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清这一觉睡得很好,下午四点多才起来。

    可能是有点反生物钟,他从客卧走出来的时候一直揉着脑袋。我在看完纸条后出去转了转,顺便把喜多接回来。它进家门前我给它说了萧爸来了,一会进去后克制一下,先玩自己的。

    可是这小崽子还是抬满了劲飞到客卧前冲我叫。

    我就和它在客卧前蹲了十几分钟。最后我让它到沙发上玩,那里他的气味足。好可惜,我的鼻子没有小狗的灵,闻不到。

    但最后我还是和喜多窝在了沙发上。萧霁清出来后看到的就是我们的这个样子。

    从我合上盖子的那一刻,再到抱着喜多躺在沙发上的那几个小时,心始终是静的,问题太多,我一时不想去思考该怎么解决,我甚至不知道我的问题是否正确。可是看见萧霁清有些松弛毫无防备地出来,突然有种我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幻想。

    喜多跑到他身边蹭着他的腿,他笑笑,然后蹲下来摸着喜多的毛。

    如果他可以穿一身看起来更轻松的家居服就更好了。

    霞光透过玻璃奔赴到他身上,放肆地拥吻他。

    我一时心动,脱口而出:“接个吻吧。”

    他在暖橙里熟了脸,红山茶的花瓣摇曳了一下,然后我看见那个人直直地向我走来,我忍住不站起来抱住他。

    我看见他颤抖着弯下腰,然后轻轻地碰到了我的嘴唇,我察觉我的花还在含苞,而他想要离开,于是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按住他的腰和我一起溺亡。

    “嗷嗷!”

    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喜多,它被萧霁清留在刚刚的位置冲我们叫着。我知道这小崽子想表达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失笑:“我没欺负你爸。”

    萧霁清一直闭着眼,我把手挡在他后背,俯身抽了一张纸给他擦嘴角。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气息还有点不稳,问我:什么欺负?

    他连着脖子都红了,比晚霞还漂亮。

    我说没什么,再抱一会儿。我把头放在他颈窝,现在心不静了,我们都是,心跳躁动地能听见节奏。

    可我们是交缠着的,心跳声也好,身体也好,感情也好。我们谁也离不开谁,一个人嵌在另一个人的怀里,就像两张又破又旧的拼图,是一个作品里唯独缺少的两块。我们在这幅作品里并不惊艳,分量也不大,可只有找回来了,它才得以完整。

    泼洒进来的光变得柔和黯淡,我摸着他的后背,问他:“要不要给你找一身衣服?”

    我知道他不会拒绝我。

    我找了一件和我身上一样但是当时买了大几号的棉白色短袖,和一条黑色及膝短裤。

    我拿给他,他有些犹豫,我问他是哪里不方便吗?他半晌才抬起头,但是没和我对视:“我腿上有些疤。”

    “我给你拿短裤只是觉得穿上应该比西装裤会舒服一些,不会在意它好看不好看。”他的脸色有些动容但还是没答应,黑色短裤被他紧攥出一道道痕迹,像石子投入湖中泛起的涟漪。他的疤会不会也这么好看?

    我鬼使神差:“我想看你和我穿情侣服嘛。”

    然后贴住他的额头低声:“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就边亲你边给你换。”

    他飞快转身朝客卧走去,关门时难得发出那么大的响声。

    我在外面等得甚至有些坐不住,喜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走了,可能是到自己房间玩玩具去了。

    我一般不会有这种时候,这和我整体风格极度不符,我不会对什么过于上心,自然不会那么期待它。

    就在我实在忍不住准备去找喜多的时候,我听见了“咔哒”一声。

    然后我抬眸看见了萧霁清。

    他垂下眼眸和我撞了个正着。他的肩不是很宽,短袖在他身上有些空荡,他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偶尔擦过腰再垂下来,会让我怀念贴近腰身的那几秒。黑色短裤还是短了点,他应该还是尽量往下放了些,但只堪堪停到膝盖中间。露出的小腿像玉又像藕,脚踝线条流畅,向上延伸着小腿肚。

    可是我没见到什么疤。

    他抱住我,闷闷地说:“露出来的腿上是一些小疤,不细看看不见。”

    我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盯着他的时间太长都让他害羞了。

    本来我还想特别叛逆地说一声:“那你让我细细看。”可是他都这种反应了,我现在只觉得可爱,不想把他逼急。

    于是我就和他静静抱了几分钟。我的手环住他的腰,清醒地感受了有多细。可是又不完全是软的,他的腰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我想想就性感。

    这种想法一旦在我脑里成型就让我躁动不已,我不禁在吃饭的时候思考:“我还能坚持柏拉图吗?”

    “闲?”

    “嗯?”我听见声音后忽地一抬头,看向让我动摇的那位。

    “你现在吃得怎么样了?”

