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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三苗之族(下)

    我思虑一番,又警惕去病安危,当即应答,“容丹心将我孩儿安置妥当,再随你入望月教。”

    “陈耳会在寨中作好安顿,不知兄台意下如何?”他说这话时,眸光闪动,我打一激灵,去病是万万不能离了我出差错的。

    “丹心,留下便留下,不作拖累也好。”赤羽按住我的手,言辞坚定,“你所中蛊毒急需待解,如今不过要我和去病留在寨中,这算不得什么的。”

    “去病从未与我分离过,我不能舍下他不管。”我不愿再作纠缠,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丹心不想累及他人,只愿一人前往。受公子照承颇多,今日之情,绝非逝水,若能活着,定会来报。”

    岂料,他趁我大意,抽过我的手,未及我反应过来,他已轻扣住腰间匕首,在我指尖轻划,鲜血汩汩而出。

    “你……”我瞪着眼望他,他却已低头拾起我手指,放入嘴中吮吸。

    “少主,不可!”婆婆低呼,亦被他的举动吓到。

    “得罪了!陈耳无事,婆婆无忧。婆婆说你中的是阴阳蛊,南疆人人皆知,中蛊之人骨血之中也会带蛊,我饮下你的毒血,你我生死系于一线,你可还信任陈耳?”他望着我,眼神凌厉黑亮,衬得他更如一只猎鹰,我不觉脸红,指头麻酥酥地痒,浑身有些不自在。

    “丹心,现下你可是安心?”他初喊我名,眸光也带丝温柔。我缩回手,只得答应,“去病,只能委屈你了。”

    夜半而出,尚未鸡鸣。我立于飞红巾背上,陈耳骑着一匹黑色高马,月亮在他身后,圆润孤寂,我愣愣望他,面具之下的那张脸,不似真实。

    “如若我没猜测,你定会先去寻峡滩,而非望月教所在花山。”声音温润,此话一出,又是洞破我的心思。

    “翻过大座骑田岭,过折岭关,耒水与武水交汇处,便是寻峡滩,这一路并不好走,不如让在下带你前往。”他言相助,眸间并无骄傲之色,我油然而觉他为人仗义,倒真无法不动容。

    “那便多谢!”寻峡滩多半已为陈迹,他不告诉我真实,我只能去寻些蛛丝马迹,只有确信赵信无事,我才能安心。

    “往望月山也需经由此道。”他这么说,我不由嗔怪,“怪不得会如此好意。”

    他为少主,身骑白马行于前侧,我尾随于后。山路幽幽,月华从树缝间落下,点点如银花晶亮,陈耳周身璨若宝石流光溢彩。

    月光四散,山中如遇霜降,遍布银光,我正惊喜间,山中忽有狼声哀鸣,孤傲幽怨。

    心骤然飘得很远,飞红巾也站立不稳,倒是眼前戴面具之人好意提醒,“山野孤兽,竟惧于此?”

    环顾四下,顿觉山间散布阴森之气,看似美景,实是虚设,一击即碎,我更生不安之感。

    绕至骑田岭一侧,山川万里收于眼底。纵目望去,黑白一片,层层分明,如水中笔墨,淡妆浓抹。远处远山森森,山峦竖直,春秋不改;近处遒石桀立,高悬山色之间,拨开天地一线;足下水波追逐,如飞马奔腾,大有菏泽万里、大江东去之气魄。

    “两江交汇,不分彼此,却愈发豪迈壮阔。”我将心底豪气说与他听,“虚怀若谷,方显凌云之志。男儿当如此!”

    “生者复还归,声名何计?”陈耳掩面叹息,面具之下那双晶亮的眼睛黯然失色,“寻峡滩一役,又有多少死士。万骨尽枯,何来一将功成?”

    他整个人沉寂哀伤之中,我在一侧静默。

    “交战人马有三路。一路为大汉骑兵,另一路为吴楚之乱吴王残部,还有一路为他们所勾结的望月教。骑兵可战,却无法抵御被蛊毒所控,遭致大败。”他的眼神碜凛,直入我心底。

    我将指甲嵌入肉中,直至指甲断裂,方有胆子发问,“寻峡滩领兵汉军统领……有没有赵信?”

