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看向小夭的神色一僵。

    小夭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若传闻坐实，我虽不再是高辛的王姬，但依旧还是轩辕的王姬，最多也就损害些我那所剩无几的名声。”

    玱玹面无表情道：“接着说。”

    “按照哥哥一贯的行事作风，查不出来则已，若是查出来，背后之人必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况且这次传言的时机又太过巧合，一般人都会如我之前所想的那样，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神农、赤水两氏。”

    玱玹问：“所以呢?”

    “所以呀…”小夭掰着手指头数着：“既得罪王族，风险又大，对我还没什么损伤，算下来得不偿失啊!”

    小夭摊摊手，对玱玹说：“他们又不是傻的，自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所以…不是他们。”

    玱玹试探问：“那你想到是谁做的了?”

    “没有!”小夭颇为挫败地捂着头。

    玱玹神色有瞬间细微的松弛，“照你这么说，确实不是他们干的。”

    “是吧！”小夭手托着下巴，皱巴着脸，做沉思状：“但我总觉得，搞到这种程度还是太轻了，或许那人还留有后手。”

    玱玹敲了一下小夭的脑袋：“什么后不后手的，一天天想得还挺多。”

    小夭吃痛，委屈地捂着头，愤怒瞪向玱玹，“我这叫合—理—推—测！怎么就想多了?我怀疑你在公报私仇！”说着，小夭侧身就要还手。

    “好了好了，算我错了好吧?”玱玹赶忙求饶。

    “什么叫‘算’，请注意你的态度！”

    玱玹抓住小夭就要呼上来的胳膊：“我错了，向你真诚道歉。”

    “哼。”小夭暂且放过了玱玹。

    ……

    日子一天天过去，传言如预想般愈演愈烈。

    仲春之月望日，高辛王昭告天下，将高辛玖瑶的名字从高辛王族的族谱中除名，天下哗然。

    虽然谣言传得天下皆知，可那毕竟是好几百年前的事，除了轩辕王姬复生，再没有人知道事实的真相，高辛王此举看似惩罚了小夭，却将耻辱落实在了自己身上。

    小夭仍一日不落地去藏经阁找书，只是有意将练习射箭，提到了早间，每日必要练得满头是汗，才肯停下来。

    一日，玱玹得闲，走进庭院时，小夭正在拉弓射箭，一箭正中木偶人的心脏。

    玱玹鼓掌喝彩，小夭笑问：“怎么今早有空到我这儿来?”

    玱玹老气横秋地回：“躲躲清静。”

    “是你心不静。”

    说话间，小夭又取了一支箭，再次弯弓搭箭。

    玱玹在一旁望着小夭：“明明你的箭术已大成，怎么还如此刻苦?”

    “利刃不磨则钝，何况是我用以自保的箭术。”

    不知为何，玱玹心里平白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默了片刻，“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小夭没说什么，只聚精会神地盯着目标，顷刻间，只闻“嗖”的破空之声，箭矢离弦而出，射穿了木偶的左眼，没有一丝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