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鸟

    “所以你答应他了?”

    姜荼窝在沙发里打游戏,手柄上的按键被她噼里啪啦按的没停过,时邻坐在地毯上回邮件,姜荼的游戏是特种兵潜伏设计,“砰砰”的木仓声音效吵得时邻耳朵疼,在打错第四封邮件的时候,时邻忍无可忍找遥控器直接静音。

    “诶!时邻!”

    姜荼声音被时邻关掉时还想拦,可惜没拦住,搞得自己也死了,气得直挺挺躺回沙发。

    时邻把电视关完怕姜荼来揍她,赶紧跑路到厨房开始翻姜荼家的冰箱,上下看看从里面掏出来瓶冰牛奶,也没看日期直接开盖,堵住姜荼想喷她的心开始回答:

    “他想不想去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要去就去,我也拦不住,到时候把他送到他自己上去好了,我在车里等他。”

    “都多久了,还不肯去看叔叔啊。”姜荼撇嘴,瞅见她喝奶的动作一顿,知道她心里有疙瘩,无奈换了个话题:“那婚都离了还去看叔叔干嘛,你准备复合了?”

    时邻无所谓的态度让姜荼看不明白,盯着她盯了半天,隐隐觉得不对,有些迟疑,“不是...那牛奶你没发现过期了吗?”

    她说呢!喝着怪怪的!她还以为新口味!

    时邻直接吐一地,赶紧看日期:“你干嘛不早说!”

    “这都不知道周付森什么时候来我家带的了,看你喝的起劲我才想起来。”姜荼好无辜,“啧,别转移话题,你准备复婚了?”

    时邻无语:“想多了好吗,都离多久了,我俩又没感情复什么婚。”

    更何况当初他俩最后闹那么难看,哪门子来的复婚。

    她边说,又走到角落开机器人把自己刚刚吐的拖掉。

    姜荼刚好一把游戏打完,一个回身抓起抱枕抱在怀里晃,无所事事翻手机。

    翻着翻着,想起早上时母给自己打的电话有些狐疑:

    “那你没想着复婚,对祝词阳也没感情,也没对象,干嘛老躲着相亲不去?”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相亲?”时邻好奇。

    她没姜荼说这事啊?

    “你妈为了你电话都打我这来了,还微信说我要不跟她站一条线她就要去找我妈制裁我了。”

    姜荼摊手,把时母发来的信息给时邻看。

    时邻接过来,仔细看着时母发给姜荼的“威胁信”,无奈。

    其实在时邻闪婚的时候,时母不知道时邻跟祝词阳是假结婚,甚至现在也不知道。

    当初在时邻把祝词阳领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还以为宝贝女儿真的找到归宿。

    再不济也是之前谈恋爱没告诉家里直接领证罢了。

    谁知道时邻这段婚姻维持了还没一年就迅速离婚。时母想问缘由也被时邻说两人三观不合没法磨合搪塞过去,时母没辙,至此又开始踏上给时邻的相亲之路。

    奈何时邻压根就没那心思,脑子里只有剧团,导致时母一度认为她要孤独终老,于是开始给她疯狂相亲。

    本以为她在自己拒绝无数次后终于放过自己了,结果姜荼一说,还是没能逃过。

    时邻嘴角有些抽搐:“你不会答应了吧。”

    “你要早说我不就不答应了,”姜荼讪讪一笑:“嘿嘿...阿姨说已经定好包厢了,今晚八点,顺便让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去之后你就别想进家门。”

    看时女士这先斩后奏的行为,时邻闭眼深吸口气让自己别昏厥过去,然后赶紧找手机打电话给时母问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只不过电话刚拨出去,时邻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拉黑前还把地址发给她让她准时到。

    时邻凝噎。

    为了自己的自由,她只好匆匆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找时女士好好聊聊,铃声响起。

    本以为是时女士良心发现把自己拉出黑名单,时邻拿起一看,结果是剧团的A角微言,疑惑。

    “现在不是排练的时间吗?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了。”

    她照例询问,只不过电话那头的微言说话却有点犹豫:“那个时邻…你能来一趟剧场吗?我有点事想找你。”

    *

    江京烈阳高照,正值饭点,路上车辆不多,时邻的车刚到剧场门口,思思就已经在门口等着她。

    “怎么在门口站着?”

    时邻见思思一脸急迫,犹如预感一般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思思看到时邻来算是有主心骨了,急忙开口:“微姐在后台收拾东西说要走。”

    走?

    时邻不解:“走什么,她不是晚上还有演出?”