    “没有。倒有一人,唤卫青。”他薄唇翕张,清晰地吐出这名字,“你可识得?”

    “认识。此人素来凌厉,又有干将剑伴在身侧。”念起我将干将交与卫青,我有些感伤,问道,“他怎么样了?”

    “不知所踪,不闻其下落……”他叹气说道。

    我未料这小子如此蠢笨,有些气恼,这实在是辱我干将,辱我干将!

    “我不信。”我绝不相信卫青如此轻易便死了或者不知所踪,“他虽是愣头青,但很能沉住气,而且命大,我不相信他会杳无音信了。”

    刘驹、卫青,怎么我认识的人,一个个平白无故消失不见了。

    “他出事已是半年之前,那是一次密谋的行动。你这一年半载都没得知他的音讯吧,不然怎么会一无所知呢?”他反问我。

    我细细回想,确实很久没有卫青的消息了,最近一次知晓他的消息,也是一年前,得知他成了南军副中尉。他在南军之中,再至南疆征战,也是极大概率的事,我无力反驳,只能叹息。

    耳畔似还留着他的箫音,传着他对我尖利的苛责,可斯人不知下落,我竟觉空落,像心中失了一块。

    “汉军一路人马经由此处,虽百余人,却个个力战厮杀,无一人退却。领兵统帅更是身先士卒,手持宝剑,率兵驰骋,誓言突围,‘拦路者死,夺路者死,逃难者死’!”

    我听着陈耳陈述,愣愣回应,“真当死士,卫青确会如此。”

    “汉军一百死士倾覆于寻峡滩上,拾回尸骨的仅数十人,仅有一人得以突围。”他声音激昂,难以自己,“黑苗寨主不问身份,便严令要保此人。”

    他说及此处,眸色黯然,我听着也是十分难受。黑苗寨遭受屠戮,前寨主力战身死,骑田岭毒瘴大盛,山间阴风寒气逼人……多半是由此招来的灾祸。

    “望月教自命苗疆众教正宗,实则却是觊觎黑苗寨护卫的飞头降禁法,实欺我甚也!”他眼底怒火闪动,出掌拍飞激扬水花,水雾直升丈高,“十八年前,望月教只是一个小教派,创始者吕迦遭遇不测,亲上黑苗寨求取飞头降救人,寨主亲手布阵救下他那对双生的女儿;哪知十八年后,他竟以怨报德,意图盗取飞头降,黑苗一族为此遭遇灭顶之灾!”

    “这吕迦竟如此忘恩负义……”我也痛恨这种无耻之人。

    “吕迦早年便与叛逃至此的吴王刘濞相勾连,才能依靠刘濞的支持,将望月教发展成南疆第一教派,可惜此人反复无常。”他眸光阴晴不定,已是恨极,“刘濞之子刘驹与双生二女中的长女——吕锦汐青梅竹马,吕迦也言明要将女儿嫁给刘驹,却在刘驹提亲之时反悔,还弄瞎了刘驹一只眼睛。”

    闻言,我内心震动,难以自已。初听刘濞、刘驹和望月教的过往,我还饶有兴致,可听闻刘驹竟是因此失了一只眼睛,我不忍再听,实在骇人,这是多让人绝望的事。

    我从来只是猜测刘驹要复仇,甚至不惜和他割裂血缘联系,却从不问他本性如何想法到底如何,也从没有问过他这一路经历过什么。

    “你知道刘驹如今在哪吗?”我一直挂忧刘驹,担心他的生死。

    “大概率在望月山上。马上你与我一同上山,知道明白些,方便行事,总是好的!”他并不爱多言,却将南疆情势详叙我听,其中切肤之痛,也只有他能体会。

    “丹心定会极力配合。”他背负血海深仇,而我是拿命作赌注,望月山这一趟路,我们可是走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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