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

    今年的八月十五较之往年格外地冷,不知是否身在北地的原因。蕊心一大早便感受到寒风瑟瑟,她手中托着顾若雪冬衣和披风快步走到内院。

    一进院门,入眼便是前几日已经挂好的彩线和荷包,小姐说集市上的珠串、银铃和小灯笼也漂亮极了,便让他们一起挂在彩线上。寒风吹过,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让原本冷清寂静的院子顿时有了活跃的气息。

    “几时了?”

    顾若雪睡眼朦胧,杏眼微微睁开一丝缝隙,便对上李长山柔意满满的眸子。她轻笑一声,将脑袋靠在他胸前磨蹭了一会,手也不老实地一寸寸从那人劲瘦的腰间往上爬着。

    李长山看着她微乱的发顶,眼中尽是溢出的宠溺。他伸手抓住在他胸前作乱的柔夷,不怀好意地笑道:“今日有些冷,这被窝中格外的暖和。阿雪是不想下床了?”

    说着便沿着顾若雪的手腕缓缓向她袖中探去,怀中的人儿顿时被痒意激得缩进被子中。

    见他不肯放过自己,顾若雪连忙按住李长山的手腕,放轻了语气。

    “今日过节,我还要出去看灯会呢。你可不要闹我了。”

    李长山见她服软,轻轻揉了揉她的腰肢。

    “那就等明天”

    趁着顾若雪晃神的功夫,李长山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地在她唇齿间厮磨了一会。

    “今日,便先收些利息。”

    顾若雪被突如其来的吻亲得轻声喘息,“你!”

    若是此时再于他纠缠,那这个灯会便看不成了。她愤愤地想着,只好在被子下面踢了那人一脚。

    “今日好冷!我要起床,你快些派人让蕊心将我的冬衣拿来。”

    李长山被她一脚将小腿踢出了温暖的被窝,见她一脸得意的样子,宠溺地笑了笑。

    “遵命,我的夫人!”

    说着,便起身下床。

    \"给王爷请安!”

    李长山刚打开卧室的门,一旁的侍女和等待的蕊心便齐声行礼问安道。

    “这是夫人的冬衣?”

    李长山点了点头,看向蕊心手中的衣物温声道。

    “是”蕊心闻言连忙回道:“奴婢见今日骤冷,便取了夫人的冬衣来。”

    “交给我就好”

    李长山点了点头,正欲将冬衣从蕊心怀中接过。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便从门外传来。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门外,只见何玉一脸慌张地从院外匆匆走来。见他站在门外,连忙跪下道:

    “王爷,属下有急事禀告!”

    一阵寒风吹过李长山的脸颊,他抬起眸子,将手垂在身后。

    “劳烦蕊心姑娘将冬衣送进卧室,同夫人说一声,本王与何侍卫有事相谈。”

    “是!”

    蕊心福了一礼,推开卧房的门走了进去。

    “何事?”

    李长山走到何玉身旁,沉声问道,“起来回话。”

    “是!”

    何玉站起身来,往李长山身后看了看,又垂下头低声道:“顾相他,被五皇子派人关到了大理寺牢中。”

    李长山闻言,剑眉微皱,他侧身望向身后的房门。

    “五皇子为何抓顾相?”

    “属下听闻,是五皇子在朝堂上欲下旨拒绝北狄使团的和谈要求。曹国舅率众臣当堂将五皇子与甲勒勾结的证据呈上,逼迫五皇子答应和谈。”

    李长山听到他的回禀,原地踱了几步,疑惑道:“这不正是顾相的打算?为何他会引火烧身?”

    “听说是,五皇子大怒,在朝堂之上下旨以欺君之罪将曹国舅打入大理寺牢中,说要严审曹国舅的污蔑之罪。大理寺派人搜查曹国舅府邸,却搜出了曹国舅与北狄勾结的证据。”

    “哼!”

    李长山听闻,不由得冷笑,看来李长赫是早有准备。

    “五皇子便借此要治曹国舅的罪,说他通敌叛国竟要处以死刑!”何玉愤愤道。

    “然后顾相便率群臣为曹国舅求情?”李长山凉声接道。

    “王爷英明!”

    李长山负手背在身后,手指轻轻点着护腕。

    “看来顾相对太子一党,还是忠心耿耿。”

    何玉听出了他话中的凉意,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那……”

    他犹豫片刻,继续道:“顾相毕竟是夫人的父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不好交待。”何玉抬眼看了看李长山的神色,又接着道:“而且属下听闻,五皇子监国后,大理寺酷吏横行,多屈打成招,尤其对朝中与五皇子意见相左的朝臣,更是手段残忍。”

    “既然顾相能号令群臣,那自然有人会为了他前仆后继。”李长山凌厉的眼神掠过身后的房门,顿了顿,“还是那句话,保他性命即可。”

    何玉闻言,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抱拳道:“是!”

