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2

    意大利南部海边的小村庄,静谧又悠闲的生活环境让这里成为了休养的绝佳去处。每年气候最宜人的几个月,总会有外地游者来这里短住一段时间。

    最近已逐渐过了高峰期,外来客陆陆续续离开了这座村庄。只是难得的,这个时期又有一对小夫妻搬来村里,还是这里更少见的东亚人。

    面包店的布莉阿姨正巧趁着店歇出来照料店门前的花朵,她伺弄这些花花草草已经几十年了,经验丰富。手上麻利的翻开每一片叶片检查背面没有出斑,布莉阿姨拎起水壶,从根部一点点将土壤浸湿。

    她从店面玻璃的倒影里看到两个人影,抬头望去,一名金发的青年正推着轮椅在碎石路上缓慢的前行。村庄的路面大多是这种极具中世纪风情的鹅卵石路面,干净好打理,一盆水泼上去就能冲洗的干干净净;而缺点是任何轮胎在上面行驶都会不可避免的感到颠簸。

    “安室先生,又带着夫人出来散步?”布莉阿姨热情地向这边招手,这个自称‘安室透’的青年和他的夫人一到村庄就几乎引起了村里所有人的关注,无他,这对夫妻的容貌是普通人在真实生活中一辈子都难以见到的出众。

    金发蜜肤的青年走的很小心,在这样的路面上轮椅都几乎不会太明显的晃动。他听到布莉阿姨的招呼声,先将轮椅停下才抬眼看过来,微笑着点头道,“您好,布莉夫人。”

    “早说了不用这么客气,和大家一样叫我布莉或者布莉阿姨就好。”情窦初开的少女怕是会醉在金发青年唇边迷人的弧度中,但对于已经有三个孩子的布莉阿姨而言也只是觉得赏心悦目。看对方只是笑着不接话,人生经验丰富的布莉阿姨也知道这个看似温和友善的金发青年实则心防极重,她十分自然的将视线投向了轮椅上的人身上。

    唉。每一次看布莉阿姨都在心中叹气,她实在是不能不为这对小夫妻感到遗憾。轮椅上的女子不必多说也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与仪表堂堂的安室先生实在是再登对不过的一对。可惜…布莉阿姨放下水壶,随意在围裙上将手擦了两把,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轮椅,压低了声音道。

    “你夫人她…最近还是?”

    被询问的金发青年慢慢敛回了笑容,布莉阿姨没有注意到在她靠近时他一瞬间变得极为危险的眼神。只是一瞬,他精准的挂上了忧心的表情,微微顰起的眉头要是被那些女孩子看到不知道会让多少人心碎。

    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又忧伤。

    “阿梨她…还是老样子。”他忧伤的笑了笑,专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轮椅上的那个人身上,论谁看到了也只觉得情深似海。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还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他伸手轻轻将阿梨散落的碎发挽至耳后,被触碰的人没有一点反应,她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黑色的眼眸没有焦点的直视前方,若不是偶尔的眨眼,真的像是一尊真人比例的人偶娃娃。

    “唉…”告别了这对让人为之揪心的小夫妻,布莉阿姨实在为如此美好的一对却无法圆满而感到遗憾。她摇摇头,叹着气推门重新回到了面包店里。

    回到住处的降谷零熟练地将阿梨从轮椅中公主抱起,脸颊贴了贴对方的额头,一片冰凉。

    他像是在对阿梨说话,又像是一个人自言自语道,“今天似乎没有什么进展,看来普通人的愿力终究还是有限的。”

    他将阿梨抱到了床上,接着用连接在床柱上的垫上了绸缎的皮质手铐将她的双手拷了起来,这样一来,阿梨就只能在锁链的范围内活动了。降谷零将人摆弄好,阿梨的头侧靠在床尾的柱子上,跪在在床边。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用哄孩子的语气叮嘱道。

    “我去拿今天的晚餐,阿梨乖乖的不要动哦。”

    “……”阿梨没有任何反馈,降谷零也习惯了,走到房门前再次回头确认了一下,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这才出门向厨房走去。

    实在是不能怪降谷零这么做,在阿梨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他也曾被阿梨对外界无动于衷的表象骗到过,一次将阿梨单独安置在房间时,降谷零回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一声清脆的瓷器破裂声,下一秒他就看到阿梨捡起碎片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喉咙划去。

    !!!“住手!”降谷零来不及多想,立即扑了过去,用力拉住她的手腕。只是她下手太快太狠,还是在脖子上划出一道不浅的伤痕,鲜血随之涌出。

    降谷零能感觉到他抓住的手臂还在坚持与他对抗,降谷零毫不怀疑只要他一松手,阿梨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割下去。

    他低头看向阿梨的脸,她的眼睛依旧黯淡无光,没有焦点。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鲜血,降谷零能看到她握住碎片的手指被割的鲜血淋漓,可是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也没有焦点的直视前方。

