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温润的阳光透过窗扉钻进室内,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起来,驱散了满殿的哀愁。

    湘月小心翼翼地扶沈落颜坐起,贴心的在她腰间垫了两个金丝软枕,红着眼眶说道:“都是奴婢不好,没有保护好娘娘。”

    沈落颜拉着湘月的手拍了拍,俏脸上还没有多少血色,却还是露出淡淡的笑容:“好啦,别自责了,不怪你的。也是本宫不当心,给了她可乘之机。”

    “阿颜,你怎么样!?让朕好好看看。”

    君云逸带着一阵风冲到沈落颜面前,将窗前的湘月挤到了一边去。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君云逸松了口气,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湘月第一时间低了头,偷瞄了一眼相拥在一起的两人,悄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二人。

    沈落颜感受到君云逸的担忧与在意,心底一阵柔软,手臂慢慢环上了他的腰身。二人就那样紧紧相拥,轻柔的阳光落在二人身上,温暖和睦。

    过了良久,沈落颜轻声说道:“皇上,你再抱紧点,臣妾就要喘不上气来了。”

    君云逸急忙松开了手,见君云逸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沈落颜不禁笑出声来,轻轻趴在他怀里蹭了蹭。

    君云逸接受到信号,重新将沈落颜纳入怀中,宽厚的手掌轻轻的落在她的背上:“阿颜,还好你没事。”

    沈落颜有些歉疚的道:“让皇上担心是臣妾的不好。”

    君云逸在沈落颜额角落下一吻,柔声道:“不怪你,都是祝氏的错。”

    沈落颜感念君云逸的体贴,正要开口却听的外面的嘈杂声,有些疑惑的道:“外面怎么了?”

    君云逸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向沈落颜解释道:“祝氏胆大妄为,推你下台阶,还污蔑皇后。朕赏了她五十大板,此刻正在行刑。”

    沈落颜心底一惊:“五十大板!?”

    君云逸眼底的戾气重了几分:“五十大板已经便宜她了,若是你有什么事,朕必然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君云逸待沈落颜一向温柔体贴,让她都忘记了他的在前朝的雷霆手段。如今沈落颜看着面前杀伐果决,手段狠厉的君云逸,心尖一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君云逸见状只以为她体虚受不住冷风,便将她肩头披着的外衣

    拢了拢。

    沈落颜收回思绪,握着君云逸指节分明是手掌,轻轻放在自己小腹上,柔声说道:“臣妾如今无事,祝氏如今也算得了教训,便罢了吧。也算是为咱们的孩子积点德,好不好?”

    君云逸看着沈落颜柔和的面庞,眼底的戾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柔情:“好,朕都听你的。”

    君云逸揽着沈落颜闲话,猛的想起圣宸宫里还有政务等着自己处理,只是松开了手,依依不舍的先回了圣宸宫。

    君云逸前脚刚出去,周曦归后脚便笑着探进头来,看到沈落颜面色状态还好,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周曦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床边坐下:“如今看来你是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了,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沈落颜知她在笑什么,苍白的脸上飞起淡淡的绯色,笑道:“让姐姐担心了呢。”

    “我担心算什么,皇上才是最担心的那个,刚刚走的时候还嘱咐我好好照顾你呢。”周曦归挥了挥手,湘月捧着汤药上前,“喏,快把你的药喝了,免得皇上倒时候怪罪我。”

    沈落颜看着那还冒着气的乌黑药汁,顿时觉得口中发苦,皱着眉向后躲了躲。

    周曦归一把扯出她的手,敛容道:“你可别想逃!太医说了,你动了胎气,要好好养着才行,这药你一滴都别想少喝。”

    说着周曦归将药碗送到沈落颜唇边,一双美目就这样盯着她。沈落颜无奈的接过药碗,闭上眼睛直接灌了下去。浓郁的苦味让她精致的眉眼都皱成了一团,忙塞了个蜜饯在口中,又就着湘月的手漱了漱口,这才压下口中的苦味。

    周曦归满意的看着沈落颜将药全都喝了下去,说道:“皇上赏了那贱人五十大板,降位为才人,罚俸禁足一年。这一年想来有她受得了,不过那贱人也是命大,五十板子下去,居然还有气在。”

    沈落颜勾唇一笑:“姐姐何必与她计较,多行不义必自毙。”

    “不提她了,晦气。”周曦归似是想到了什么,转了神色道,“这两日你便先在我这安心住下,待身子好些了再回皓雪居。”

    沈落颜本担心不合规矩,见周曦归盛情难却的模样,便笑着谢过:“好,那妹妹我就却之不恭了,再多叨扰姐姐几日吧。姐姐也得好好休息,你还得照顾筠若呢。”

    “我知道的,你好好休息吧。”知道沈落颜用了药定然想睡一会儿,周曦归冲她微微颔首,带着宫人离开了。

    湘月替沈落颜放下帷幔,问道:“娘娘,您为何不趁机求皇上严惩祝才人?这样也可替瑞懿淑妃娘娘报仇了。”

    沈落颜眸色一沉,冷声道:“就让她这么轻易的死了,岂不是便宜了她。再说了,她不过是个棋子,咱们还得靠她去查刘德妃的罪证呢。”

