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君云逸就静静坐在床边,握着沈落颜的手,直至她安稳熟睡才抽身离开。出了皓雪居,君云逸就披着满天星辰赶回了圣宸宫。

    此时的圣宸宫内,两个高大的身影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正是戍守冷宫的林深和齐云。

    在沈落颜主仆从冷宫离开后,林、齐二人就找了个地方喝酒去了。酒酣耳热之际,皇帝身边的暗卫出现在二人身侧,一言不发就将其带来了圣宸宫。

    如今在这空无一人的圣宸宫里,方才喝的那些酒早就醒了。齐云还能努力思索着,林深已经吓得两股颤颤,拼命压低了头伏在地上。

    忽而一阵步履声自身后响起,一双玄色宝蓝蛟龙戏珠的靴子自二人眼前走过,二人忙压低了身子问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云逸面色沉郁的走到紫檀木雕龙长椅上坐下,冷冽的目光打量着眼前二人:“你们就是今夜戍守锦寒宫的侍卫?”

    皇帝语中的寒意让二人打了个激灵,林深磕磕巴巴的说道:“回,回皇上,是。”

    君云逸语气平淡的道:“你们可知朕为什么找你们来?”

    林深哆嗦道:“微,微臣,不知……”

    君云逸挑眉道:“不知?”

    林深心中虽有猜测,但那是犯禁的事,又怎敢说出来,只得咬死自己不知: “是,微臣不……”

    君云逸直接打断了他,寒声道:“好一个不知。朕只问你们,今夜何人去了锦寒宫!”

    林深浑身发抖,口中只喊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闭嘴!”君云逸心中不耐,斥断了林深的告饶,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一直沉默着的齐云,道:“你说?”

    林深当即闭嘴不敢再言。此时齐云心底的恐惧却是渐渐平息,深深叩首答道:“还请皇上恕罪,今夜的确有位贵人去过锦寒宫,说是探望刘庶人与祝庶人。至于是谁,微臣等并不知晓。”

    君云逸见二人的确不知沈落颜的身份,眼底的杀意散了些许,语气依旧冷厉:“你可知因为你们放了那人进去,刘氏与祝氏已经魂断冷宫了?”

    齐云见皇帝没有立刻下令处置自己,便知心中猜测正确,皇帝是要保那人。

    思及此处,齐云心中更加镇定,装作万分惶恐的模样认罪,道:“皇上饶命啊,微臣真的不知啊。那贵人只是塞了银子给微臣二人,说要去探望。微臣真的不知她们,她们会做出这般……皇上饶命啊,微臣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皇上饶命!”

    林深见他如此,也连连叩首喊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君云逸冷眼看着下方不住叩头的二人,半响才道:“你们凭什么觉得朕会留你们一命?”

    二人面面相觑,齐云小心翼翼的开口:“若能为皇上所用,臣等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只求皇上能给微臣二人将功补过的机会。”

    一声轻笑在空寂的大殿内响起,君云逸凤眸微敛:“你倒是个聪明人。”

    齐云额头触地,道:“微臣不敢,为皇上效力本就是臣等的职责所在。”

    君云逸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起来吧。那就让朕看看你们能做什么吧。”

    两人依言起身,君云逸遂将自己的计划与二人详细说明。

    细沙在更漏间流逝,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林深与齐云才从圣宸宫离去。

    出了圣宸宫,林深还未反应过来:“老齐,皇上就这样放过咱们了?”

    齐云擦去额上的冷汗,道:“前提是咱们能办好皇上吩咐的事儿。”

    林深感叹道:“也是皇上仁慈,才给了咱们这将功补过的机会。”

    齐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抬手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脑勺上,道:“你还真以为是皇上仁慈啊。皇上是为了保护昨夜的那位贵人。”

    林深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一定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哎,不会是……”

    齐云忙捂着他的嘴,将他拉到一旁,骂道:“你不要命了!”

