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自此的日子,过得格外轻松。

    少了一大烦心事就是不一样啊,但是毕泠泠总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好似十年前那些被父爱沐浴着的时光终是黄粱一梦,拥有了,又失去了。

    虽然释怀了,但是不影响她去珍藏那段岁月。

    小满这天晚上,毕泠泠和肖廷松都没有去上晚自习,而是来看望奶奶。

    奶奶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了。

    奶奶看着肖廷松两手空空,批评他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肖廷松依稀记得今天的日子,就说:“小满,怎么了?”

    “是啊,小满,没错,”奶奶说,“也是521。”

    听了奶奶的话,毕泠泠和肖廷松才意识到今天是一年才一次的“521”啊,作为与“520”同样备受小情侣青睐的日子,他们已经因为学习错过“520”了,不应该错过今天的。

    肖廷松明白了,立马就去买。

    毕泠泠不禁感叹:“这可怕的执行力。”

    奶奶笑了笑,让毕泠泠坐近点,好和她聊天,奶奶问她:“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吗?”

    毕泠泠仔细地想了一下,说:“好像没有,我妈妈和别人一起合伙开了一家奶茶店,生意还不错,学习上,因为有肖廷松,我的成绩现在能稳定在年纪前五十了,考个好大学不是问题。”

    “那恋爱方面呢?”

    毕泠泠听到奶奶的问题后,不禁为这个喜欢看年轻人谈恋爱的老太太感到好笑,毕泠泠回答:“很好啊,肖廷松没有不好的地方,要是作为男朋友一百分满分的话,我就给他打98分。”

    “那两分扣哪里了?”

    “扣他两分,怕他骄傲。”

    奶奶被毕泠泠逗笑了。

    “你不觉得阿弦很闷骚吗?”奶奶说。

    “闷骚?”毕泠泠听到这个跟肖廷松一点都不搭的词后,不禁疑惑了一下,“没有吧,闷倒是有点,骚倒是还没怎么看出来,希望可以看到他这面。”

    毕泠泠笑了,奶奶也笑了。

    “奶奶。”毕泠泠忽地想起刚刚奶奶说的话,“阿弦是肖廷松的小名吗?”

    奶奶点头,毕泠泠也跟着点头,“我以后也可以这样叫他吧?”

    “当然了。”

    奶奶看了看毕泠泠,语重心长地说:“阿弦他喜欢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我走了之后,你要替我好好地照顾他,要爱他啊。”

    “别这么说,奶奶。”毕泠泠说。

    “我有预感,我可能熬不过这个夏天了。”奶奶微摇头说。

    奶奶招了招手,毕泠泠凑过去。

    “阿弦,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孩子,就一闷葫芦,有些事情,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你讲,但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奶奶轻轻地说,“阿弦,他已经喜欢你,十年了。”

    毕泠泠倍感震惊,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让她难以置信。

    十年?

    哪里来的十年?

    在她的记忆中,她和肖廷松明明时初中才有交集的呀,就算肖廷松是在初一那会儿喜欢她的,但也没有十年啊。

    但是奶奶没有必要骗她

    毕泠泠极力地去回想十年前的事情,她这才发现,她的记忆像是缺了一块,有些应该印象深刻的记忆却像是蒙着一层又一层迷雾,让其模糊不清,无法明辨。

    还是到了五年前,有关肖廷松的记忆才清晰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毕泠泠刚要问奶奶是怎么一回事,就在这时,肖廷松回来了,带着两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一朵给了家人,一朵给了恋人。

    探望完奶奶后,毕泠泠就收到了宋露华的电话,说她今晚不回家了,毕泠泠这时灵机一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肖廷松,说:“我妈妈不在家,我可以去你家吗?”

