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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几番称病(下)

    为父报仇,这四个字如一座山一般压在我胸口之上,实在太过沉重。再多的豪言壮语,也被瞬间击溃,我又该如何回应?

    我不肯为父报仇,可被视作不孝,我也极是固执地告诉他:“刘濞不忠不义,我天生反骨,不愿认贼作父,你已有妻儿,何必继续把自己绑在他身上呢?”

    “不过是成王败寇,哪有那么多忠诚义士。”他噗呲一笑,无奈地摇头,“父亲做了很多事,吴国百姓至今感念他。我永远不会忘了他死时的惨状……算了,说这些,你是不会懂的。”

    我垂头,没敢再同他说话。他的沉痛过往,我确实无法体会。

    “今日,我只叫你一次哥哥;日后再见,你还是柳居延,我还是刘丹心。”我拾起一杯茶,敬他,随即一饮而尽。

    我们虽是兄妹,可终究是陌路。离开路上,我的眼泪竟不自觉地掉落,我终究割断了所有血脉联系,以后在身边的,只余知己朋友。今日冲动之下,我与刘驹相认,只余惋惜,绝无后悔。

    一直等待我的赵信,见了我失魂落魄的模样,担忧不已,他拍拍我的手臂,“丹心,你怎么了?”

    “赵信哥哥!”我叫了他一声,扑倒在他怀中,口中念着,“你是我这辈子的哥哥,我有你就够了。”

    他大概明白我在此的遭遇,也紧紧抱住了我,安慰我:“不要害怕,再苦再难,都有我和你一起面对。”

    赵信和我并肩而行,我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一眼,叹了口气,空旷的大街上,青台高瓦,可并未见到什么人。果然,是我想多了,我怎么会幻想刘驹追了上来、望着我和赵信携手走远呢?

    我和赵信回程的路上,意外遇到刘武带着人马在大街上招摇过市,我和赵信本不想围观,却听到有人叫了声,“曹驸马,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我们留了神,果然看到了卫青,他居然和刘武一起骑着高马,二人还有说有笑的。我和赵信随着他们,进了长安有名的酒家“风荷苑”。

    我和赵信点了两道小菜,坐在僻静的角落,卫青和刘武则在最中心的位置喝酒。刘武又在讨好卫青,既给卫青斟酒,又小心翼翼地想去拿干将剑,却被卫青阻止。

    “一直有说法,干将剑是国之重器,连接着气运,有天子之气。显然,刘武也想得之。”我对此不以为意,“哼,纯属无稽之谈,不过是刘濞想号令天下,借故宣扬出去的。不过,卫青那么清高的一个人,会跟刘武勾连在一起,属实意外。”

    “要是这把剑还在你手上,而今刘武的座上宾,可是你呀。”赵信靠近我说话,似在为卫青说话,“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面对刘武的示好?”

    “好像也挺为难的,我会装病不出。”我想到今天在刘驹面前做的事,决定如法炮制一遍。

    赵信望着我,看我在嬉笑,他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们坐了一会儿,便先行离开了。回宫之后,刚过两天安稳日子,麻烦又找上门。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次居然是我被抓小辫子。太后斥责漪兰殿太多闲杂人等,她探听到我很早就为落芸舫送酒,推断我与落芸舫织艳等人过从甚密,怕我把祸水引入宫中,扬言要将我逐出宫。

    “多久前的事,怎么还能扯到丹心身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刘彻闻言,很是气愤,极力回护我。

    “既然是太后的意思,我走便是。”我准备离开未央宫。

    “你走可就正中她的下怀。”刘彻拦住我,不许我离开,“今日她让你走,明日再让赵信走,无非是砍我左膀右臂,钝刀子割肉,长此以往,我不死也残。”

    “有一个办法。”王夫人过来出主意了,“清河殿是小黄雀出嫁时,皇上赐予我们的,现在一直空着,你去那边先住着。至于赵信,他有专门的府邸,倒不必担心。”

    “如此正好。”我借机再一次装病,“丹心近来精神恍惚,一直干咳,让太医再给我诊治一番,自然能换个地儿好生休养。就恳求夫人殿下施舍丹心一亩三分地,由着丹心耕作。”

    “你怎么了?”刘彻有些紧张,还刻意上前端详我。

    “她说病了便病了,你照做就是。”王夫人一眼便看出端倪,她跟刘彻说道,“你用脑子多想想,她病了,咱还能逐她出宫吗?”

    刘彻恍然大悟,也笑逐颜开,叮嘱我:“你若要清静,自然可以去清和殿,要照顾好自己,我保证不来打搅你。”

    “丹心谢殿下!”我承情接受,自然不敢怠慢。

    刘彻挤挤浓眉大眼,故作嫌弃,“丹心真是,才几日功夫,就这样见外!”

    我巧笑,“大哥,多虑呢。该有的礼节是不能失的!”

    赵信望我,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我回望他,勉力笑笑,心里却暗骂自己——刘丹心,你还真是不识趣!

    居于清和殿,我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静平和。清和之宁,清河之谐,在这小宫楼中,吹笛抚琴,喝茶侍花,我已然忘乎所以。

    我仍记挂刘彻,也知外界风起云涌,可我毕竟一时之间无法探听,便不作他想。

    但我深知,墙角的风越是寂静,一日风起,就会越紧。

    转眼春过夏至,又是月朗星稀夜。七夕是我的生日,我已在未央宫中一年半载,想起我和刘彻结义之时,二人共誓同求天下,而今回想,不禁怅然。

    闭紧门来,解下白衣裹胸,端详自己的身体。

    身形渐长,纵然我使再多的白缟、费再大的劲力裹胸,亦难将日渐凸显的胸部沓平。心中杂念渐起,我便逼着自己弹琴,让自己不作他想。

    冬来扫雪,点点墨梅虬枝间,我轻轻捣鼓着白雪,淡然扫入玉盅中,望着雪水交融,莹莹如羊脂美玉,我轻呵一气,感觉这天地,独留我在此间了。

    赵信偶过来,我便会在红泥小暖炉中添得一壶“琉璃醉”,案上沏上一壶茶,就着雪天扫的梅花雪,恣意地捋几朵寒梅,撒入滚沸的汤水中,氤氲水雾透过翠色墨竹茶盘,凝成小珠,翠色茶米遂翻涌身子,在杯樽中飘忽游离。

    “丹心。”赵信唤我,目光深思,“不知有件事你有没有听闻?”

    “什么?”

    “殿下要娶阿娇翁主了,日子是这个桃月十八。”

    闻言,我手上的茶杯摔落在地,一时之间,我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我长吸了口气,方跟赵信说道:“那可是好事,大喜事。”

    我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之后勉强坐着,逼自己集中注意力招待赵信。

    赵信走的那夜,雪夜月光冷,我一人独住偏室。试着弹琴,却怎么也不成曲调。脑海中始终浮现着往昔回忆:刘彻从集市上一路跟着我回家,他拉着我在渭水侧结拜,他自责难过时我在他身侧安慰……

    更令我未曾料想的是,我竟在这一天来了月信!

    腹间绞痛,我惊忧害怕不已。在匈奴时,师父便有意告知提点我,我未觉有所难处;可真当它来时,我仍有些不知所措。

    身体如坠冰窖,我几次佯装生病,此番,可真是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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