    林深被唬了一跳,才知道方才失言了,惊惧之下连打了自己几个嘴巴。

    齐云缓和了语气,道:“在这宫里,管不住自己的嘴,就等于把命交在别人手上!走吧,赶紧回去把差事办了。”

    林深点头如捣蒜,跟在齐云身后向锦寒宫走去。

    圣宸宫内,看着自窗棂钻进来的光亮,君云逸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吩咐人煮碗提神汤来,朕去眠一眠。”

    旭日带着丝丝缕缕的光冲破了夜的黑暗,最终照亮了整个天幕。

    君云逸早在天色微亮之时就已起身去上朝了,而此时前朝后宫多人心里正打着盘算,谋求着自己心中所求。

    宣政殿内,君云逸听着大臣们上奏着枯燥乏味的朝政,并对之一一进行安排部署。

    这时,一位大臣受到刘向京的示意后出列,再一次提起了宽恕刘有木一事。另有大臣跳出,指责其枉顾律法,其心可诛。

    君云逸有些疲倦揉了揉额头,心中骂道:虽说用了碗提神汤,但昨夜总归没睡多久。现在还要听这群老狐狸唠叨这么久,实在是可恶!

    随即君云逸便递了个眼神给一旁侍奉的赵公公,赵公公会意当即转了出去。君云逸则是以手撑额闭眼假寐,丝毫不理下面那群人。

    那大臣见君云逸一直默然,不觉有些彷徨,便将目光投向了刘向京。毕竟从皇上近日的表现是看得出皇上对于此事的态度的,如今自己可算是在和皇上对着干呢。

    刘向京仰首隔着珠帘只能看到君云逸模糊的身影,不由皱眉。正要开口就看见侍奉在君云逸身侧的赵公公面色严肃的走了进来,附在君云逸耳边说着什么。随即就看到君云逸匆忙起身,接着宣政殿内便响起了赵公公奸细的声音:“退朝!”

    刘向京一愣,耳边随之传来君云逸森冷的声音:“刘太尉,你可真是教了一个好女儿。这宫里的纲纪法度在她眼中真是一文不值啊。”

    刘向京愕然抬头,看到的是君云逸阴郁的面庞和裹挟着怒气离去的背影。殿内的臣子们面面相觑,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刘向京与交好的大臣交换了眼神便匆匆离去,刚刚出了宫门便派人去打听发生了何事,同时指使着小厮快速驾车回府。

    刘向京回府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有门上的小厮来报:“圣旨到!”

    刘向京心中逐渐升起不安,但也不敢耽误,召了全府上下前往前厅。

    很快刘府众人都聚在了前厅,来传旨的正是君云逸身边的大太监赵全,此时正面含冷意的看着厅内众人。

    赵公公见人都到齐了,便开始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正一品太尉刘向京,教女无方,致其戕害嫔妃,目无法纪。刘向京有失圣恩,着于府中静思己过。刘府其余众人,非召不得外出。”

    圣旨一径念出,众人皆是哗然。赵公公见刘向京呆愣愣的跪在原地,心中不悦,寒声道:“刘大人,还不接旨?”

    刘向京猛的回过神来,面如缟素的接过圣旨:“微臣刘向京接旨,谢皇上隆恩!”

    自己差事已了,赵全沉着脸便要回宫,刘向京突然出声唤住了他:“赵公公请留步!”

    赵全刚刚回过身,就感觉自己手中被塞了个鼓囊囊的荷包,刘向京堆着笑脸,道:“公公是皇上身边最贴心的人,辛苦公公跑着一趟,小小心意请公公喝茶。”

    赵全将荷包收入袖中,缓和了脸色,刘向京趁热打铁的说道:“公公可知皇上这圣旨是何意啊?”

    赵全抬手命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后退几步,低声道:“刘大人,妃嫔自戕乃是大罪。虽说刘德妃已经被废,但到底还背着谋害惠仪皇后的罪名,更何况如今她自己自裁不算,还拉上了祝氏。唉,皇上啊,可是动了大气。老奴言尽于此了,还请刘大人好自为之吧。”

    说完赵全便不再看他,带着身后的小太监离去,只留下刘向京呆滞在原地。

    刘夫人上前抓住刘向京的手臂晃动着:“老爷!这可怎么办呢?”

