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珂，咱们已经认识过了。我听说了，通常新人加入都是三等公民，多谢祁长官愿意给我和我的团队一等公民的身份。”

    “你们属于前沿科研人员，这是应该的。实验室的地址已经选好了，你们随时可以去报道。后天的表彰大会和庆功宴，也欢迎您的到来。”

    说完，祁抒从手中的文件中抬起头来。

    “好的，感谢邀请。”

    祁抒重新低下头，在文件上签了名，递给一旁的秦莉，秦莉也流利地签了名，随即取过一沓卡片起身，“这是你们的工资卡，还有你们住所的房卡。”

    李珂带领团队一共23人排好了队，接过两张精致的卡片，看到背面都写好了名字，李珂不由得轻笑：

    “这么快就安排好了，我相信，新约的确是一个运转有序的基地。如果后续我们工作方面出现了问题，我应该找谁交涉呢？”

    “找我就可以，我叫秦莉，你们可以叫我秦秘书。”

    “秦秘书，合作愉快。”

    李珂与秦莉握了手，秦莉又递上一张地图。

    “这就是你们实验室的地址了，你们的实验室也配了食堂，刷卡买饭就可以。至于你们的住所，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来找我反馈，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秦莉递上名片。

    “多谢秦秘书。”

    “不必客气。”

    一行人陆续离开了。

    “怀医生，直接给您和您科室所有人一等公民的身份，加入人口管理部，妇产科，您仍然是主任。明天的表彰大会和庆功宴，也欢迎您的到来。”

    说完，祁抒在文件上签了名递给秦莉，秦莉也签了名，又是这套流程下来，秦莉取过卡。

    “谢谢你们的邀请。”

    包括怀若在内共12人陆续领完卡离开，不一会儿，以全瑞轩打头的特遣队队员共20人陆续进来了。

    “你们，就不用我多说了。一等公民，加入指挥部。明天的表彰大会和庆功宴，也欢迎你们。”全瑞轩带头排队领卡，“李哥他们呢？”

    “他们都会去的。”

    “好嘞，李所长呢？”

    祁抒会心一笑，点了下头。

    全瑞轩笑着摆了摆手，“那明天见了！”

    结束今天的安置工作，已经六点半，秦莉一边整理文件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对了祁长官，笙笙今晚要来找我住。”颇有几分炫耀的意味。

    祁抒面无表情抬起头来，“为什么？”

    “我们女孩子睡一个被窝，彻夜长谈，这不是很正常吗？”

    “……”

    见祁抒无话可说的样子，秦莉乘胜追击，“对了，我还给她买了好几身衣服呢，明天出发前我会再给她好好做个造型，您就不用操心了。那我先走了，我不能让笙笙在家等我太久，祁长官再见。”

    “……等等。”

    “笙笙？”

    秦莉与姜逸另有几个人将宴会厅最后的布置工作收了尾，最终回家时已经八点钟，进门便闻到一股烧焦味。见宋笙鼻头上沾了一些灰，一脸焦灼的样子，秦莉不由得扑哧一笑。

    “我想着做顿饭等你回来就能吃的。”秦莉将灶台上的狼藉扫了一眼，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笙笙，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感激不尽。”

    宋笙抿紧唇角，有些不好意思。

    “我会收拾干净的。”

    “别了，交给我就行了。”

    “……我确实不太会做饭，没怎么下过厨。”

    “我都懂。”

    秦莉将购物袋递给了她，“你现在的任务是去看看这些新衣服，祁长官非要让我带回来给你。非、要。”秦莉的表情好似在说：臭男人烦得很。

    “你告诉他了，我今天跟你住？”

    “嗯哼！”

    宋笙扑哧一笑，“我懂了，明天的穿搭我会雨露均沾的，免得你们两个幼稚鬼打起来。”

    “幼稚的人明明是他。”秦莉叉起腰来。

    “对对对，他最幼稚了。”

    宋笙将她领到沙发前坐下，“莉莉，我也有惊喜给你！”说着，她取出一沓画稿，“你看看，喜欢吗，送你的。”

    “这不是设计稿吗？”

    “看不出来吧，我可是专业画画的，我的铅笔是有正经用途的！我二哥以前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叫安南希，她就是专业的设计师，审美非常好，典型的职场女强人，我跟她学了一些。你看，这些职业套装都是我专门为你设计的。”

    “专门，为我设计的吗？”

    “对啊。”

    秦莉顿时红了眼眶，“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哎，你要是因为这点事就哭，以后可怎么办呢。”宋笙双臂抱胸，故作无奈摇了摇头，秦莉扑哧又笑了，“笙笙，你给祁长官设计过衣服吗？”

    “啊？他每天不就那几身西装换个颜色倒着穿吗？我看你之前也是来回那几身，但是你身材明明那么好，你看这一身，外套也是收腰的，里面搭一件基础款衬衫，再配一条腰带，简约大方，却能凸显线条。男人嘛——不需要！他们有毛线可凸显？”