    事发突然,肖廷松有些失措,但是毕泠泠都开口请求了,他真的不忍心拒绝,就答应了。

    这时毕泠泠第一次来到肖廷松的家,她就被他家的占地面积惊到了,但也因为太大,所以无论怎样的富丽堂皇,金碧辉煌,都遮掩不住,这个家的空荡感。

    这里的人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不像是出自同一个血脉下的。

    貌合神离,互不关心。

    肖廷松之所以放心带毕泠泠回家,还是因为肖鹏程一家三口去旅游了,连着好几天都不在。

    毕泠泠和肖廷松是和奶奶吃完晚饭才回来的,所以肖廷松就带着毕泠泠介绍他们家。

    房间很多,类型也多,太过繁杂,所以毕泠泠到最后只记住了肖廷松的卧室和书房在哪。

    介绍完之后,肖廷松就说:“该去洗澡了,明天还要早起。”

    毕泠泠这才想起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就来到肖廷松家,肖廷松看穿毕泠泠心中所想,说:“别担心,这里有一次性贴身衣物,要是你需要睡衣,可以穿我的衣服。”

    毕泠泠原本还想夸肖廷松考虑周到,但又听到那个“我的衣服”,就觉得肖廷松心怀鬼胎,“好啊,你小子,搁这搁这的是吧。”

    肖廷松没有承认毕泠泠的指控,而是找适合毕泠泠穿的衣服。

    毕泠泠在一旁观看,说:“我喜欢宽松一点的,最好可以当裙子穿,T恤和衬衫我都可以。”

    肖廷松笑了,“你还挺懂。”

    “那是。”

    最后毕泠泠嫌肖廷松挑得太慢,就自己随便拿了一件T恤,然后就去洗澡了。

    而肖廷松去的是公用浴室,所以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来了。

    肖廷松吹干自己的头发后,毕泠泠就出来了。

    虽然毕泠泠还没有成年,但是已经把能发育的都发育完了,四肢纤细,身材苗条,胸部与屁股都恰到好处,不干瘪不丰满,该挺的挺,该翘的翘。

    肖廷松是没有想到,他女朋友这么清纯的一张脸,居然有着这么好的身材,又纯又欲的,他竟感到一阵燥热,发觉到自己的不正经后,肖廷松赶紧撇过眼,大骂自己混蛋。

    毕泠泠看见肖廷松那些吹风机,就自觉地坐到他前面的凳子上,说:“多谢。”

    肖廷松无可奈何,心甘情愿地给毕泠泠吹头发,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毕泠泠。

    也因如此,时间太长,毕泠泠都打瞌睡了,吹干后,肖廷松和毕泠泠去睡觉了。

    毕泠泠是真的困了,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同躺在一张床上,肖廷松感到幸福,他闭上眼睛,试图睡觉,但是翻来覆去他都睡不着,他睁开眼睛,昆芝血淋淋的脸怼在他眼前,虽然恐怖至极,但是他早已习以为常。

    他在这个房子,总是睡不着,就说因为他的周围都是昆芝的身影。

    她喜欢躺在他的身边,喜欢趴在他的床边,喜欢站在阳台上,喜欢悬在房门前,她无处不在,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

    一开始还是很害怕的,后面习惯了她的存在后,肖廷松也就不害怕了,只觉得烦人,因为昆芝的出现,意味着无眠。

    他自上次和毕泠泠一起睡后,就再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这次他以为毕泠泠在,他也能睡一个好觉,但是事与愿违。

    他没办法,与其和她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肖廷松蹑手蹑脚地下床,穿过各种奇形怪状的昆芝,走出卧室。

    毕泠泠也没有睡个好觉。

    她梦见,她坠下海崖,被海水吞没,溺水窒息,当她看见肖廷松也坠下海崖时,她从梦中惊醒。

    她感到空前的慌张。

    她看见身边人不在,她鞋都没有穿,就跑了出去,走廊昏暗,她看见一扇门内渗出光亮,那是肖廷松的书房。

    毕泠泠敲门,过了一会,门开,肖廷松看见门口的毕泠泠有些惊讶,看她面色苍白的样子,关切地问:“怎么了?”

    “做恶梦了。”

    肖廷松摸了摸毕泠泠的头发,又摸了摸她的脸庞,说:“没事的,回去睡吧。”

    毕泠泠问:“你不一起吗?”