    刘向京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他本都与太后商量好了,可救得刘有木的性命,可如今还不待计划实施,人没了。更要命的是,皇上如今这态度是要追究此事。

    “刘家,大难临头了……”

    刘向京吐出这句话来,紧接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一时间刘府上下乱做一团。

    赵全回宫后将刘府发生的一切向君云逸一一禀报,又从袖中掏出那枚荷包,奉到君云逸面前,道:“奴才按皇上的吩咐,已经将刘氏自戕的消息透漏给刘大人,似乎对他打击很大。”

    君云逸拿过那枚荷包打开看看,冷笑道:“他出手还挺大方的。拿着吧,就当是给你的赏了。如今也算是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了,派人去查那个刘太医,朕要将刘氏一族连根拔起。”

    赵全接过君云逸递来的荷包谢恩离去,而刘氏在冷宫毒杀祝氏后自戕的消息也传遍了六宫乃至京城。

    沈落颜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睡醒就听的此消息,知是君云逸所安排,于是对豆蔻吩咐道:“放出消息说本宫伤心成疾,闭门谢客。”

    “是。”豆蔻领命去了。

    自此以后几日,沈落颜都在皓雪居中闭门不出,任由宫内宫外纷争不断。经过几日修养,气色倒是好了不少,豆蔻见状很是欣喜,钻到小厨房又去研究美食了。

    皓雪居内其乐融融,与之一门之隔的外界却是翻了天。

    君云逸以查刘氏自戕为由,下令彻查毒药来源,最终证据直指刘太医,更牵连出他与刘向京的瓜葛。

    君云逸一怒之下将刘向京革职查办,最终查出其贪污受贿。

    下狱,抄家,流放一气呵成。

    至此,刘氏一族彻底败落。

    而后宫也并不平静。得知刘、祝二人死讯后,太后大发雷霆,压根不信君云逸所言。遂命人私下调查却是无功而返,最终只能偃旗息鼓。据说还为此生了病。

    随着太后的放弃追查,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后宫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宓秀宫内,陆青怀将一描金山水茶盏狠狠摔在了地上,骂道:“废物!查了这么多天什么都没查出来,本宫要你们何用!”

    溪晴在一旁打着扇子,劝道:“娘娘消消气,在这宫里能将痕迹抹的这般干净的也只有皇上了,查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皓雪居那边又闭门不出,更是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啊。”

    陆青怀扯着帕子,恨恨的道:“本宫花了这么多心思,如今功亏一篑,你要我怎能甘心。皇上!皇上就那么喜欢那个贱人吗?连她杀了人都要替她瞒下来!”

    溪晴不敢再说只能低着头打着扇。陆青怀心中烦闷不已,一把夺过溪晴手中的团扇快速扇动着,转眼间瞟到门旁的一碧色衣角,喝道:“还不滚进来!鬼鬼祟祟的在那里干什么呢?”

    那宫女快步走了进来跪下,将一荷包高举过头顶:“娘娘,这是这个月的月例银子,请您过目。”

    溪晴取过送到陆青怀手中。陆青怀打开荷包看了眼,皱眉道:“怎么就这么点儿?掖庭那群奴才也来作践本宫吗?还有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说着就这样手中的扇子砸了过去,有不解气的伸手去掐那小宫女。

    小宫女瑟缩着哭喊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娘娘……奴婢,奴婢今天在掖庭见到了阿夏!”

    闻言陆青怀停了手,一双美目满含凌厉的瞪着她,道:“你说什么?”

    小宫女得了喘息的机会立马向后退了两步,啜泣着说道:“奴婢今日去领月例银子,正巧碰上了阿夏也去领月银。奴婢在出了掖庭后拉着她问了,茵淑妃娘娘那夜确实曾带着豆蔻与湘月离开过皓雪居。”

    陆青怀阴沉的俏脸上浮现起深深的笑意;“哈哈哈哈,好,真是太好了!沈落颜,你果然没有辜负本宫的一番苦心啊。来人,替本宫更衣,本宫这就去建章宫替太后侍疾。”

    “不可!”

