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放低弓箭，放松手指与手腕，对站在一旁的玱玹说：“我的身份已被公诸于众，神农山内，你还可以保我平安，那之外呢，我不能一辈子都待在山上吧。”

    一辈子……都待在山上。

    玱玹眼底有暗芒涌动。

    见玱玹不再说话，小夭以为玱玹被说服，掂了掂手中的弓箭，笑道：“所以啊，哥哥，我只能自力更生了。”

    玱玹暗自平复心绪，想起今日来的目的，眸中的笃定越积越满，低声道：“或许…还可以再加一个筹码。”

    小夭没有听清玱玹的话，歪头问道：“什么?”

    颛顼抓住小夭的手腕，“等等再练。”

    “怎么了呀？我这才刚练没多会儿呢。”小夭还在讨价还价。

    玱玹没有退让，“走吧，我有件事，想与你和爷爷商量。”

    “那行吧，等我……”

    玱玹得了同意，立马拉着小夭就走。

    “诶诶诶，等我收一下弓啊！”

    玱玹带着小夭，进屋去找黄帝。

    黄帝坐于几案前，放下手中的书册，抬头去看玱玹与小夭，眼里丝毫没有意外。

    玱玹拉着小夭坐到案旁，率先开口道：“爷爷，既然高辛那边不再承认小夭，孙儿想赐小夭西陵氏。”

    黄帝没有立即作出反应，只抬眼看小夭：“小夭，想不想改成轩辕氏这个天下最尊贵的氏?做真正地变成轩辕王姬?”

    颛顼反驳道：“不用轩辕氏，天下人也会明白小夭是轩辕王族血脉，那些跟随黄帝和嫘祖打天下的轩辕老氏族再恨蚩尤，也不敢动黄帝和嫘祖的嫡亲血脉。”

    “可中原的氏族压根儿不会买轩辕氏的账，西陵氏是四大世家之一，对中原的氏族有很大的影响力，只要西陵氏认可小夭，就意味着很多的中原氏族都必须认可小夭。”

    玱玹有理有据，显然是有备而来。

    黄帝笑看了玱玹一眼，没说什么，转头又望向小夭，“你心中可有主意?”

    在这种大事上，两位帝王不可能真正由着自己不选。

    小夭默默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选西陵氏。”

    玱玹眼底有一丝欣喜。

    黄帝说：“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西陵氏…”小夭抬眼凝视着眼前站在权力巅峰，同时也终生囚于权力之笼的两位帝王，“相较于轩辕氏，更加自由些。”

    黄帝望向小夭的神色变深，“这对你很重要，是吗?”

    玱玹也看向小夭。

    小夭脑袋往后缩了缩，“别都这么看着我，我就是一个俗人，只想着过个平淡自在的日子就好。”

    平淡自在。

    这个词，与玱玹没有半分关系。

    玱玹微垂下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