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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召见

    她视线聚在他眼眸,眼神带着斩钉截铁的气势,语气坚定:“我答应殿下,可殿下也要答应送我平安出宫,不然我宁愿抗旨一死。”

    他看出她必死决心,收回手转而轻笑道:“好,只要你为本宫做完那三件事,本宫就保你平安出宫。”

    “好,殿下身为太子自然千金一诺,民女也不会食言。击掌为誓!”

    她伸出手掌,高廷与她对掌三次,二人约定也从此刻生效。

    高廷站了起来,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朗声道:“虞画师,还不接旨?”

    她跪在地上先行叩首:“民女接旨,谢陛下隆恩!”

    “平身吧,虞画师!”

    虞怀苏站起来,膳厅中的侍从们也起来了,侍从们只等她与太子离开,便将桌上膳食收走处理。她突然想起了轻水说过的话,这些珍馐美馔若不赐予旁人便会被倒掉,她为此感到可惜。

    她向高廷请示:“殿下,民女有一事相求。”

    他坐在椅子上未动:“讲!”

    她站在他面前颔首道:“听闻这些膳食常常被倒掉,民女想请殿下日后将这些都赏给旁人。”

    “为何?”

    “民女出身微末,有许多百姓还尚在贫苦之中,只是觉得这样倒掉有些可惜。”

    高廷没想到眼前女子竟有这般心胸,他见过许多名门贵女,从不曾有过像她这般感怀苍生之人。皇城之中,除了他的母后——当今皇后外,再也难寻到像她这般的。

    他心中倍感欣慰,唇边漾起的笑也格外真心:“好,便依你了。”他又对膳厅中的侍从吩咐:“今日起,膳厅中的膳食不许再倒掉,全赏给府中侍从。”

    侍从们连忙谢恩:“是,多谢殿下赏赐。”

    他站起来,抬起浓黑的眸子看她:“虞画师,可还满意?”

    她低着头:“民女不敢!”

    他勾起唇,轻哼一声便离开了膳厅。

    她愣在原地,不明白他为何反问自己满意不满意,不过她确定了一件事,太子虽然喜怒不形于色,却是一位还算仁爱的储君。

    膳厅中的侍从开始收拾桌上残局,身后的轻水道:“虞姑娘,咱们先回房吧。”

    虞怀苏点点头,二人一同回到房中,轻水为她铺好床后,便端着盆出去了。不多时,她端着一盆热水回来了,她将盆放在虞怀苏脚边,一面帮她脱下鞋袜,一面道:“虞姑娘,殿下让你洗完到房中寻他。”

    虞怀苏心中大为惊诧,反问道:“让我独自到殿下房中?”

    “是,殿下是这样说的。”

    脚放进盆中,轻水要为她洗脚,可她并不习惯,拉着轻水坐到了她身旁。

    得到轻水肯定,她仍有些不可置信。如今夜色已深,太子不再房中与娇妻美妾相拥,为何要找她过去?

    “现在过去难道不会叨扰殿下与太子妃相聚?”

    轻水抿唇轻笑:“虞姑娘在说什么呀,殿下还不曾娶妻纳妾。”

    她更加惊诧,自古皇家子女多是早早婚配,诞下子嗣绵延皇室血脉,可当今太子竟还不曾婚配,这是在令人震惊。

    “这是为何?难道陛下不曾为太子定下亲事?”

    轻水摇摇头:“这些轻水便不得而知了,不过太子殿下从小刻苦,一心一意跟着太傅学习。”

    “原来如此,殿下定是一心为国才误了婚事。”

    轻水没再说话,赶忙蹲下身为她擦干脚,又为她取来干净鞋袜。“虞姑娘还是先去寻殿下吧,别让殿下等急了。”

    让清水伺候自己,虞怀苏有些过意不去,自己拿起鞋袜往脚上套:“也对。”

    她刚穿好鞋袜,就传来一阵敲门声,门外传来一男声:“虞画师可在房中?殿下命我前来接你。”

    她大声回应:“好,劳烦稍等片刻。”

    轻水为她披上披风:“外面是太子贴身侍卫柳南星,太子府邸庞大,这里离太子寝殿不算近,他带姑娘过去也不会迷路。”

    虞怀苏点点头。

    轻水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身着窄袖圆领袍的年轻男子,身形精瘦干练,一看便知是武将。

    虞怀苏走到门边,柳南星抱拳行礼:“虞姑娘,我带你去见殿下。”

    她应了声:“好!有劳了。”

    夜里依旧有些冷,柳南星走在前头,虽说走得慢可步幅却很大,虞怀苏在他后头疾走,三步并作两步才将将赶上。

    太子寝殿在府邸中心位置,而虞怀苏在的房间则在太子寝殿东南面,距离的确不算近。一路走来她连追带赶,走到脚都酸了,也终于来到了太子寝殿外。

    殿内正亮着灯,柳南星走上前敲门通秉:“殿下,虞姑娘到了。”

    门内人道:“进来吧!”