    一年迈的女声打断了陆青怀的动作,随着声音的响起,自后殿转出一个头发花白的年老嬷嬷。

    陆青怀见到来人更是喜上眉梢,迎了上去:“许嬷嬷!您回来了!”

    许嬷嬷款款行了一礼,严肃的问道:“娘娘打算去哪儿?”

    陆青怀道:“自然是去见建章宫,告诉太后啊。嬷嬷,您不知道,我刚刚拿到沈落颜毒杀刘氏二人的证据了。”

    许嬷嬷拉着陆青怀在塌上坐下,道:“娘娘所说的证据可是那阿夏?”

    陆青怀眼底满是兴奋的光芒:“对啊。有她近身侍婢的证词在,太后定然不会放过她的。”

    许嬷嬷摇头道:“先不说那阿夏会不会在太后面前指认茵淑妃。就算她指认了,只要茵淑妃咬死是阿夏看错了,又有皇上保着她,太后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陆青怀急道:“难道就这样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

    许嬷嬷沉吟片刻道:“娘娘若想利用此事做文章,大可不必自己出手。像之前一样,把刀递给别人,娘娘只需静待结果即可。这样就算不成功,事发后任谁也怀疑不到娘娘身上来。”

    陆青怀仔细一想确实如此,笑道:“此番多亏了嬷嬷在,不然我可能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许嬷嬷慈爱的握着她是手道:“娘娘严重了,这都是老奴该做的。当初娘娘刚入府就受了委屈,夫人得知后立即将奴婢送了过来。为的就是能帮衬着娘娘,保护娘娘。”

    想起自己刚入府时受得委屈,陆青怀心底的恨意止不住的翻涌,咬着牙道:“欺负过我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秦薇死了,周曦归死了,就连刘有木和祝泽也都死了。如今,就剩一个沈落颜了。”

    许嬷嬷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道:“娘娘放心,老奴定会一直陪着娘娘。”

    傍晚时分,未央宫大澈殿,闵笙坐在窗下绣着一副烟雨行舟图,瑾檀拎着食盒走了进来,将晚膳一一摆在桌上。

    随即有小宫女服侍着闵笙净手,瑾檀走过来接过小宫女手中的帕子,道:“你先下去吧。”

    闵笙见她如此便知她有话要说,随即命殿内侍奉的人都退了出去。

    闵笙接过帕子擦去手上的水珠,漫不经心的问道:“说罢,什么事?”

    瑾檀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去领晚膳的时候遇到几个在讨论刘氏的死因。”

    闵笙下意识的反问道:“什么?”

    瑾檀道:“他们说刘氏不是自戕,祝氏也不是被她拉着陪葬的。而是茵淑妃私自去了冷宫赐死的二人。”

    闻言闵笙眉头紧锁,沉思片刻摆手道:“这怎么可能?沈落颜不是傻子,怎么会做这种做法自闭之事。”

    瑾檀道:“刘氏和祝氏谋害惠仪皇后证据确凿,因着太后的缘故迟迟没有处决她二人。茵淑妃与惠仪皇后一向姐妹情深,兵行险招也不是没有可能。”

    闵笙还是觉得不对劲,道:“就算如此,那几个小太监又是怎么知道的?”

    瑾檀摇了摇头,闵笙忖量片刻道:“你好好查查那几个小太监的底细,可别落了旁人的圈套。”

    瑾檀应了随即服侍着闵笙用膳。

    当夜子时,瑾檀屏退众人,换过内殿即将燃尽的蜡烛,道:“娘娘,查清楚了。那里面有一个小太监叫小杨,是负责打更的。那一夜曾偶然碰见茵淑妃带着豆蔻与湘月往锦寒宫方向去了。平日里又爱在旁人面前显摆,白日里正是他在跟别人吹牛,恰巧被奴婢撞到。”

    闵笙梳理着自己的长发道:“那这么说就是真的了?可,可皇上为什么说刘氏是自戕?难道皇上是在给那个女人打掩护?”