    “不知道,”思思快哭了,“她说等她见完你她就走。”

    时邻皱眉,内心对于微言叫自己来的目的开始不安。

    感觉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她进门刚想去后台找微言,一进门,微言已经把妆卸完衣服换好在等她了。

    后台其他人见时邻来了顿时陷入无声之中,察觉到两人气场微妙的变化,立马都赶紧出门逃离后台。

    见众人要出去,时邻不想印象工作,看了微言一眼,语气冷淡的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

    “出来聊。”

    拒绝了思思递来的水,时邻走到拐角的安全出口处,空荡的环境只有两人。

    时邻黑色短发齐肩,右边垂下的发丝被她别在耳后,无人的楼梯间灯光微微闪烁,她抬眸撇了一眼,没有讲话。

    “思思应该跟你说了,我准备走了。”

    闪烁的灯光让此刻的氛围有些紧张,微言站在一角,面对时邻半天也没开口询问的意图,措辞后主动开口。

    时邻斜靠在她的对角线处,似是盯着盘旋的飞蚁发呆,闻言,视线转到她身上,轻笑:“这么突然?”

    时邻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态度平常,如同往日两人闲聊一般,让微言原本的气焰弱了几分,内心升起几分挣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嗯,收拾完东西就要走了,因为已经签了合约…晚上没法演出了,对不起。”

    “合约?”

    听到微言说自己已经签完合约,时邻挑眉,讽刺道:“看来你是这准备的挺久的。”

    微言听出来时邻的画外音,生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她还理直气壮,时邻被微言的反问气笑了。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临时违我约,五点的演出,你下午一点跟我说你不演了要走,你又把我当什么。”

    “我们的合约还没到期你就在去签别的剧团,人家知道你不是自由身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违约金商量好谁给你付了?”

    “突然跟你讲让你没有准备是我不对,但现如今乌灵的情况你也心知肚明,能来看《玲珑》的能坐满一半吗?”微言气急,也开始反讽。

    可说完,看着时邻愈发阴冷的表情,微言的脊背在炎热的夏季冒出一丝冷气,她到底还是演员,不敢跟时邻这个导演叫板到底。

    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口不择言,微言停顿了下,开始半真半假的卖惨。

    “你知道的,”微言沉声,“以前乌灵好的时候,我在江京还算有点成绩,当初在江京忙着打拼,回家就发现我妈又生了个弟弟。”

    “现在我弟来江京念书了,我需要钱供他。”

    “这就是你能违约的理由?”时邻冷笑,直接戳破微言的心思,没有留情面:“就算再坐不满,我照样没少你们一份吃一份喝,工资照样开补贴一分没少。”

    时邻上前语气冷冽,炽白的灯光映在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然后你跟我说,你弟来江京读书,你没钱,所以你要违约?”

    她一字一句直戳痛点,让微言说不出话。

    气氛再次陷入无声,只剩门外人群走过嬉闹的声音。

    沉寂的环境让时邻耳朵里都是老式电视机的刺耳待机声,刚想开口继续说,从头顶传来的脚步声让她噤声。

    一下,两下,三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时邻抿唇,往后退了两步粉饰太平。

    微言出走是大事,不管她们之间闹的有多不愉快,她还是不想让外人知道。

    脚步在两层之间的台阶平台上停住,时邻循声望去。

    没等到闲人路过,她等来的只有戴着口罩的祝词阳。

    他站在楼梯上低头看着台阶下的两人,双手插兜,腕上机械表一秒一秒走针的声音清晰至极。

    不知道祝词阳为什么会在这里,时邻有些惊讶,但也什么都没说,看他一步一步下来,以为他要从自己这的安全出口出去,时邻又退了两步想让出过道。

    随着距离的拉近,祝词阳并没有出去,而是在时邻跟微言之间站定。

    没懂祝词阳想干嘛,时邻歪头看他。

    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时邻等着。

    但祝词阳微微吊起的柳叶眼只是眼神漠然的在她身上停留一秒,然后转头看向微言。

    “聊完了吗?车还在等你。”

    祝词阳问完,微言犹豫不决,最终点点头拉开门离开。

    走之前,微言回头深深的看了眼时邻:

    “对不起。”

    而一旁的时邻看着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头雾水,眼前发生的场景让她无法思考。

    见祝词阳也要走,时邻来不及多想,走上去拉住祝词阳就把人拽回来面对自己。

    “什么意思?”

    时邻的手紧紧把在祝词阳小臂上不让他离开。

    被拽回住祝词阳仿佛并不意外,听到她的问题,反问:“什么什么意思?”

    回想起刚刚和微言的对话,她在自己一到违约金也一点不慌,合同也签好了。在江京比自己福利好的剧团也没几个。

    时邻的脑中渐渐有了微言跳槽的原因,话语讥讽低冷:

    “你在我这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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