    她在被降谷零抓住后也没有其他反抗,只是执着的持续着手臂想要划下的动作。

    “乖,松手,阿梨,乖。”他按下心中的惊惧,温柔的诱哄着,想要夺走阿梨手中攥的紧紧的碎瓷片。

    可他一碰到阿梨的手对方就攥的更用力,降谷零连忙停止了动作,不敢强行用力气和她对抗。好在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力气用完了,也可能是意识到没办法成功,降谷零能感觉到对方抵抗的力量越来越小。

    这次他没有遭到任何反抗,阿梨顺从的顺着他的力道摊开被碎片割破的鲜血淋漓的手掌,任由他拿走了瓷片。

    降谷零来不及多想,把瓷片丢的远远的之后将阿梨抱了起来,放在了远离满地狼藉的沙发上。降谷零试探着松开了她,阿梨果然也没有再次捡起碎片继续割喉的意思,手臂自然垂落了下来,鲜血划过手指一滴滴落向了地面。

    像是失去了指令的机器人一样,阿梨再次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木头人一样,任由脖颈,脚底,还有手上的伤口不断地涌出鲜血。

    降谷零自然是有提前准备一些伤药的,只是被他放在了别处。只是现下他是绝不敢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的,一个不好他回来可能看到的就是阿梨的尸体。

    但是不治疗也不行。降谷零试探着用柔软的床单暂时束缚住了阿梨的身体,让她无法行动。果然没有受到任何抵抗。她微低着头,视线始终固定在一个方向,任由对方摆弄。

    降谷零很快将药和绷带取了过来,她依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上各处伤口流出的鲜血已然将她身上的衣服和附近的地面弄得乱七八糟。

    降谷零处理好她脖颈和手心的伤口后,握住她的脚踝准备治疗她脚上的伤。每挑出一小块伤口里的小碎片时,手掌都能感觉到肌肉在细微的抽搐;他又气又无奈,只能动作温柔的尽快处理完伤口。阿梨是有痛感的,但是从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实在是看不出来,从开始处理伤口到结束,她连睫毛的颤抖都不曾有过,像是个只有人类身体的空壳。

    接下来的数日,阿梨还是一开始的样子,像个人偶一样只是沉寂的坐在那里,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在看到刀具之类的利刃时又出现了与刚醒来时相似的危险举动,不过都被一直关注她一举一动的降谷零第一时间拦了下来。

    他不愿意多想阿梨一次又一次试图寻死背后代表的意义,只是每一次都及时阻挡下来。无论如何,他要她活着。

    发现‘愿力’这个东西也算是一个意外,降谷零在一次带着阿梨转移的时候,可能被人误会成了身患重病的妻子和不离不弃的丈夫,那时降谷零亲眼看到一点细碎的,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金色光芒从那个路人身上散出,一点一点飘落在了阿梨身上,随后溃散。而阿梨,降谷零绝不会看错,她第一次转动眼睛,似乎是看了一眼那个方向。

    哪怕她的动作短暂的几乎不存在,但降谷零想他大概找到了一些能够让阿梨醒来的方法。‘共相世界’无法预知阿梨的未来,她的过去也被不知名的力量隐藏,更何况降谷零已经将‘共相世界’从体内剥离,自然无法再用替身轻松的得知情报。

    但这也无所谓,作为‘普通人’的降谷零自然有他的办法。在经过一系列认证之后,他确认了这种金色的,他称之为‘愿力’的东西,是由人类的愿望产生,与咒力相反,是温柔,祈祷,祝福。

    这种力量太具有针对性,降谷零又是绝不可能拿阿梨冒险的,如此,只能暂时使用保守一些的手段,他小心地挑选了这个治安极好,民风淳朴的村庄,在调查了村里所有人的祖孙十八代之后谨慎地选择了几个人接触。降谷零不知道谎言得来的愿力是否会有影响,只能半掩半藏的制造一些‘误解’来让其他人自行意会两人的故事。

    如此到现在,倒也有些成效。阿梨目前自毁的频率越来越低,但降谷零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明天再出去转一圈,如果还是没有进展就换下一个地方吧。”降谷零举着勺子将食物一口一口喂给阿梨,时不时用纸巾轻轻擦拭嘴边不小心沾到的残渣。

    阿梨在正常的时候,基本上是任由摆弄的。喂了两次饭之后就会自然的在食物递到嘴边时张嘴,这也让降谷零松了一大口气:他生怕阿梨求死的行为会导致她不吃不喝。

    如此看来,阿梨自毁的行为更像是在触及某种条件后会自动触发的动作,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但只要足够小心,还是可以避免的。毕竟每次自毁时阿梨的动作都又快又狠,即便降谷零及时也无法完全避免她的受伤。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呀。”喂完饭,降谷零将碗勺放在一边,伸手摸了摸阿梨的脸。冰凉的,没有一点活人的温度。他眼眶微颤,还是微笑着弯腰在阿梨脸颊上烙下一吻。

    “明天我们去哪呢,阿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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