    “嗯?差不多了,挺饱的了。”

    我看见他在暖黄的灯光下点点头,说:“我们要不要讨论一下同居的事?”他眼神温柔又坚定地看着我,没有一丝想要躲避的念头。

    我也不想专门腾个时间和他太正式地谈这件事,怕出一点差错,于是答应:“好啊。”

    “这几天我想了想,不管是习惯上还是工作的处理以及你可能和朋友在家里聚一聚,可能还是你家会更好一点。”

    我没有想到他考虑地这么全面。

    “还有,如果同居了,我们也要考虑一下喜多的意见,显而易见的是,它一定更喜欢这边的家。我对于我那套房子也并没有太多感情,之前只是当一个住宅看待,至于工作,我的相对更轻松一点,也有车,可以开车过去,这些问题对我来说都不大。朋友这方面你也可以放心,我目前来往的很多人都不喜欢去别人家,更何况我们也不能谈得上是朋友,顶多是有一两个相同的兴趣爱好。”

    “你觉得还有哪方面需要补充?”

    整个家都静静的,我能隐约听见喜多自己和自己玩的声音,此时天还没有黑,我看向窗外,看不见落日,也看不到星星,可是对面那栋楼上结婚多年的夫妻此时一定也在开开心心地吃着晚餐。

    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明天能搬来吗?”

    我是想让他今晚留下来的,可是他说今晚也收拾一些东西,我觉得这个理由我可以接受就放他走了。

    他走的时候我没送到电梯,只是和他在门口对视着,我们被门框分开,他的小动作被我尽收眼底,抿得越来越紧的嘴唇,颤抖的睫毛又长又密,灯光甚至可以让我看清他脸上的小绒毛。

    我喜欢把他比作湖,湖是温柔的,也是神秘的,我只知道他的水面总是很平静,也很清澈,却不敢想湖里生长着什么美好的生物,也不敢想他有多深。

    我只知道,他总是会因为我泛起涟漪。

    我有些发愁:他什么时候能养成自觉亲我的好习惯呢?可是我也不舍得让他一直站在门外,于是不打算再逗他,我抬起头的那刻,他也俯身亲了我的嘴角,虽然蜻蜓点水,但也尽量一脸淡定地告诉我:“明天见。”

    我一如既往地听着电梯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想:这可能是最后一个难熬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意外地八点钟就起床,兴冲冲地收拾好自己,甚至打了个电话把阮渡叫起来让她给我搭配一身帅帅的衣服,气得那家伙在我挂了电话后还发语音问候我,上班打卡时李组长都夸了几句:这才符合他对年轻人的期待。

    哈哈,没事,今天我心情好。

    可惜阮渡这家伙工作不管到几点一般都是在十二点左右醒的,于是我在压抑住心情和萧霁清互道了早安后就无味地去找资源了。

    不过意外地是大概在我摸鱼了大概半个小时后,阮渡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去,兄弟,谢谢你啊。”

    “我立什么功了?”她这语气不像开玩笑。

    “幸亏你把我叫醒来了,我刚刚去酒吧里转了一下,结果小王给我说有两位顾客在店里待了一晚上,这么说还不准确,那两人应该是从早上三点多睡到了现在。”

    “那为什么不给你说呢?”

    “说到这个我就激动!小王给我说,他本来也是想先给我说的,可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关门的时候又偷偷溜进来了,小王走得慢,听见那两人说什么'你对得起我吗?''要不要决一死战!''是她把你打进医院的,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啥'当年……造谣……'这种话,主要是一个女的还真的拿了刀了!小王说他不敢走,但半天了连个耳光都没见,又不确定到底要不要报警就跟着看了一晚……”

    “当年”、“造谣”、“打进医院”、“是你”……

    “我好孤独啊,为什么只有我这样呢?为什么没人愿意听我说话?”

    “方浔闲说她一点也不喜欢你,觉得你很恶心,早都不想和你说话了,让我给你传话离她远点。”

    “方浔闲你凭什么听我说完话后就走了!你为什么要和那么多人说话!”

    “对不起我错了,我会给她们道歉的,我不会再逼你只和我玩了……”

    “方浔闲打我,她嫌我明明知道她讨厌你们还和你们说话……”

    那些话甚至不是我亲口说的,可她们却坚信我打心里这么讨厌着她们。粗暴一点说,我在很小很小的瞬间累加起来后的某一刻,我以前多少句垒起来的友情,就像一面后面早已空掉的墙,“哄——”,塌了,墙碎了。

    裂缝大到我不知该怎么拼起来。

    “学霸霸凌姐来了,起立欢迎!”那是我和一个人失去联系的第四天,我唯一的联系。

    或许我该谢谢他,因为那一句话,我恢复了对外界的反应。

    拳头挥过去的那一刻,密密麻麻又柔韧的藤蔓从我脚底拔地而起,没人再能伤害我。

    “渡,是不是一男一女?”

