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捂着头，缓了好一会儿，朝门外问道：“什么时辰了?”

    门外传来珊瑚的声音，“回王姬，刚过未时。”

    “哦。”小夭将枕头竖起来些，垫在背后，向后躺靠着，让自己舒服些。

    紧接着，外面又传来苗莆的声音，“午后，黄帝陛下曾专门派人送来餐食，王姬可要用一些?”

    小夭没有一点胃口，“先等等吧。”

    “是。”

    不知又在屋子里躺了多久，小夭缓缓起身下榻，拉开屋门。

    眼睛适应了屋内昏暗的光线，乍一开门，临近日落的阳光仍有些刺眼，小夭不自觉眯起眼睛。

    鲜艳的凤凰花，毫无预兆地映入小夭眼帘，远望璀璨如朝霞，绚烂似锦绣。

    “好美呀。”

    小夭身随心动，走出屋子，跑向凤凰林。

    小月顶的每一棵凤凰树，都是玱玹亲手种下的，百年过去，整个山坡都是火红的凤凰花。

    小夭走到秋千架旁，拍落秋千架上的落花，坐上去，安静地看着成片成片的凤凰花出神。

    小夭一直坐着，直到夕阳渐落，直到浮云遮蔽了月亮。

    黯淡的星光下，凤凰林随着晚风轻轻舞动，凤凰花簌簌而落，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落花，周围隐约传来踩碎落花枯叶的声音。

    随即，小夭的肩上多出了一件披风，“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着凉了可怎么办。”

    小夭别开头，不去看来人。

    玱玹从后面绕到小夭身前，眼睫微垂，“别难过了，好不好?”

    玱玹拉起小夭的手，放到自己脸颊旁，“若是实在气不过，打我两下也可以呀。”

    小夭别扭地抽回手。

    “先前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是啊小夭，如果我不这么做，战起时，你作为高辛王姬，即使我是轩辕的王…”

    玱玹忽而停顿了一下，苦笑道：“或许正因为我是轩辕的王，到时势必留你不下。”

    玱玹俯下身，轻柔地为小夭拢了拢披风，眼里满是认真：“小夭，你真的打算为了高辛氏，为了师父，离开哥哥吗?”

    小夭手指紧紧扣着秋千绳，仍倔强地一言不发。

    玱玹眸中隐隐有浮光流转，“小时候，我总被人欺负，你武功比我好，力气比我大，每次都会为我出头，记得有一次打完架，小小的你背着小小的我，走在凤凰林中。”

    玱玹眸中满是怀念，声音有细微地颤抖：“我记得很清楚，那时你对我说：‘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小夭，你还记得吗?”

    “你一定记得吧。”玱玹垂眸，顿了顿，又自言自语地补充道，“不可以忘记哦，这是你对我的承诺。”

    小夭红着眼眶，抬眸看向玱玹，“哥哥。”

    “所以呀，你不许和我分开，不许…再留我一人，暗无天际地等上几百年。”玱玹眼底一片黯淡：“哥哥真的会疯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