    柳南星对几步外的虞怀苏道:“姑娘,殿下请你进去。”

    他推开门,退到了一旁。虞怀苏走过去,跨步迈入太子寝殿,身后的门随之被关上了。

    寝殿中,高廷正在桌前翻阅信件,这是府中暗卫收集到的边疆秘密情报,内容惊心动魄。

    防御使郭轸快马送密函回皇城,上书:戍边大将军张奎虎之弟张奎武父子,在平息北异流匪作乱之时不幸身亡。父子二人尸身被流匪掳去凌迟辱尸,并悬挂在互市必经的玉门关,死后仍饱受曝晒鹫啄之刑。流匪之乱日益猖獗,意在对南虞不轨。

    他听到关门声,眼都未抬一下:“虞画师请坐。”

    可诺大的寝殿中并没有多余的椅子,她抿了抿嘴道:“不知殿下深夜找民女来所为何事?”

    他看完手中信件,送到了灯烛前点燃了,随手扔进香炉之中。

    “今日陛下留你在宫中欢庆上元节一事,已在百官之中传开,明日他们也会知道你要为拓跋王子绘制盛安城上元盛景。”

    “民女不明白殿下何意?”

    他抬起眼看向她:“你会不知?还是在装傻?”

    “朝堂之事大多尔虞我诈,民女的确不懂。”

    他冷笑道:“看来本宫在你眼中也是尔虞我诈之人。”

    她赶忙躬身行礼:“殿下,民女并未有此意。”

    “明日那些文官知道你要画盛景图,定会将你视为眼中钉,暗中辱你是叛国之人,尤其是画院那些人,还会因你是女子而打压你。”

    她垂眸盯着脚尖,心中虽有忐忑却也坦然,她自是知道朝中百官会针对自己,可她一想到自己只要受完这些就能回到学堂,也算值得,只要能回去就好。

    “民女知道他们会在国子监中处处为难我,诱导我犯错,好借此来置我于死地。”

    高廷一直知道她是聪明人,这些事她自然能够想到,可她并无胆怯之意。他越是了解她,对她越是满意,她果然是最合适的人选。她就是另一个他。

    “不错,你为何不害怕?”

    虞怀苏看着他的目光炯炯:“民女与太子殿下已击掌立约,保民女平安出宫之事,相信殿下绝不会食言的。”

    他嗤笑:“你不必恭维本宫,应承下的自然会做到。”

    她垂下眸子,双手交握在身前:“民女明白,不然殿下也不会深夜找我来此说这些话。”

    他低下头,又展开一封信件,继续忙着手边之事,轻叹道:“明白便好。”

    虞怀苏见他仍在忙碌,便开口告辞:“殿下,若没有旁的事,民女便不打扰了。”

    他并未抬头,只对她摆了摆手。她识趣地退至门边,转身打开了门,刚要跨出门槛,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不论在国子监遇到什么刁难要先暂时隐忍,回来后再向我事无巨细的禀告当日之事。凡事三思而行,不是不发,而是要伺机而发。”

    她转过身面向他,颔首称是。

    “回吧,让柳南星送你回去。”

    自始至终,高廷都不曾抬头看她一眼,双眼始终盯着手边各类公文,桌上奏疏信函堆积成山,也不知看完要到几时。

    她再次道了声是便出了门,转身将门掩上。门外柳南星正候在一旁,她转头对他道:“劳烦柳护卫再将我送回去。”

    柳南星抬手道:“虞姑娘,请。”

    回到房中后,虞怀苏一直在回想太子方才的话,即便她早已知道会有人针对她,可却不知道会如何针对。辗转反侧良久,躺在床上轻叹一声,明日愁来明日愁,到时只好见招拆招了。

    柳南星送回虞怀苏后,返回了太子寝殿,高廷依旧坐在桌前,神色凝重而悲恸,正在为张奎武父子的死伤怀。

    这等忠诚护国之臣惨死他乡,虽在朝中得不到重用,仍旧忠心赤胆尽忠报国。

    柳南星身为武将自然更加感同身受,他若非是在太子府中做事,想必与张奎武父子是相同境遇。

    “殿下,明日朝中也会收到这个消息,必定又是一番口诛笔伐。”

    “你暗中送些金银给张奎武家中妻母,权当是慰问。”

    “是,殿下。不过属下有一事不明。”

    “何事?”

    “朝中轻视武将,殿下却暗中送银钱给战死兵将家属,可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属下担心……”

    “父皇虽然处处打压武臣,却不得不用他们去镇守边疆,有人为他摆平这些武将家眷的愤恨,他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柳南星皱着眉思忖:“只恐怕杨晓攀不会轻易揭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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