    我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啊,是。”

    “他们现在还在店里吗?你帮我看一下,那个女生的嘴的右下方是不是有颗痣,男的左手上是不是有一道疤,就在手背上。”

    “……好,他们还没走,我让人去看看。”她顿了顿,“你好像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其实这可以说出来的,毕竟过去很久了,而且这几天总是会受到这方面的讯息。

    我早该知道,这就像当年的别离,也是一种提醒。

    可是还是有些难,我没有什么劲去诉说这苦难。

    可我也不舍得走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好友为我焦虑难过,就简单提了一下:“就高中那烂档子事。”

    悲痛好像总是更能给人感受,更深的感受。相比于美好的回忆,它总是能猛然跃上心头占据高地。不是说它的分量有多大,而是它给人的印象更久且刻骨。

    给阮渡说出这件事大概是在一次喝醉后,我并没有趁着酒精麻痹自己把整件事剖开说完,好像是让刀刺在麻了的肉上,这不理智。可是据她说,她看见我哭了,而且还把她吓了一跳,因为眼泪流出来就是她一杯酒下肚的速度。

    原来酒精也可以做催化剂。

    我听见她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电话另一端久久没声音,我想安慰她,她的声音却抵达了我耳边:“要不要我给你找几个人把他们……”

    我一下就听出了她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还把我逗笑了:“没事,那男的我上学的时候打过了。”

    “不过咱两这默契……我可真是太爱了。”

    “啧,我也喜欢。说实话我还真想看看你揍人的样子,应该挺帅的吧。”

    我扶额:“对我有点信心,我做什么不帅。”说完自己都在心里鄙夷了一下自己。

    可能她也是让了让我,短暂的沉默后又蹦哒起来:“这样吧,你今天下班后我去接你,你上次说想看看纹身是吗?我这几天刚好认识了一个老板,还挺聊得来的,要不要今天带你去参观一下?”

    “哎,去不了了大概率,我一会下班去找萧霁清,他今天把东西搬过来,我们要同居了。”

    我觉得我已经很幸运了,有阮渡,有我爸妈,还有萧霁清,想到他们我的注意力可以被转移。这种力量给予我的可能不是想到他就会不在意那些悲伤,而是想到他就可以想不起那些难过。

    “我去!这速度可以啊!恭喜恭喜!”这也是发自内心的,我理所应当地接受:“谢谢,这才是我想要的反应,么么。”

    “不过……”

    “不过?!”又要来什么幺蛾子?

    “我不觉得你们在往纯爱的路上走……”这家伙肯定把嘴角都咧到太阳上了。

    “那是什么?”我也笑了。

    “成年人。”她特别镇定地下了结论然后利索地挂了电话。

    又来?又戳到她哪一点上了?

    我习惯性地对着没有反应的手机微笑,心里明白这家伙要是这样做我给她发再多消息也不会回我的。

    于是收起手机,一心一意地对着“萧霁清 App”发呆。

    快下班的时候萧霁清给我发了消息:今天还来花店吗?

    我背着包往外走,打字:我想要花。

    清:好。

    清:现在在哪儿?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就放在车上,我现在来接你。

    这意思是东西不多吗?

    我给他发了位置,心想如果他此时和落日都驻足在我的视野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能排解我的难受。

    我还是找了个位置坐下,可以看见和我一样的社畜,或是一些住校生拉着行李箱往回急促地迈着脚步,也有可以小朋友拉着爸爸妈妈的手,特别可爱地笑着。

    我有些想我爸妈了。

    “闺女,怎么啦?”我知道我爸一上来就会这么热情,所以就给他打电话。

    我听到眼眶一湿:“没事,就是看见路上别的小孩子手上提着她爸妈给买的小蛋糕,我也想吃。”

    “这多大事啊,等你这周休息了回来,我和你妈给你做都行。”

    平常做饭都是我妈负责,我爸没事喜欢研究小甜点:“行,方老,我信得过你。”

    然后就是我爸爽朗的笑声。

    “对了,我妈呢?”

    “还好你没给她打电话,她又去隔壁打牌了。”

    “哈哈哈,你跟着去看呗,就当蹭个热闹,反正你什么也看不懂。”

    “太吵了,实在不行,尤其我还看不懂还不想学,我是真难受。”我都能想到我爸那嫌弃样。

    “这话也就咱们说了,可不敢让我妈听到。”

    “那肯定,咱家谁敢惹她啊!”

    我和我爸絮叨了好一阵,挂了电话后我仰起头又低下,看见了一个人的影子。

    我直觉是萧霁清,转头看时他吻住了我的嘴角。

    他顺势拉住我的手,牵着我上车,他表情始终淡淡的,又是我猜不到心思的湖。

    我自觉氛围不是很好,就问:“行李不多吗?怎么都没看见啊?”