    “奴婢明白了。”湘月在香炉里点了安息香,替沈落颜掖好被角后退了出去。

    祝泽被两个小太监用担架抬回了宓秀宫,小太监一路上都在抱怨差事的不好,到了海棠轩,将她往门口一丢就离开了。

    海棠轩的一众宫人见到祝泽发髻散乱,衣衫上满是血迹,趴在担架上也不知是死是活,顿时慌作一团。

    还是大宫女荷茜有几分谋略,忙指挥宫人将祝泽抬回寝殿。宫人们才手忙脚乱的将祝泽安顿好,掖庭管事的李公公便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带走了大部分服侍的宫人,只余荷光与荷茜继续伺候祝泽。

    因有禁足的旨意在,李公公指挥着侍卫给海棠轩的宫门宫门上锁。这时,一道柔柔的女声自一旁响起:“李公公可否稍等,容本宫与祝才人说几句话呢?”

    李公公循声看去,只见陆青怀怯生生的站在一旁。见到是她,李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陆容华,这皇上的旨意,要祝才人禁足,您这要求怕是不合规矩。”

    陆青怀腼腆一笑,递给溪晴一个眼神。溪晴堆笑走近李公公身边,趁旁人不注意时塞了一个荷包在李公公手中:“李公公,皇上说了禁足,但也没规定何时上锁。我们娘娘和祝才人姐妹一场,就是想看看祝才人的情况。公公放心,用不了多久的,还请公公通融通融。”

    李公公在袖中捏了捏荷包,感受到其中的分量,立即变了颜色,道:“既然溪晴姑娘都这样说了,奴才自然也不是那般不知通情达理的。陆容华就请吧,奴才在外替您看着。”

    陆青怀点头谢过,扶着溪晴的手走进了海棠轩。

    因大部分宫人都被带走了,院落中空落落的,寂静无声。陆青怀一路走进了内室,就见到祝泽已经醒来,荷光正替她更换着身上被血濡湿的衣衫。

    听见门口的响动,祝泽挣扎着抬起头来,见来人是陆青怀,眼中满是恨意,骂道:“贱人!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陆青怀毫不生气,随意扯过一张椅子在祝泽面前坐下:“祝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听闻姐姐遭难,妹妹我担心不已。这不,特意来关心关心姐姐,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姐姐的。”

    祝泽当即啐了一口,道:“呸!你会关心我!?陆青怀,要不是你故意在皇上面前扯出我来,我又怎会有今日之祸。”

    陆青怀闻着殿内的血腥气皱起了眉,用帕子掩住口鼻说到:“祝姐姐误会了,姐姐平日欺辱于我,妹妹昨日不过是想出口气罢了,皇上本也没有重罚姐姐,不是吗?若不是姐姐今日在凤仪宫推了她茵淑妃如何会有此等祸事呢?”

    “贱人!你巧言令色,我才不会信你!嘶……”祝泽愤怒地瞪圆了眼睛,挣扎着想要伸手去打陆青怀,却扯动了自己身上的伤口,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直抽冷气。

    看着祝泽因疼痛而扭曲的五官,陆青怀娇笑出了声,突然俯身靠近她,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姐姐,你不应该怪我的。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么要对沈落颜出手,还做的那么愚蠢。当然啊,你更应该怪皇后,怪她为什么帮着沈落颜;你也应该怪皇上,怪他为什么那么护着沈落颜。啊!这样看来,罪魁祸首是她茵淑妃呢,要不是她魅惑了皇上,皇上怎么会对你毫不怜惜呢。你该很她们才对啊,哈哈哈哈哈。”

    陆青怀笑的娇媚,在光线昏暗的殿内看起来却有些可怖。看着笑容疯狂的陆青怀,祝泽突然沉默了下来。

    良久,陆青怀笑够了,站起身俯视着祝泽说道:“姐姐,皇上已经下旨,按更衣的分例给你,想来也不会有太医来替你诊治了。妹妹我啊,就祝姐姐你好运了。”

    说完陆青怀又欣赏了一番祝泽的狼狈,轻蔑的笑着转身。

    祝泽突然出声,留住了准备离去的陆青怀:“陆青怀!你很恨沈落颜,对不对!”

    陆青怀转身俯视着她,眼底一片森然:“怎么会呢?”

    祝泽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陆青怀你承认吧,你就是恨毒了沈落颜。你帮我,咳咳……帮我,我们一起对付她,我们合作……咳咳……”

    陆青怀嗤笑一声,说道:“你蠢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推沈落颜下台阶,跟你合作,本宫是傻还是活腻了?”

    祝泽忍着伤口的疼痛,喘息道:“那你帮我,帮我请太医,让我活下去。我活下来,我做什么都与你无关,成了替你除了眼中钉,没成也连累不到你。”

    陆青怀思索了半响,歪着头露出一个妖媚的笑容,说道:“好啊,不过太医是不可能的,本宫会命人给你送药进来,能不能活下来找沈落颜报仇,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说完陆青怀带着溪晴离去,祝泽眼神怨毒的看着陆青怀的趾高气昂的背影,手指攥紧了垂在一旁的青蝉翼帷幔,漫天的恨意在心底翻涌:周曦归,沈落颜,陆青怀,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陆青怀回去后吩咐溪晴打点好守卫,按时给祝泽送去药物和吃食。祝泽虽然大病了一场,但凭着心中一口怨气,竟逐渐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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