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

    而此时身着“正衣冠”的陈景诚正在开学典礼上,经过了三跪九叩,行拜师礼,净手净心等一系列繁文缛礼之后,现与同窗一起席地而坐聆听着各儒学大家传授浩然之风的儒学道义。

    只是书院中回荡着儒学大家的讲学声,却也难以掩盖四周几个不学无术学子们的高谈阔论。这群学子们议论最多的是,县上新开了一间云良阁,那里的女子或大胆开放,或小意温柔,比起同一条街上金凤楼里的头牌还要来得漂亮,还要善解人意……谈着到后面,那几个学子们就会猥琐地笑出声来,然后将头靠得更近,纷纷攀比自己在这个休沐里的“丰功伟绩”。

    陈景诚和这巍峨群山之中的大多数学子们一样,心怀理想的在漫漫书香中求学,心之向往。是以不理会这些仗着家中有钱在学院混日子的纨绔子弟,即使是偶尔听到了两三句放荡不羁的话语,也心无旁骛地聆听着儒家大家正讲解着“心怀天下,品学立世”的大道。

    然而,突然传来一道低俗的声音,打破了陈景诚心中的平静。

    “跟你们说,今日小生在书院不远处,瞧见一年轻女子坐在马车上,容颜绝色,是小生此生见过最美的女子。眼波流转,唇若点樱,肌肤娇嫩,引人无限遐想,要是把她……”说着该学子露出一脸狞笑,色眯眯的眼神,猥琐本性一览无遗。

    陈景诚盯着那学子的模样,拳头紧握着,胸膛起伏,像似极力在隐忍着……漆黑的瞳仁中谁也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

    回到闺房的冯蓁蓁,她就那么坐立在窗边,风也就那么扫着她的发丝,目光凝视着窗外,仿佛穿透物质抵达了另一个世界。微微抽动的嘴皮似乎呢喃着却又安静地听不见任何声息。

    纠结了许久,最终她微微地闭上双眼,心中拿定主意:就把每一世的冯蓁蓁都当作是自己来体验不一样的人生,丰富自己的经历。至于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人生?也许是自己聚众向善,得天独厚者,须替天行道。不然呢?……冯蓁蓁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调侃道。

    缓和下来的冯蓁蓁,再次睁开了双眸,她的目光里透着一股坚毅的决心,如同磨刀石上的锋刃一般锐利。想到回冯家已耽误了许久,冯蓁蓁便找来家丁,替她转告向冯父、冯母辞行后,便去寻找正杰叔离开了的冯家。

    马车缓缓而行,街道上人来人往,商贾云集,热闹繁华。贩夫走卒,络绎不绝,时时可以听到他们口中叫卖各种商品的声音。各种嘈杂声浪也让冯蓁蓁更加地意识到自己是真实的存活在这个世上,心中的芥蒂也散去了不少。

    “正杰叔,我们随便寻一处将就一餐吧。”冯蓁蓁婉转柔和的声音从车舆传来,似乎与平时并无差别。

    “好的。”随后王正杰就把马车就停留在一档卖馄饨的摊位旁。将马套在一旁的榕树下,二人便点了一大,一小的两份馄饨。解决了温饱,二人便前往回春堂。这是之前赵诚海看病找得就是这家医馆。

    在前去医馆的路上,王正杰有些支支吾吾关切地说道:“景诚家的,看妳眉头紧锁郁郁不乐,可是有事发生?”

    怕唐突到她,王正杰又赶紧解释道:“在我们王家心里,一早就把景诚家还有妳当作是我们王家的亲人。后来妳又为我们王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虽说叔没本事,但景诚家的,只要能用得着叔的地方,妳尽管开口就行。”

    冯蓁蓁默然片刻地感叹道:是啊,她还有爱她的相公,还有一群善良的邻居们。虽说她没有亲身体验过冯家人疼爱的意识,但从后来的相处也是能感觉到冯家人对自己的关心与疼爱。是她自己身陷与原主身份计较的泥潭中,一时无法自拔。

    冯蓁蓁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也没了芥蒂,便微微含笑,柔声道:“没事了,之前是自己一时钻了牛角尖,现下已想明白过来了。多谢了,正杰叔。”

    王正杰见她神色从容,脸上没了先前的忧郁之色后,也放下心来说道:“没事就好了。”

    冯蓁蓁和王正杰来到医馆时,已是正值午时,春日里的骄阳虽耀眼,但还不是最炽热的时候。只是不知因为何故,医馆门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熙熙攘攘,交头接耳。

