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比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清理残留的航线人手。来人直接报上了自己小老师的名字。

    “需要她的原始身体数据。”石比眯起眼睛，是林珩。他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这位被自己开了五枪才送到军队面前的执政官之子，哦，不对，现在已经是首席了。慢慢摸索着，口袋里冰冷的枪口和满膛的弹药给石比带来莫大的安全感。鲸艇正在倒置放风，四面通风，至于停泊的高度，石比精打细算着，究竟是从这里摔下去躺上十天半载还是被林珩抓走，顺带着泄露自己老大的数据，答案是肯定的，但是他需要挑一个合适的角度，别让自己头朝地而一命呜呼。

    “摔到地上，也会被我的人捡起来。”林珩开口了。

    “好久不见，也不知道你的枪法还和以前一样准吗？”

    这小子，石比逐渐远离林珩的脚步一颤，嘴下不饶人。石比愤愤地想着，南三可真是留了一个烂摊子给自己。枪口已经对准，石比并不觉得在这个场景下伤到林珩有什么好处，只是近乎于本能地吝啬，吝啬着现在活着的感觉。石比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林珩的时候，红皇后的偷袭并不会等你万事俱备之后再开始。自己接到南三的通讯赶到的时候，只有两个血人蹲坐在大堂里，若不是南三拦住了林珩已经举起的枪口，自己恐怕已经被当场第三波偷袭的机械卫兵处理掉了。事情过去之后，他唯独记住那双眼睛。眼睛并没有恐惧或者慌张，有的只是抹杀殆尽的贪婪。

    “砰——”

    “她在治疗仓里。”林珩堪堪躲过。

    “砰——”

    “情况不太好。”石比又开了一枪，并不理睬林珩的话；这些把戏，估计还是南三教他的。

    天窗几乎就在距离石比不到三尺的地方，只是每次开枪后，林珩都会巧妙地离自己更近一点。如此几个来回之后，林珩就在离石比最近的操作台之后。

    “最近也很节俭吧。”

    “砰——”石比又开了一枪，这回没有再避开鲸艇里那些精贵的操作器械。这一枪，打得又准很快，子弹擦着林珩的脸颊，留下了一条不浅不深的血痕。

    “她的精神屏蔽是你做的吗？”

    “砰——”这一枪，石比打歪了。

    “精神屏蔽。”石比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小老师，说是小，老师却也比自己大上十岁。

    “我会答应她，对她进行精神屏蔽。”舒素平静地说着，仿佛是在讨论今晚去哪里就餐一样。

    “老师，这样是自寻死路。”石比并不赞同，精神屏蔽就像是溺水之人的麻醉药，并不会改变死亡的走向。相反，他会让人沉浸徒有其表的愉悦之中，直至身体病变打破这类屏障。但是这位小老师一反常态答应了南三的请求。甚至连最后屏蔽的过程都未曾让石比参与。

    “还要打吗？”林珩理了理刚才因为躲避有些凌乱的衣摆。

    石比没有回答，等他再次反应过来，林珩的枪已经近在咫尺，点到眉心。

    躲无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