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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是君为臣死

    “对待亲人,朋友和爱人才不提价值呢。”红玉俏皮的说,“那我就努力变成帝子的朋友。”

    “那你等下辈子吧。”邧乔将茶杯扣在盘子里,“走吧,咱们也去会一会那掌管生前死后的神祇。”

    几人继续朝前出发,夜色渐深,浓云蔽月,行进在树林里,生出一股阴郁之气,不知从何时起,脚底迷雾四起,剩下神秘的宁静。

    邧乔打开火折子,却几次熄灭。

    “听见声音了吗,细碎的脚步声。”凤与宁将食指竖在唇中,闭上眼睛,仔细倾听。

    “公子,女君,现下迷雾甚浓,前方杂草丛生,这路恐怕不好走,不如先到小店歇脚,再做打算。”清脆的少年郎的声音出现在几人身后。

    三人回头,只见一个温柔斯文,清澈如玉,眉间淡淡忧愁却嘴角常年带笑的浅蓝色衣着的少年郎,手里轻摇一柄折扇,本应佩戴发冠处是一支孔雀翎。

    倒是他身侧站了一个较高一些,桃目凤眼,右眼眼角下是一颗泪痣,俊美异常,深黑青丝中夹杂着几缕红发,五官仿佛雕刻得一个作品,轮廓清晰,只是双眼似乎无神。两人身侧跟了一只橘猫。

    凤与宁点头:“那就请二位带路。”

    “姑娘抬头向前看。”浅蓝色装扮的少年说。

    果真,几人抬眼,游人帐三个大字率先出现在眼前。

    “真是诡异。”红玉小声嘟囔。

    游人帐里十分简陋,只是搭了几张木桌子,坐着几位先前路过的人。

    四周的墙壁却画着交织缠绵的两人,无论是从神态,色泽,都是画的极好春宫图,不过却是两个男子。

    “伤风败俗,一刻也不想在这待了,等雾散了,我等还是要速速离去。”坐在一旁的小厮和同行的人说。

    蓝衣少年不语,只是展开手里的折扇,猝不及防间甩出折扇,扇沿锐利的飞过他们的咽喉处,邧乔抽出少逍剑,身轻如燕,一招一式间,折扇从中间被砍成了两半,吓的几个小厮不敢动弹。

    “阁下如何称呼?”邧乔将碎成两半的扇子向他扔了过去。

    “姓伯,单名一个珩字。”伯珩走到凤与宁的身侧。

    “虞国余孽。”邧乔轻哼。

    伯珩并不理会他,反而是对凤与宁产生了兴趣,“原来是真的。”

    “什么?”凤与宁捂住胸口,鲛人引在心头震动产生了锥心刺骨般的疼痛,整个人伏在地上,红玉蹲在地上搀扶着她。

    伯珩强大的内力吸附着鲛人引。

    “你没听过天下一绝少逍剑吗?”邧乔手持长剑,招招变幻莫测,带着愤意般的肃杀,如游龙般招招刺向伯珩的命门。

    伯珩只是凭空变幻了一把折扇,折扇在他手里如鱼得水,招招和少逍剑发生碰撞。

    “我的折戟若在,倒是能好好和你战一场。”伯珩收回折扇。

    话音刚落,游人帐迅速坍塌,迷雾重生,伸手不见五指,凤与宁坚持起身,地下尘土抖动,瞬间落入深坑。

    再醒来的时候,她的身边躺着昏迷的邧乔,俩人落入深不可测的深渊,阴气盛郁,四周都是缠绕在底部的粗壮藤蔓,密密麻麻的食人蛊飞绕在一旁,但是却被细密的麻袋隔绝,它们一层又一层撕咬着麻袋。

    “邧乔,邧..”凤与宁呼唤着。

    邧乔惊醒,察觉了周围的环境,食人蛊嗡嗡作响,如成年男人的大拇指般粗壮,黝黑的躯体时不时溢出液体。

    “试一试内功心法,能不能出去。”凤与宁示意邧乔,邧乔点头,盘坐在地,蓦地,吐出一口血,“那迷雾有毒,封住了我的内功,倒是你,阿宁,伯珩有没有伤了你。”

    “他只是感应到了鲛人引,我猜他与在北陵拿着折戟扇的人关系匪浅。”

    “那肯定的,折戟扇本就是他的东西。”

    “红玉呢,不知道她现在怎样。”

    “管她呢!”

    俩人又试了无数的法子也没能离开那游人帐所化的深渊,最后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凤与宁靠在邧乔的肩膀上。

    “这食人蛊早晚撕咬开绳袋子,咱们出不去怎么办?我其实不太想喂虫子。” 邧乔将凤与宁的碎发别在她的耳后,难过的说:“阿宁,可我更难过的是,你还没有嫁给我呐,我不信伯珩能将我们困在这里一辈子!”

    “不用一辈子,就算没有这些虫子,断水断粮几天就够了。”

    “唉,少逍,上去看看!”邧乔放开少逍剑,少逍扭动了一下,嗖的飞了上去,下一刻就被打脸了,摔在地上,微微摆动了两下最后归于沉静。

    “目前看,这个幻境似乎无人能破。”凤与宁闭上双眼。

    两人就这样耗在这个洞里两天两夜,凤与宁因为鲛人引的异动,高烧不退,嘴角干涸的蜕皮,她抿了抿嘴唇,挣扎着却困倦的抬不起头。

    “爹爹…”凤与宁强眯着双眼,“我好像看见爹爹了还有那些…我杀了的东离人…”

    邧乔定了定,割破了自己手掌,滴在了凤与宁的嘴唇上。

    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凤与宁清醒了一些,连忙制止了邧乔。

    邧乔轻轻触碰了她的唇。

    凤与宁强忍着疼痛推开邧乔:“我们根本不会成婚,根本不会,以后别说那种话。”

    邧乔有些伤心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抬起手却又放下。

    “君有凌云志,在你心里,家国理想要大于儿女情长,我是帝子,会承袭女帝之位,女帝的王夫不能干政,不能上战场,一辈子在宫里做一个庸庸碌碌的人,到时候你的最高使命居然成了繁衍子嗣,我们都有不能放弃的东西,但是我们都在为了北陵开疆扩土,是并肩同行之人,是君臣,并非夫妻。”凤与宁一字一句的说。

    邧乔噤声。

    此时怪事发生了,邧乔手掌上破溃的伤口流出的鲜血低落在藤蔓上,那底部的藤蔓竟然开始生长了,穿透了层层幻术,攀爬上了墙壁,最后汲取不到血液,停止了生长,也许两人可以顺着藤蔓爬出去。

    邧乔看着快要涌出的食人蛊,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捡起少逍剑,凤与宁看懂了他的意图,咬着嘴唇向他摇摇头。

    “如果我们只能是君臣,那这是臣为君死。”邧乔发自肺腑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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