    二人穿过人群,走进医馆的大堂。大堂里简洁而雅致,四周摆放着装有各类药品木匣及编筐,微风拂过,一阵阵草药的香气扑鼻而来。大堂的一角,只见一名年轻男子斜躺在地上的担架上,瘦弱的身躯显得僵直而无助,苍白的脸上,透露出一丝隐约青灰之色,呼吸微弱,两只深陷的眼睛空洞无神,显得麻木又绝望……年轻男子的身旁除了正疏散着围观百姓的几名小厮,还有一位面带焦急和眼神无助的长者。

    而这位长者正苦苦哀求着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抖擞的老人:“张大……张大夫,劳烦您再想想办法救救小儿吧……老夫此生为朝廷东奔西走、鞠躬尽瘁,却唯一辜负了家中妻儿老小。张大夫,老夫在此求您了再想想法子救救我儿吧……”语气尽显无奈和悲怆,说完便要给白发老者下跪。只见那位老者连忙扶起长者,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气道:“李大人,不是老夫不愿意救治贵公子,而是老夫实属能力有限,对此病也是无能为力啊。”

    正当二位一筹莫展之时,一道低哑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绝望。“不知两位可否让在下试一试?”冯蓁蓁出于医者的本能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这……”长者看着眼前的十五、六岁年轻男子有所的犹豫不决。

    看得出长者的犹豫不决,冯蓁蓁便进一步地说道:“这位大人不信在下情有可原,只是令公子的病情实在不宜再耽搁了。而且您不是也找不到其他法子了吗?与其这样没有期盼的等下去,还不如让在下试一试,况且还有张大夫在旁监督着。您可以不信任在下这个陌生人,但张大夫的为人想必大人心中有数吧。”

    “大胆且心细,条理清晰,善于观察。”白发老者心中对冯蓁蓁一番评价后,对长者点头说道:“让他试试。”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冯蓁蓁便为患者把脉,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纳差乏力,腹部隐隐作痛。身长五尺八寸,却骨瘦如柴。根本不能走路,是横着进来的,也就是说被抬进来的。舌淡苔少,脉沉细无力。

    冯蓁蓁心中有了猜想后,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便开口详细询问道:“这位大人,令公子可是在三个月前开始消瘦、乏力、纳差?”

    “是的,这位大夫,小的是平时服侍咱家少爷的日常起居。从三个月前,我们少爷就经常没有食欲,吃的极少。也常常在看书时,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少爷这是用功读书而导致的疲惫。后来夫人见少爷越来越瘦,便寻了许多大夫诊断,只是都束手无策。”一名小厮心知自家老爷长年在外奔波,家中之事知晓的少之又少,便主动站出来回答道。

    冯蓁蓁点了点头以示知晓了。又追问道:“你家少爷那时是否常常伴有腹痛现象或是岀恭次数增加?”

    他虽是下人,但他家少爷从未瞧不起他,平时暇闲时,还会教他识字。待他和其他下人的总是温文尔雅,只是这样的公子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心中不免替他惋惜。是以冯蓁蓁每讲一句就无形中给了这名小厮多一分期待。难免有些激动地回答:“是,是的……”

    确定后,冯蓁蓁凝神望向面前的两位长者,低沉的嗓音,每个字都谨慎至极:“据在下诊断令公子这是大肠癌之症,目前是处在早期与中期之间。这大肠癌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六腑处生有结节。而在下也只有三成的把握医好令公子。二位可否同意在下继续为令公子医治?”

    张大夫本身就是医者,自知医者诊断患者时,都会给自己留有余地。再加上他的诊断结果与自己的结论接近一致。心中更是越发的欣赏面前的年轻人,便点了点头。

    李大人虽觉得三成把握太少,但此刻他也别无选择,只能是无奈地点头答应。

    得到同意后,冯蓁蓁思熟片刻后,继而一字一句地说道:“令公子此时气血阴阳俱虚,因此在下要做的第一步就是给令公子补气养血,健脾养胃。”

    说着便从药僮手中借来笔和纸,开了五剂的十全五仙汤,递给了张大夫。

    然后又接着说:“用完五付药之后,令公子的脉象渐渐的有起色,但其他的却没有什么起色,只有脉象轻微的有变化。如今令公子的脉象沉细无力,待服完药后的脉象虽依旧是沉细无力,但会比此刻的脉象有胃、有神、有根一些。”

    冯蓁蓁又在原药方的基础上改了二三味药的剂量后,又增加了几味药材,再次递给了张大夫手里后,继续开口:“这是一个缓慢的治疗过程,从缓补到中补,到后面还有大补。待公子的面色、和身形都恢复正常后,我们再来攻克这六腑之中的结节。”说着朝患者的方向提醒道:“切莫操之过急,否则前功尽弃。”

    “待到十剂先后次序服完之后呢,想必令公子的各方面应该有所好转,大人再带上令公子前来复诊,届时在下再为令公子诊断。”

    冯蓁蓁的一番坦然自若的诊断,却蕴含着力量给在场各位带来了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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