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高兴的时候便会这样点一点食指，只不过，和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想到此处，南三便更释然起来，除了债主关系，自己和他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了；现如今找上门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南三的心情犹如拨云见日，豁然开朗。他能杀了自己，本事有长进，作为几百年前的师傅，倒也是死而无憾。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连心脏都比平时跳得更快了；有些疲惫，有些眩晕，南三把这一切都归结于死亡前的乐鸣，战斗前的热血沸腾。

    看着南三从戒备的姿势一下子斜倚在黑墙上，林珩挑了挑眉，只是按下了玻璃墙旁的按钮。玻璃墙解离再组合，南三与林珩之间除了空气，别无屏障。

    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呢，是要叙旧吗，焦灼的沉默，南三为难着，他们之间的旧事，也罢，无从说起，也不可说起。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斟酌着。

    “什么忙”南三正坐起来。

    “再去一次星兽围猎。”并不意外的帮忙，南三大概猜到林珩的目的，但是以防万一，还是问一问。

    “为什么？”

    “缺钱。”

    我都教了你什么，南三心里有无数只星兽奔腾而过。

    “帝国已经艰难到这种地步了？”星兽围猎的收获确实丰富，上一次的私吞已经足够石比那边的生意运转半个百年不成问题；但也仅仅是小规模航线的五十年；支撑帝国背后的航线运行，最多不超过三年。帝国的衰败，竟然这么迅速，南三思索着，回去应该和石比商量一下，生意也需要转移了。

    “是林家，”林珩像是在说着什么家常八卦一样，“林桉之快不行了，红皇后打压得太狠，林家的家底支撑不了多久这样消耗控制势力的斗争。”

    南三愕然，上一次见到林桉之，全盛时期的自己尚且在他手下格斗走不过五招，现在却快要不行了；不对，重要的是，这种消息在暗网加密通道都不曾流通，林珩如今在自己面前毫不忌讳，也不怕隔墙有耳。

    “不用担心，这里是我的地方。”林珩似是知道南三在担心什么补充了一句。

    “其他两个人呢？”

    “在另外两间监察室内，你们都注射了抑制剂吧，他们很早就‘醒’了。”林珩走到南三的跟前，弯下腰，直直地撞进南三地眼睛里，他特意加重了“醒”这个字。南三只觉得尾椎骨上有一只蚂蚁，正在迅速地攀爬，鸡皮疙瘩一路蔓延到了后颈。距离太近了，南三可以看见林珩的睫毛一上一下，好像有一只蝴蝶在煽动翅膀；太近了，太近了。南三猛地站起来，手上脚上又是一阵电流，电得南三眼前一黑，差点没有站稳。

    “什么时候，围猎。”她扶了一下额头，掩饰着电流带来的呕吐感。

    “下个日蚀，10天后。”

    “好。”南三点了点头，呕吐感叫嚣着，但是时机不对，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