    “不是很多,后备箱放得下。”他看着前方,专心开车。

    我觉得缺了点什么:“我想牵手。”

    湖终于有了动静,他把手伸给我:“对不起,下次我会自觉一点的。”

    我突然后背有点凉,心想萧霁清是不是会读心术。

    我看着前方,心想这条路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没说什么,萧霁清把车停到了路边,然后给我打开了车门:“我们去买小蛋糕。”

    我此时就像在茂密的森林里面心烦乱走时不小心走到了一个出口,我看着安静又干净的湖,湖风吹得我一颤,我想哭。

    我拉住他的手,和他进去后随便拿了一盒提拉米苏又匆匆离开。

    我不想让萧霁清跟着我失礼,这样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可能会不好看。

    可是我管别人呢,我只想亲他。

    那一刻我有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就算是死,也要在他那里溺死。

    我气息全乱,他却处变不惊,不给我一点回应。我找借口可能还是自己太失态了,他可能会怕这样的我。

    我坐好,然后告诉他:现在天有些黑了,不去花店直接回家吧。

    他颔首,然后稳稳当当地开着车。

    到了停车场他打开后备箱后我才发现他说的行李原来和我的差不多,也就是一个小行李箱。只不过,行李箱上还放着一大捧花。

    他递给我,我呆呆接好,我们沉默地到了家门口,连手都没牵。

    我问他:今晚先睡客卧吗?

    他点头,说他先去换衣服。

    我把花拆开再放到空的大水缸里,又总觉得不美观,想让他帮我,就盯着那些花看,我就算再迟钝也能意识到萧霁清心里有事,可是这种想被困在封闭空间里的感觉让我太不舒服了。

    我不想吵架,不想争论,我在找机会。

    他出来后不小心掀带起了短裤,我注意到有一条很粗很长的疤。

    我急忙过去想要掀开好好看看,可是萧霁清这次不仅冷脸还皱眉。我想他可能是因为好教养才没把我推开,可是我还是想说话:“我看见了,让我好好看看。”

    “什么?”

    还会装了?

    “你腿上的疤,感觉很疼,让我看看。”

    “没必要。”他过去拿他的行李。

    我那一刻不委屈,也不生气,就只是很冷静地张嘴:“萧霁清,你在闹什么脾气?”

    “没有闹脾气,你可能想多了。”

    “你别敷衍我,咱两有事好好说。我不想同居第一天就去阮渡家。”我彻底冷脸,甚至听得到沉稳的心跳。

    “什么都是阮渡?难过想到的是她,受了委屈想到的还是她?”她终于带上了情感。

    “你在闹什么别扭?”不会吃醋了吧?不至于啊,我和阮渡那么纯洁的友谊谁都能看出来的啊。

    “今早你告诉我你做了噩梦,你上班那段时间阮渡告诉我你又遇到高中那些人了。”

    什么?

    “作为我,非常感谢阮渡,但是方浔闲。”他转过身子,“你告诉我,为什么苦难你可以给她说出来我却不可以?”

    是,诉说苦难比分享快乐在我这里要难上一百倍。

    “这不是说不说得出来,只是因为阮渡给我说了她酒吧的事我下意识就猜到了,我并没有给出了我爸妈之外的人把这件事情好好讲完,甚至他们也不知道全貌。我也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这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

    “你这次还忍吗?你不怕第二次吗?”

    我眉头猛地一抽:“……你到底认不认识我给你说的那个人。”我尽量不去想他和萧霁清之间的联系,因为我觉得这可以过去,我可以不多想不在意。

    “我……等我准备好之后会让你一次看完,现在请不要想这些,算我求你,我不会欺骗你。”

    这次再赌最后一次,赌注是他离不开我。

    “萧霁清,不会比那次更差了,我过得不会比那一次更痛苦了。”我冷漠地下着结论。

    他频率很快地点着头,又好像失神一般自言自语道:“会这样的,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谁呢?是他,还是别人?

    “对不起,我让你看疤。”他知道该怎么转移我的注意,我在他面前永远只会自乱阵脚。

    我慢慢蹲下来,它在萧霁清的皮肤上很突兀,可是据我经验所谈,自残一般都是从胳膊开始的,如果他在腿上都划得那么深了,只能说明,胳膊上的痛感和兴奋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客厅亮眼的白灯把空间切割成两部分,我整个人屈在阴影里,他也只有上半身是自由的。

    我情不自禁吻向那可怜的皮肉时,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抱住我的头,还有那终于有了波澜的声音:“答应我,我要与你的喜怒哀乐一并出现,而不是喜乐在前,怒哀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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