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醒时，窗外天光已然大亮。

    小夭半靠着榻，手撑着头，睡得并不安稳。

    一旁的兔子灯已彻底熄灭，晨光照在其外层轮廓上，能让人清楚地看到表面的纹理，新做的，且被人保护得很好。

    玱玹视线重新落到小夭身上，喃喃道：

    “看来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

    笼中的小印子，似是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叽叽喳喳地叫起来。

    小夭已经习惯了，每天被小印子叫醒的日常，慢慢睁开眼，看见玱玹正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什么时候醒的?”

    “那鸟叫醒你之前，半盏茶的功夫，你倒也不嫌吵。”

    “习惯就好，至少它还能每日督促我早起。”小夭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一个姿势靠了一晚上，现下只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玱玹也跟着缓缓坐起身，“圆圆也跟你回来了。”

    “嗯。”小夭答应着，好奇玱玹怎么突然想起这茬，“你不是早就看到了吗?”

    玱玹定定地看着小夭，缓声问道：“小夭，你…又与璟在一起了?”

    自回来后，小夭第一次听玱玹提起璟，上一世玱玹也问过她相同的问题，之后……

    小夭心跳漏了一拍，没能在第一时间，回答玱玹的问话。

    玱玹见小夭如此，心下已暗自确定了八九分，玱玹望着小夭沉默下来，神色无喜无怒，十分平静。

    玱玹此时的神情，与上一世逐渐重合。

    小夭暗暗心惊，立马否认道：“没有!只是上次我去青丘，发现他病得不轻，如果再不及时医治，只怕活不过百年。我现在只是他的医师。”

    玱玹的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小夭不安地拉了拉玱玹的衣袖，补充道：“璟如今身体不好，族中又不安定，恐有性命之忧，我不可能对他不管不顾的，哥哥。”

    “只是这样?”玱玹神色终于松动一瞬。

    小夭点头，低声道：“我与他…再无可能。”

    玱玹暂且放下心，可又隐隐觉出些不安，“昨晚你说不困，竟然就这么坐了一晚上，怎么，我身旁是有刺不成?”

    小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含混道：“我这不是一不小心睡着了嘛。”

    玱玹冷哼一声，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新年伊始，全国休沐，玱玹难得留出几日空闲，暂居小月顶上，不是陪黄帝下棋，便是陪小夭去藏经阁找书，阁里的书吏皆自觉地让出空间，能不打扰便不打扰。

    小夭由玱玹跟着，闲时就一起说话解闷儿。

    日子一天天过去，玱玹也恢复了早朝，又搬回了紫金宫。

    这日，小夭如往常般，一大早便去了藏经阁，不想刚一进门，阁内这些日已与小夭相熟的几位吏员，皆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小夭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