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

    艾琳娜望着她许久,嘴唇有些颤抖。

    “什么意思?”

    她的话很认真。不会死,不是一句承诺,而是用着宛若事实般、理所应当的语气言说出来。

    “意思就是——”聊生以太开口依然平静,表情无一丝波澜,仿佛说出口的只是问候最平常的天气与晚餐,她右手掏出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切掉了自己的左手——整整半只手掌。

    刀口锋利,连同骨头一起,根本不是人类的力道可以做到的。

    四根手指连同半掌一起掉落在地上,切口太过整齐,血液汇聚在截面口咕嘟咕嘟冒着泡。

    “艾琳娜,这样,你看。”

    黑发少年蹲下身,眉眼温和地向她递出自己的半截左手。

    “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

    她捡起地上的另外半截手掌,拼接回截面。面对如此违背常理、骇人的场景,当初即便是维托,也愣神惊惧了许久。

    这样一个惊人的异类——一个令世界会对此恐惧、沉迷的异类——

    维托最终做出决定,只是与她从此划分界限,已是这位黑手党教父做能做出的最大宽容。在聊生以太的记忆里,他并不喜欢亲自动手,更何提杀人。

    难得令他蒙羞的那次——兰扎亲王——西西里的世袭显贵人物丢了一件大衣,连夜拜访维托希望让他能帮忙找回来,但那件大衣当时已经被卖到了美国。他下令抓回那个窃贼,亲手剜出了那人的眼珠。

    聊生以太并非是一个善恶分明的人,她并不在乎好坏,更多只在乎与她关系密切的人。他们之间本可以相处得很好,但维托自从当上黑手党首领以后突然改变了许多,自顾自地将他们之间界限划清,最终对她举起枪支。

    ……

    在聊生以太注视着她的面部表情时,艾琳娜的视线终于从她的左手移向她的脸。

    “不痛吗?”

    “并不。”

    她抬起她的掌心,沿着印象里被切开的地方仔细摩挲,指尖蹭在她的掌纹上。

    “真是不可思议……Ether。”艾琳娜抬起眼,有些难过地看着她,“这就是你想要告诉我的答案吗?”

    [真是个神奇的人。]

    聊生以太想,只是看着艾琳娜的表情,她竟无法从她脸上描述出任何——明明能看得一清二楚:眉头的皱起、眼睫的颤抖、瞳孔地收缩……直到嘴唇下压的弧度。她无法用言语描述出艾琳娜此刻的表情。

    在《圣经》的创世纪篇中记载,天使奉命来摧毁索多玛与蛾摩拉两座罪恶之城。现如今西西里可谓罪恶之都起源地,恐怕连亚伯拉罕都无法为此求情。维托的手横跨大西洋一路重整到了美国。在这样几乎无解的棋局里,她维持着身为人类对同族的怜惜与对世道之不公的愤怒,为避免让自己像飞蛾扑火一般灰飞烟灭,至今仍在不断努力;作为上位者贵族,不讨好军队或黑手党,而是保持几乎不可思议的高洁为平民遮风挡雨。

    艾琳娜的反应超出了预期。

    聊生以太平静地眨眼道:“这是我的答案。我会帮助你,艾琳娜。”

    贵族女性苦笑一声,握着她的手站起来。

    “我亏欠你太多。”

    “你救了我……理所应当地收下吧。”

    “可你不需要我救。”

    聊生以太平静道:“需要的。”

    =

    “西蒙家族的山之守护者,大山拉吉已败。依交易,Giotto与科扎特第二把钥匙托付于汝等。”

    复仇者低哑的嗓音响起,缠绕着绷带的五指自斗篷里伸出,缓缓摊开手掌。

    一朵茎叶曲折的花。

    光芒绽放而出,将记忆传输进每一位家族成员的脑内。

    自然,也包括山本武。

    巴勒莫小镇的角落,残骸废墟,阴雨天气。红发青年的双手不断按压着男性的胸口,身旁的两个小孩子放声大哭。

    G与Giotto匆忙赶来。

    “法兰科的情况如何?!”

    “……没救了……”科扎特的手指攥紧,低声道,“医生受到对方的威胁,根本不敢来。”

    噩耗沉甸甸地压在众人身上,纵然是小孩子也懂得人死的概念,抱成一团啜泣着。G扯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们身上。

    “为什么法兰科会遭到这样的待遇!”无名的怒火自心底烧起,Giotto的眉头紧蹩,雨水将他浑身打湿,额前的头发湿漉漉垂在眼前。

    法兰科一家做着简单的小本生意,售卖着果蔬,在这样动乱的年代里能够维持实属不易。

    G的眼皮微垂:“听说他不肯将商品打九折出售……”

    “这城市简直是坏人的天堂……那些人…威胁居民、勒索金钱,只要不听话就诉诸暴力,连警察都不敢动他们……”Giotto喃喃着,捡起地上被瓦砾砸断的花,“我很喜欢这个地方…虽然贫穷,却像太阳一样。我喜欢每个人总是带着阳光般开朗的笑容……如果继续保持着沉默,眼睁睁地看着这座城市没落……我做不到。”

    青年的拇指紧掐着花茎,雨水依然源源不断地降落着。被砸断、这样脆弱易折……无论这朵花生得多么顽强,在角落也努力地绽放着——依然死去。

    薄唇颤动着,Giotto右手握拳,用力锤在砖墙上。

    “我受够了!”