    闵笙将手中的梳子狠狠撂在桌子上,瑾檀忙劝道:“娘娘别生气,也许皇上不知情呢。只是她们二人死了,也正好给了皇上借题发挥收拾刘氏一族的机会。”

    闵笙忙点头道:“你说的对。皇上一定是被沈落颜给蒙蔽了,本宫一定要帮皇上认清她的真面目。你过来,你去……”

    闵笙在瑾檀耳边低声吩咐着,瑾檀有些担忧的说道:“这…会不会太过冒险了?”

    闵笙摆了摆手,道:“怕什么又不是咱们出面。”

    瑾檀想想也是,便下去做安排了。

    翌日,君云逸下了早朝就回了圣宸宫批折子。刘向京在位多年,贪污受贿做的不少,君云逸早就视之为眼中钉,如今可算是拔之而后快了。

    君云逸长舒一口气,端过一旁小太监手中的茶盏抿了一口,道:“今日这茶不错。”

    小太监低眉顺眼的道:“是皇上心情好,才会觉得这茶好。”

    君云逸大笑道:“赵全,你这徒弟嘴倒是越发的甜了,好好栽培着。”

    赵公公笑道:“奴才替小元子谢过皇上夸奖。”

    小元子也忙跪下,叩首谢恩:“奴才多谢皇上夸奖。奴才还有一事要向禀报。”

    君云逸笑着端起茶盏,随口道:“何事?”

    小元子道:“奴才听说那刘氏不是自戕……”

    君云逸端茶的手一顿,不着痕迹的瞟了赵公公一眼,继续喝茶。

    小元子见君云逸没有动怒,便继续道:“实际上是被茵淑妃赐死的。”

    一旁侍立的赵公公霎时白了脸,君云逸轻笑一声将茶盏搁下,温和的说道:“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小元子见君云逸没有动怒,心中一喜,看来主子安排的事情有希望,便道:“奴才在皇上身边侍奉,不敢不警醒着。”

    君云逸笑的温和:“行了,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朕要好好想想怎么赏赐你。”

    小元子大喜谢恩离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师傅那快要杀人的眼神。

    小元子刚刚出去赵公公就种种的跪了下去,君云逸摩挲着拇指上的玛瑙扳指,淡淡开口:“赵全,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赵全低着头道:“奴才服侍皇上有十年了。”

    君云逸道:“那小元子是你的徒弟,称得上是你的义子了。他跟着你有三四年了吧,你平时也是很信任他的,对吗?”

    赵全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道:“皇上!老奴对皇上忠心耿耿,小元子虽是老奴的义子,可老奴不曾对他多言过一句啊!还请皇上明鉴!”

    君云逸默默看着他,半响才道:“小元子御前侍奉有功,赏栗子糕一盘,你亲自送去。”

    赵全身子一抖,道:“是,奴才替小元子谢皇上赏赐。”

    赵全随即起身,颤巍巍的离去。

    君云逸又道:“去查查还有谁在议论此事,找个由头,全部拔了舌头关入掖庭。若再有人议论此事,你这个太监总管也不用干了。”

    赵全身子一僵,连连应是退了出去,直至走出殿门,才敢抬手去擦额上的汗水。平复了心底的惶恐,赵公公看向小元子歇息的庑房,眼底盛满了杀气。

    闵笙在大澈殿内焦急的走来走去,等待着外出打探消息的瑾檀。闵笙久等不至,就在她准备再派人出去查探时瑾檀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闵笙忙迎了上去:“如何?皇上可有下令彻查?”

    瑾檀摇了摇头,道:“没有。圣宸宫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闵笙道:“那小元子呢?”

    瑾檀道:“奴婢找人问过了。说赵公公派小元子去采买东西,出宫去了。娘娘,有没有可能是小元子还没来得及跟皇上说。”

    闵笙蹙眉道:“应该是没来得及。这样,我们换个思路,不从皇上下手了。之前是本宫想岔了,以皇上对沈落颜的宠爱,恐怕知道了也会将此事压下来。”

    瑾檀道:“娘娘的意思是?”

    苍穹之中,一轮烈日缓缓攀岩,眼看着便要达到那最高点,闵笙眼底精光闪烁,勾唇道:“替本宫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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