    “你是要我陪着是吗?”

    “不可以吗?”

    肖廷松回头看了一眼,说:“行吧,我给你暖床。”

    肖廷松把灯关了后,正要和毕泠泠一起回卧室,低头就看见毕泠泠赤着脚,他拉住毕泠泠,说:“你怎么不穿鞋?”

    毕泠泠这次注意到自己没穿鞋,“来的急,忘记了。”

    肖廷松无奈地轻叹了口气,二话不说就抱起毕泠泠,毕泠泠有些措手不及,连忙环住肖廷松的脖子,然后她就听到肖廷松说:“地板很凉的,着凉了最后遭殃的还是你自己,以后再急都要穿鞋,我不会离你太远的。”

    毕泠泠静静地听他像个老爹一样嘱咐她,她不禁笑了,他真的很关心她。

    他真的好好。

    毕泠泠忽地想起奶奶的话。

    “你喜欢我?”毕泠泠看着肖廷松说。

    肖廷松直视着前方,不假思索地说:“嗯。”

    “十年?”

    肖廷松顿住,他停下脚步,垂下眼睛,说:“奶奶告诉你的?”

    “……”

    “是,”肖廷松继续走着,“十年。”

    真的,肖廷松真的喜欢她十年了。

    她曾羡慕的,被肖廷松喜欢着的女孩子,其实就是她自己,像这样美梦成真的感觉,她想都不敢想。

    可肖廷松,真的让它变成了现实。

    她莫名想哭。

    “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

    “你为什么骗我,你不喜欢我。”

    肖廷松轻笑了一下,“我哪里说过我不喜欢你。”

    回想了一下,肖廷松确实没有说过,他不喜欢她。

    他当初拒绝她的表白,不过是想要她以他为榜样,好好学习,而且后面他也补了一个表白给她。

    他怎么这么好啊

    步入卧室,关上房门,见毕泠泠沉默不语,肖廷松无奈道:“那我要道歉吗?”

    “你干嘛道歉?”毕泠泠说。

    “那你告诉我,”肖廷松把毕泠泠放到床上,毕泠泠坐在床上,肖廷松跪在床边,他抬头看着她,“你为什么流泪呢?”

    毕泠泠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流眼泪,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毕泠泠连忙擦去自己的眼泪,“我只是心里不舒服。”

    “为什么不舒服?”肖廷松抓住毕泠泠的手,紧紧攥着。

    “我不平衡,我怎么还你那五年。”毕泠泠越说,眼泪就流的越猛。

    肖廷松轻轻地抹去毕泠泠的眼泪,毕泠泠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他一双含情脉脉地眼睛似乎揉入了今夜的月光,似水般流淌过毕泠泠的心间。

    他说:“你不用还,和你在一起,无论几个十年我都等得起,现在这样就很好,你哪怕才喜欢我也无妨,只要你的眼中只有我就行了。”

    多么好的一个人啊!他就应该得到世间一切美好才对,为何让他命运多舛呢?

    即使她的心已历尽沧桑,因此变得难以动容,但还是被肖廷松扣动了心中的弦,泠泠作响。

    他的深情,是旁人也会为之动容的程度。

    她想让他所有的梦想都成真。

    “阿弦,”这是时隔多年,毕泠泠再次这么叫肖廷松,这让肖廷松有些惊喜,毕泠泠俯下身子,轻轻地在他的眼睛上吻了一下,“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余光中都会是你。”

    毕泠泠的一颗泪砸在了肖廷松的眼角,滑了下去。

    哪怕我的心已经干涸到几近荒芜贫瘠,但我仍然愿意用我的眼泪来感谢你的深情。

    毕泠泠依偎在肖廷松的怀里,耳边寂静得只能听见肖廷松心跳的声音。

    肖廷松抱着毕泠泠,怀里的人有着他的味道,像是留下了他的痕迹一样。

    他们唯有互相依赖,才能进入那奢望般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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