    清晰而响亮的咚声让他们陷入沉默。

    “还有自卫团啊……”

    忽然,科扎特出声道,“Giotto!如果没人可以救我们,那就只好靠自己来保护了!”

    Giotto抿唇说:“这点,我曾也有想过。只是,还需要一位领袖……”

    “没错,必然需要一位能够团结大家的强力领袖人物,就好比可以将雨和风暴以及太阳都加以包容的天空。”

    科扎特沉静的目光看向他。

    “那么就只有你了啊!Giotto!”

    =

    “向I世建议成立彭格列自卫团的人,居然会是第一代西蒙家族首领……”沢田纲吉感慨道。

    记忆接收完毕,几乎所有人都未缓过神。大山拉吉还没有被拖拽走,此刻脖子上被拴着铁圈,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第一代西蒙老大竟然会协助彭格列……而且还对彭格列I世如此推崇……”

    那他们长久以来的坚持……那、彭格列对待西蒙的方式……?

    “那是当然的!”狱寺隼人哼笑起来,“彭格列的首领永远都是最伟大的人!”

    “你少胡说了!沢田纲吉还没有炎真那样的本事!”

    “你不就输给了十代首领的守护者了吗!”

    看着这两人拌起嘴来,笹川京子有些无奈地叹气。她听着库洛姆的描述,因与三浦春都非彭格列的成员而接收不到记忆,未免有些麻烦。笹川了平在上一场战斗中与对手青叶红叶两败俱伤,双双被关进了复仇者监狱里,至今令人担忧。

    “咦……?不对呀。”三浦春道,“初代彭格列说自卫团这一点他之前就有想过,所以,初代西蒙是促使他最终下定决心的人。这样说才对吧?”

    “很严谨嘛,小春。”Reborn赞许地看她一眼,“从库洛姆的描述里来讲,的确是这样。这只是第二把钥匙而已,内容少得可怜,不能立刻就当做事态的全貌来看待。”

    “不过,不管如何,赢了就好。”

    蓝波的战斗与指环战那时一样,都使用了十年后火箭筒。此刻他也重新变了回来。狱寺隼人叹了口气,眯起眼睛蹲下身。

    “比自己上场战斗还要累啊……”真是够有担心的。

    “哈哈,下一场战斗就是我们了哦,隼人!”席特·P听闻,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藏在护目镜下的双眸闪烁着,意味不明。

    “啊。”少男抬起眼,扯了扯唇角。

    =

    日本。并盛中央医院。

    黑发少男戴着呼吸机,眉头微微皱起。

    “聊生……”微小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这次没有出现啊……”

    “嗯?是在说果糖酱吗……?”

    随着另一道清晰的男声响起,山本武缓缓睁开了眼。

    白色的天花板……不。他的视线转到一旁的男性身上,瞳孔有些惊愕地放大,几乎瞬间就坐起身。

    “白兰?!”

    吊瓶被扯到,剧烈摇晃着。

    白兰·杰索笑眯眯地握住他的手腕。

    “刚刚给你治疗好,再搞得大出血可就浪费我的一片心意了哦~”

    紫罗兰色的眼瞳微微睁开,他歪歪头。

    “来救你果然是正确的选择。你刚刚说,果糖酱她怎么了……?”

    山本武缓缓眨眼,喉咙滚动。

    “你……”他停顿了一下,定定看着他两秒,终于将身体放松下来,解释道,“阿纲他们应该在做些什么,我的脑海里有初代的记忆,第一次时候里面出现了聊生,不过刚刚倒是没有。”

    他转头看向白兰。男青年坐在一旁的阳台上,眯起眼睛,脸上挂着愉悦的笑。

    ……居然还哼着歌。

    “我就知道~”白兰说着意味不明的话,蓦然间背后长出双翅。

    “我们去找你的伙伴吧!——我都已经好久没有收到果糖酱的回复了,啊~想念~”

    想念?

    山本武眨眨眼。

    “嘛,我也想要快点去到他们身边呢。……那就拜托你了,白兰。话说,你这算是逃狱吗?”

    “我也没有办法呀~谁让果糖酱一直不回复我的消息,就算是在监狱里我也会很着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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