参加继承仪式

    聊生以太平静地与车内的人对视。

    [宾利……啊,是个大人物。]她的目光扫过面前的黑色车辆。前几个月这辆车才刚在网络上出现过,成为热门话题。第一代欧陆飞驰,2003年款欧陆轿跑版的姊妹车型……聊生以太眨了下眼,停下潜意识自动阅读的电子杂志。

    “好久不见。”老人微笑起来。

    聊生的目光从他的身上开始缓慢移动,落到驾驶位、车后座上的几个人。西装笔挺,即使年岁化作皱纹刻写在他们都脸上,但那些面部线条仍如此坚毅。

    不难猜出他们的身份——彭格列九代的守护者们。

    ”好久不见。“聊生以太道。

    彭格列九代目那双苍老的眼凝望着她,眼里浮现些许温和、怀念。他如今年岁已高,凌厉出现在这张脸上都会被皱纹压下,这让聊生以太想起了在她所知的未来里,此人与沢田家光皆死的事情。

    ——她知道他在怀念着什么。

    现已确认自己当真是不老不死的生物,聊生以太对于游戏的兴趣逐渐下降。无非是那些她所不知的过往……拥有记忆的其他人。当她开启游戏的新周目、当那些人逐渐老去或步入死亡的结局。

    没有记忆的聊生以太不会记得他们。她不知道自己存在了多久,每每陷入梦境时那些久远的记忆会将她包裹,而醒来时又很难记得清。

    她已经揭开了这游戏的冰山一角。但倘若不出意外,为了下一次游戏周目的开始,也许在谜题最终解开之际又会将此周目的一切遗忘,继而开始重置。……身处于这场无止境的周目游戏,这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轮回。

    她知道,想要终止,就必须完全地破局、粉碎游戏程序,彻底脱离。……但这样做会更好吗?聊生以太同样知道,当置身于规则中时,首先需要根据其条条框框来判断自己身处的环境,接着再决定是否要去遵守。

    车窗里那顶着一头白发的黑手党将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相比于其他人更具锋锐的目光,此人甚至留着极为讲究的胡须。聊生以太甚至能在隐约间猜测出他们各自的属性——例如现在与她对视的人,大概是岚之守护者。

    随后,车门被打开了。

    “我是柯约戴·奴贾。”他向她伸出手,语气平稳道,“初次见面。”

    意大利的名字翻译过来有些奇怪。

    Coyote·Nougat.

    他半长的白发披散在西装外套上,苍老并未磨去柯约戴的相貌,反而增添了更多的成熟。任何人都能从他的相貌中窥见那并不被隐藏、甚至肆意供人欣赏的潇洒。年轻的过往也许被怒涛无休止的岚之火焰所强行滞留在此地,犹如西西里阳光照进最深层的树叶里留下过分鲜明的光斑——他的左臂佩戴着一整条完整的护具——此刻,就是这只手向她展开。完整地展现出护具的每一个关节连接处,包括未被全然包裹的手臂内侧。

    聊生以太抬手握上去,触摸到这只布满硬茧、厚实的手心。他们简短地握了一下手以示礼貌,而后分开。

    “代九代目对您发出邀请。”柯约戴的态度严谨、且一丝不苟地说着,“明日彭格列十代首领的继承仪式,邀请您前去参加。”

    一位黑西装、身姿挺拔的老黑手党对她发出邀请,却用着敬语:您。

    如果是在尚未得知这么多游戏线索之前,她也许可以当做是一种因贸然前来而致歉的礼貌。

    聊生的喉咙滚动,缓慢地眨了下眼。

    “好。”

    ==

    早上六点三十分,沢田纲吉被闹钟叫醒。在半小时后他打开敲门声接连不断的木板门,看见同伴们脸上喜悦、同时挂着严肃的表情。

    “山本……”他张了张口。

    山本武爽朗地笑起来:“呦,早上好啊阿纲!”