    李长山眸子微闭,轻轻挥了挥手。何玉见状,附身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何玉刚从院中离去,成峰便从院外走进来,也是一脸急匆匆的样子。

    “王爷!”

    李长山皱了皱眉,抬手轻轻摁着眉间。

    “何事?”

    “甲勒那边应该是坐不住了。”

    李长山顿时睁开眼睛,凌厉的眼神从一双瑞凤眼中跃出。

    成峰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继续道:“听说边境的敌军蠢蠢欲动,甲勒几次骑马率军出城门,像是在打探消息。”

    李长山闻言,方才紧绷的面容终于融化。

    “既如此,那咱们便静观其变。”

    他转身看向成峰,笑道:“今日本王与夫人去看灯会,吩咐府中的守卫。无论是谁来求见,只说将军不在府中,不必来寻。”

    成峰眉头跳了跳,见李长山话音落后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由得正色起来。

    “是!”

    蕊心一进到房间,便看到自家小姐大着肚子斜靠在床头,一双惺忪湿润的杏眼巴巴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听到房门吱呀的声响,顾若雪眸中一亮,探头望去,身体也不自觉地前倾。身上盖的被子也随着她的动作划下大半。

    “哎呀小姐,今儿天气太冷了,可千万要盖好被子,莫要着凉!”

    蕊心见状,连忙快步走到床前,将手中的冬衣放到床尾,又伸手将顾若雪身前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顾若雪见是她进来,不由得疑惑。

    “你怎的起那么早?”说着,又往门口方向探了探身子,“李长山呢?”

    蕊心顺着她的眼神望向门口,一边将冬衣展开,一边笑着回道:“方才王爷是想把您的冬衣带进屋的,只不过碰上来何侍卫来禀报。王爷便让我先把冬衣送进来了。”

    顾若雪闻言,收回目光,抬头看向蕊心问道:“何玉来禀报何事啊?”

    蕊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皱眉道:“我也不清楚,但是看何侍卫的申请,大约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顾若雪点了点头,默默将目光从门口收回。

    “小姐,我伺候您穿衣。今日太冷,这被子可千万莫要一下子掀开,容易让风跑了进去。”

    蕊心将冬日的中衣拿在手里,小心翼翼地为顾若雪更衣。

    李长山回到房间便看到顾若雪已经穿戴整齐,正拿着冒着热气的帕子洗脸。

    顾若雪刚洗罢脸,将帕子放回水中,水汽尚未从脸上消失,抬头便看到了李长山长身玉立地站在自己面前,玄色衣袍的映衬下,脸庞更加棱角分明。

    “我听蕊心说,方才何玉有要事禀告?”

    顾若雪轻柔的声音响起,李长山眼眸轻垂。蕊心见状,福了一礼,正欲端着热水离开。

    “等下,我就着这热水也洗洗脸。”

    说着,李长山嘴角轻扬,眼带笑意地看向顾若雪。

    “你,这水都脏了。你要洗,让蕊心她们再换一道新的。”

    顾若雪话音未落,李长山已经将她用过的帕子浸在尚热的水中,拧干后覆在自己的脸上。

    “你……”

    李长山细细地擦过自己的脸庞,便将帕子扔到水中,向蕊心挥了挥手。蕊心见状,面上带笑连忙端着水快步走出去。

    “还是夫人用过的帕子香,洗过脸后,为夫整个人都精神不少了!”

    顾若雪愣愣地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呼吸不自觉地放轻,目光也不由得紧紧盯着逐渐靠近的唇畔。

    “你,不要脸!”

    不出意外地,一个温柔的吻落下,又像羽毛般擦过腮边。顾若雪从那人的蛊惑中回神,脸色微红,轻斥道。

    李长山见状,轻笑一声,瑞凤眼中的调笑之意格外明显。

    “哪里不要脸了?身为夫君,与夫人共用一帕,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李长山伸手抚着顾若雪的脸颊,而后笑道:

    “再说了,在这北地,水可是稀缺之物,本王身为将军,更应该以身作则。”他望着顾若雪眨了眨眼,“不能浪费。”

    两人又在房中腻腻歪歪了许久。

    直至屋外的寒风终于歇息,厚重的云层里露出一丝日光,房门才终于打开。

    李长山牵着顾若雪的手腕往院门外走去,成峰早已备好马车在门口等着。

    “你回府吧,其他人也不必跟着了。”

    李长山从成峰手中接过马鞭,又转身对他和守在一旁的护卫们说道。

    成峰和其他侍卫互相对望了一眼,眼神又在李长山和顾若雪身上看了看,随后对其他护卫点了点头。众人只好抱拳应是。

    顾若雪听得李长山这话,也愣了一瞬。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实在不好询问,便缄默不语,只是在李长山护着他上马车时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这人。

    “今日我只想与阿雪两个人待在一处。”

    李长山收到她的眼神后,低头在而她耳边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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