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的各中苦楚，小夭又何尝不知。

    小夭为玱玹盖上被子，理了理玱玹散落在额前的乱发，然后从袖中拿出一粒药丸，顺手塞进玱玹口中，玱玹问也不问，配合地一口吞下。

    “解酒药一会儿才能奏效，你先乖乖躺好。”小夭一边轻声嘱咐着，一边走去案几旁，将一直放于火炉上烧着的茶壶拿下，倒上一杯热茶。

    许是醉酒的缘故，玱玹默默望着小夭倒茶的背影，神色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克制，柔软得一塌糊涂。

    小夭许久没听到玱玹答话，又不方便回头，只得再次出声提醒：

    “听到没呀。”

    “好～”

    只这一个字，尾音上扬，不自觉中带着依赖。

    小夭倒好热茶，转身走到榻前，递给玱玹，“小心烫。”

    玱玹慢慢撑起身子，接过茶水，吹凉了些，一口接着一口，全部喝完。

    小夭说：“今日忙了一天，累了吧。”

    “是有些，但我习惯了，只是不能与你…和爷爷一同守岁。”玱玹可惜道。

    “没事，我们现在不是也在一起了吗？也算是一同守岁了。”

    不知为何，玱玹忽而有些伤感，拉起小夭的手，“小夭，无论将来如何，我们都一起去迎接每一个新年，直到老去死去，好不好？”

    小夭垂眸，余光扫过二人交握的双手，又迅速扫到另一边，就是不看玱玹：“怎么突然说起这些，奇奇怪怪的。”

    玱玹紧紧地盯着小夭的眼睛，不放过她每一个表情变化，执拗地求一个回答：“好不好！”

    小夭抬眸，视线与玱玹相撞，此刻小夭的眼神里，掺杂了太多玱玹之前从未见到过的情愫。

    第一次，玱玹觉得眼前的这个妹妹，变得陌生起来。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玱玹非常不安，不由更抓紧了一些小夭的手，试图想要留住什么。

    小夭用另一只手，安抚地拍拍玱玹的手背，微笑着说道：“明日事来明日知，你知道的，我从不信承诺，也不愿意给承诺，比起给人希望，最终又让希望落空，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给。”

    玱玹神色一滞，沉默片刻，笑对小夭道：“说的也是。”

    “看来哥哥的酒醒了。”

    “嗯，你的药很有效。”玱玹深深地看着小夭。

    “那一会儿回去吗？”

    “这么快就想赶我走？哥哥好伤心啊。”

    小夭没什么所谓地说：“你想留就留呗，我这里也不差你一个人的地方。”

    玱玹莞尔一笑，“那我就安心赖在这里了。”

    小夭轻声说：“睡吧，我不困，看着你睡。”

    “嗯，那我先睡了。”玱玹视线掠过榻前，仍然闪着莹莹光亮的兔子灯，慢慢闭上眼，掩盖了逐渐变深的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