    “……倒是有模有样。”狱寺隼人做出简短的评价。

    库洛姆轻轻叹气:“很遗憾……我对山本还不是很了解。”

    实际上,她已做得足够完美。除非是与山本武本人极其熟悉的里世界人能够察觉出那微乎其微的差别,其他人根本无法辨认出来。

    此事仍要从之前提起——正如聊生以太所猜想的那样,沢田纲吉并不愿继承这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然而仪式却照常开始,便意味着事态的性质已然转变。

    山本武受了伤。

    在沢田纲吉拒绝掉这个首领之位的下一秒,就收到了九代雾守克洛肯·布什递来的电话,话筒里传来狱寺隼人极力克制的声音。

    山本武躺在病床上。中心医院,是沢田纲吉非常熟悉的地方。每次他受伤后再次醒来,都是在这洁白的房间里。山本带着呼吸机面罩,额头上还有尚未处理干净的血。据第一个发现他的笹川了平所说,当他发现山本武时,他倒在一滩血泊中。

    少男的伤势过重,侥是他用晴属性努力地治疗,作用也微乎其微——笹川了平终究还是没有那么擅长治疗。

    银灰发色的少男目光冷硬,在下一瞬间却突然想起来了些什么,直直看向西蒙家族的其中一位。

    “你不是和山本一起在棒球室里吗?”

    “是这样没错。”夏野薰平静道,“不过打完棒球后我们就分开了。”

    狱寺隼人的目光仍凝定在他的脸上,企图从中看出些说谎的痕迹,但那张脸上的线条维持住一成不变、平静的姿态,让他生起一股无名火的同时也下意识地拒绝去相信——和棒球混蛋玩得那么好、甚至还让整个彭格列全部出动帮他改善易害羞这一缺点的家伙,会在看到后无动于衷。

    夏野薰平静的神色让他产生违和感。

    “库洛姆还没有到吗?”Reborn向走廊深处看了一眼。

    笹川了平严肃立正:“非常抱歉泡泡老师!我极限地跑完了黑曜,但是极限地找不到库洛姆!”

    “是吗,那也没有办法了。”Reborn道,“能请西蒙家族的成员先行回避吗?彭格列有机密事项要谈。”

    Reborn在翻阅现场拍摄的照片时,根据蛛丝马迹推测出了犯人的最终目的。

    他确认西蒙家族成员已离开后,指着照片里血泊不起眼的一角。

    “这里,山本在失去意识前用血留下了一些讯息。”他的手指在照片上缓慢移动着,“虽然已经被擦拭过了,但我在旁边发现了另一些字。”

    “这是什么意思……?”沢田纲吉微愣,看着一旁用平假名写出的几个字,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语文水平。

    “你们看不懂吧?”Reborn道,“一开始我也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之后把这几个字转化成了罗马音,就变成deiltto了。”

    “在意大利语中,deiltto正是‘罪’的意思。”Reborn抬起头,“你来了啊,库洛姆。”

    紫发少年匆匆赶到,扶着墙面大口呼吸着:“我来晚了……”

    “并没有哦。接下来正好是彭格列干部才能知道的最高机密了。”

    Reborn解释道:“所谓罪,正是彭格列首领在继承仪式中,代代相传的小瓶子的名称。‘罪’是当初一世为了将不能遗忘的战争记忆传给后世的孩子,跟着彭格列戒指一起交给接班人来继承彭格列仪式的证明。——据说,瓶子中装着的,是那场不能遗忘的战争中,所流下的鲜血。

    “这应该就是凶手的目的。而如果是这样,那么对方就必然会在继承仪式上现身……不过那也要有仪式进行才能算数。”

    “阿纲已经决定不继承首领之位了,所以仪式——”

    他的话被沢田纲吉打断。

    “不……我要请九代首领继续进行仪式。”少男深吸一口气,把埋在臂弯里的面庞露出。

    他神色仍有些许苍白,Reborn的话使得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在数十天前他们身处的那场未来。他被云雀前辈的匣兵器困住,却误打误撞进入了彭格列的考验时……所看到的那些罪。

    带着橙红色面具的人在他身后以如此冷酷的语气为那些画面做着解读:“抹杀、复仇、背叛、无止境的权利追求……那是黑手党彭格列沾满血腥的历史!”

    ——于是聊生以太躺在长桌宴上的那一幕也理所应当地被他记起。

    山本武此刻也躺在病床上。

    ……为什么大家都要承担如此沉重无情的疼痛呢?

    “把山本打成那样子的家伙……我绝不能原谅!”沢田纲吉的嗓音在颤抖,他双手十指交握在一起,试图将这股情绪抑制。

    “我要参加继承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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