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时候我们还小，说出的话当不得真的。”

    “不行!”玱玹幽怨地看着小夭，像个意识到被人欺骗了的孩子般据理力争，“你明明说过要…”

    小夭打断玱玹的话，拔高嗓音道：“我小时候还说过要嫁给你呢，难道这也要当真吗?”

    玱玹眼里的光霎时熄灭，如今自己已妻妾成群，至少在小夭心中，早就没了可能。

    想到这儿，玱玹原本要说的话，生生哽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意识到自己情绪的起伏，小夭放平语气，“哥哥，你记得当初你把我从清水镇抓回来后，我是因为什么留下来的吗？”

    玱玹深深地看着小夭：“为了帮我。”

    “一是为了保全哥哥的性命，二是帮助哥哥完成大业，实现心中理想。”

    “如今它们都完成了，我也想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玱玹心中莫名升起不安，“你想做什么?”

    “目前来讲…先找书吧。”

    玱玹问：“除了这个，还有吗？”

    “还有…”小夭第一时间想起了相柳，紧接着，便是昨日傅文熙的话。

    小夭唇边挂上清浅的笑意，“像我之前那样，当一个潇洒恣意的小医师，没事的时候就治治病、救救人，赚点小钱，足够养活自己便好。”

    玱玹不死心地提议道：“在神农山，你也可以编写治病救人的医书。”

    小夭摇摇头，“我想平淡自由地过一生。”

    玱玹苦笑一声，“你其实是想说，你渴望自由，而我身边什么都有，却唯独缺了它。”

    小夭看着玱玹的眼睛，默认了这个说法。

    玱玹笑意渐收，沉默地看了小夭半晌，半开玩笑道：“若我把你强留在身边，你会怎样？”

    小夭愣了愣，咋舌道：“哥哥还真是坦率啊。”

    “吃一堑长一智嘛。”玱玹歪歪头，“隐瞒你的代价太大，不如直接一点，我的小夭这么通情达理，至少不会再和我生那么大的气。”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小夭手点着下巴，思索片刻，“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我会逃的，即使是想要吃了我的九尾狐，专门为对付我设下的牢笼，我都能逃出来，更别说是哥哥身边了。”

    “这么说来，我确实留不住你。”玱玹凝视着小夭，自嘲地感叹道，“有点伤心呢。”

    小夭抿唇不语，装作没有听见玱玹话里透出来的落寞。

    晚秋微凉的夜风，又吹落一大片凤凰花，玱玹及时抬手，接住了几朵，借着夜晚的星光细细打量一番，挑出了最漂亮的一朵，弯腰别到小夭发间。

    “一会儿就寝时便要摘掉了，何必现在费这个事。”小夭说着，便要抬手去摘。

    “别动！”玱玹反应极快轻轻拍开小夭的手。

    “就只戴这一会儿好不好，凤凰花虽花期极长，等过些天入了冬，定也熬不住那冬日苦寒……”

    玱玹语气微顿，眼里有散不尽的哀伤，“所以啊，趁现在还有，就戴着它吧，我喜欢看你戴。”

    小夭动作一滞，终是顺从地放下手。

    “果然还是凤凰花更衬你。”玱玹颇为满意地笑了笑，扶小夭下了秋千架，“夜深了，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