    秦莉大笑着一把抱住了宋笙，“谢谢笙笙！”

    “所以这是我给你的专属，独一份的！好了，我现在要签上我的大名了。”见她拾起铅笔流利地签下也是专门设计过的艺术字体，秦莉看得入了迷，“你除了不会做饭，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吗？”

    “咳，人各有所长。”

    “对了，你的枪法到底在哪练的？刀法毕竟不用受场地的局限，但是枪法没那么好练，尤其是狙击枪。小郁她末日前是正经警校毕业的，早就受过专业训练。”

    “我们家以前有射击室，所以我有一些基础。地下城坍塌以后，我就经常跟着我哥开车出城练习了，白天晚上都有——那些异种，都是现成的靶子，我的胆子也是这么练出来的。”

    “你刚开始也会害怕吗？”

    “当然了，但是我很快明白了，相比人异种一点也不可怕。异种里外一起烂，表里如一，人心却隔肚皮。”

    宋笙眼神黯然了一瞬，“我经常在想，以我哥的本事……要是没有我，他一个人反而会活得很好，没准现在也还活着。”听闻此言，秦莉扳过她的肩，严肃地问：“笙笙，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就因为我是他妹妹，他把我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秦莉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说：

    “你看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喜欢画画，又热爱生活。我猜，你在他眼中就像玫瑰花一样。他也只是想保护好自己心中那朵独一无二的玫瑰花，为此，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使命。你不需要自责，你也不应该自责，知道了吗？”

    听闻这样一段话，宋笙顿时红了眼眶。

    “如果他还活着……我真想介绍你们认识。”

    “那下次，我陪你去看他！”

    “嗯，一言为定！”

    **

    “宋笙，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个名字我今天已经听过不下三回了，第一次是在一家女装店听到两个店员在议论，说什么，原来祁长官喜欢的人叫宋笙啊！祁长官喜欢的人欸！怀姐，你就不好奇嘛？”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端着一杯咖啡，眉飞色舞坐到了怀若的身边。

    “这么八卦呢？”

    “喂到嘴边的瓜，再不吃就不礼貌了吧？第二次听到这名字，是在咱们食堂，一个戴银丝框眼镜的，看着有点斯文败类，身材挺好一男的在说，明天的大会主要就是为宋笙办的。”怀若低声笑了起来。

    “怀姐，你笑什么？”

    “我就说你八卦吧，正事是一点不走脑子是吧？这位‘身材挺好一男的’，知道是谁吗？”

    “谁？”

    “咱们的部长，顶头上司蒋昊铭——这瓜你小心吃坏了肚子。”

    “哈？可是咱们的部长怎么会认识宋笙呢？”

    “那祁长官还喜欢宋笙呢，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也对。”怀若摇头轻笑，“那第三次呢？”

    “你看你，不也好奇？”

    “不让你说，你憋着多难受。”

    “嘿嘿，怀姐最好了！第三次，就是在那个……叫啥来着，咱旁边那楼。”

    “指挥部——”

    “对对，在他们楼听到几个年轻人议论：宋笙明天也会出席庆功宴吧？她会不会穿礼服呢？”

    “您还窜到指挥部去了？”

    “这不是得熟悉一下新环境嘛，顺路的事儿！这些瓜汇总起来，我得出了两个结论。第一，宋笙是祁长官的梦中情人。第二，宋笙甚至是大众情人。明天的大会，怀姐您就带上我吧！我也想亲眼一睹宋笙的风采呢！”

    “说了那么多，在这等着我是吧？都说了大会是实名制的，不过庆功宴，我已经问过了，可以带人，去不去？”怀若脸上挂着无奈又宠溺的笑意。

    “我就知道怀姐最爱我了！”女人一把扑进了怀若的怀里。

    “行，看出来了，你对新生活很满意。”

    “相当满意！”

    祁抒回到办公室将工作收了尾，最终回家时已经八点半。

    他随手开了客厅的灯，正要直奔浴室去洗澡，愣了一下，连忙走到茶几旁，拾起一只精致的盒子，盒子下面压了一张卡片，上面是她格外娟秀的字迹：

    -送你的，小惊喜。

    盒子里，是一条烟灰色的领带。

    看得出来，斥巨资了。

    说起来，上周她应该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祁抒将领带收好，进了浴室，却见镜子上也贴了一张字条，画了一个箭头，还有一张俏皮的笑脸。

    -想不到吧？

    祁抒打开了镜柜的门，笑容却顿时凝固。

    照片旁边，新贴了一张画纸。

    画纸上，正是他们吃完火锅的那一夜，大雪纷飞的街头，他们兄妹三人嬉闹打雪仗时的场景，几乎是一比一的还原。祁抒顿时红了眼眶，画纸的右下角，还有这样一行字：

    -宋氏三兄妹，同框了耶~

    祁抒抿紧唇角，深深低下了头，泪珠啪嗒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