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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川太守

    猝不及防被人点出来,谢良人瞬间红了脸,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霍卿荣看律子政一脸迷茫的看过来,解释道:“父亲说风鸣寨的大当家是女子,我便随口猜了一句,不成想真让我说中了。”

    律子政看谢良人那副思春模样,明显是还没忘了那姑娘,打趣道:“谢兄不必惊慌,既然这风鸣寨曾经被朝廷招安,我再替你招安一次便是。”

    “不,不敢劳烦,律兄尽力便是。”谢良人气血上头,突然想起律子政刚才一脸气冲冲回来,问到:“还不曾问,律兄刚刚因何如此生气?”

    说起这个,律子政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方才刺史告知,我才晓得这些年越州因为匪患造成的损失严重至极,一时收敛不住脾气,谢兄见谅。”

    “是吗,刺史这般说的吗。”谢良人干笑两声。

    “正是如此,此次我来,一定要永除后患,还百姓安宁,今晚各位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前往林川郡。”律子政义愤填膺,站起身子一拍桌子就敲定了此事。

    谢良人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律兄已经想好先攻城无寨了吗?”

    “此话怎讲?”律子政不解:“刺史说眼下川泽郡已无可用之兵,我需去林川郡调兵,不知谢兄可有何高见?”

    谢良人也站起来:“原来如此,城无寨地处林川郡,而虎威就在川泽,律兄说去林川,我便以为要先攻城无,不过本来我也是建议律兄先攻城无,城无与风鸣两寨相近,若是先攻下虎威,难保他们不会联手,届时于我们不利。”

    律子政恍然大悟,俨然已经将谢良人奉为军师:“谢兄所言极是,那便先攻城无,你还病着,就在这睡下,我们去别的屋子。”

    说着律子政向霍卿荣使了个眼色,便往外走,霍卿荣带着芷兰行礼告辞,快步跟上了他。

    走到另一处厢房,律子政让公仪素书在外面候着,然后急不可耐地关上门。

    进了屋内,霍卿荣自顾自走向书桌,让芷兰坐下:“写下来我瞧瞧。”

    芷兰循着记忆,缓慢的一笔一划临摹起来,霍卿荣在一旁看着,偶尔瞄一眼律子政。

    他已经没了在人前的生气,一言不发的透过窗子不知在看什么,浑身落在阴影里。

    霍卿荣收回视线,状似无意随口问了一句:“刺史不愿出兵?”

    “如果是二哥来,父皇定会遣兵马随行,但来的是我,刺史不愿借我兵马,我无人可用。”律子政仍旧看着窗外,语气中带着些许落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

    “越州的山匪与官府井水不犯河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潘明合在此地做惯了土皇帝,怎么会好端端的向朝廷求援,他若是真有心,上任第一天就该马不停蹄的进山,这剿匪一事不过是一场针对你的死局。”霍卿荣冷冰冰开口。

    “是,可我伤律从风在先,他将此事推拒给我在后,霍卿荣,这坑可是你给挖的。”草包太子此刻倒是神思分明,头脑清楚的很,他转过头来,盯着霍卿荣,试图看出些什么破绽。

    可霍卿荣只是笑笑,当着他的面揭开面纱,回望向他的眼睛,含情脉脉:“所以我不是跟来了吗?你要做了皇帝,我才好当皇后,可舍不得你死呢。”

    律子政没再说什么,似是信了霍卿荣的话,芷兰倒是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默默将写好的信纸递到霍卿荣眼前:

    “长兄良才,晋京安否?弟行商至越州路遭山匪,幸得殿下相救,欲为其剿匪献绵薄之力,以全年少之愿。越州路远,年前南下,盼与兄长共度佳节。”

    确实是普通的家书,字却一半飘逸洒脱,一半凝滞生涩,芷兰知道自己模仿的不好,低着头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霍卿荣的脸色。

    霍卿荣看了一会,随意放回了桌子上,看向还在苦思冥想的律子政:“你觉得这个谢良人如何?”

    “他对越州情况如数家珍,又毫不遮掩与谢良才的关系,我倒是有几分信他。”经方才他那一番说辞,律子政倒真有几分信了这人,既然肚中有几滴墨水,便让他倒个干净,正好眼下缺人。

    霍卿荣看他踌躇满志的样子,也不打击他,只是关切地问了一句:“那山匪你可想好怎么打了?”

    说到这个,律子政倒是头疼起来,不过很快就舒展了眉目,兴冲冲看向霍卿荣:“我已有了想法,既然刺史无兵给我,那我便只好上山向那些寨主借些人马。就从风鸣寨开始如何?”

    律子政越说越上头,全然没注意霍卿荣已没了兴致,垂了垂眸,一副困顿样子,扯着他的衣袖往门边走。

    “这风鸣寨与城无寨相邻,我一招一攻,引他们互相提防......”

    “砰!”

    猝不及防,律子政撞上了公仪素书□□的后背,身后的门也是砰然关上,传来霍卿荣懒洋洋的声音:“舟车劳顿,我有些乏了,”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极敷衍的:“殿下说的极好。”

    屋外,律子政默默被撞得生疼的鼻尖,沉思着走向另一处厢房。

    屋内,霍卿荣快步回了书桌旁,从芷兰手里夺下那封快要被烧毁的信件,细致的叠好收进了袖间。

    芷兰不解,但看了霍卿荣的脸色,识趣的没问下去。

    翌日一早,芷兰一打开门就瞧见律子政面容憔悴的杵在门口,眼下一片青黑,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你主子可醒了?”

    芷兰被吓得一愣怔,只觉得律子政好似随时能摔倒在她脚边,下意识就要请他进门坐着:“醒了醒了。”

    律子政缓缓抬起脚就要往屋内走,转瞬又停下,不知脑子里想了些什么微红了脸,不自觉的咳了一声,退后几步:“早膳已经备好了,吃完我们早些出发。”说完他就走了。

    \"走吧。\"霍卿荣走过来,今日仍旧是一身朴素的胡人打扮,仍旧只露了那双顾盼生姿的丹凤眼。

    一行无话,和刺史一同用了顿丰富的早膳,便骑马往林川郡赶,路上律子政喋喋不休地和谢良人拉着家长,霍卿荣跟在后头假意认真听着他们唠嗑,实则一直在观察谢良人,笼在袖间的手默默捏皱了纸张。

    直至快要日落西山,树木愈发繁茂,炊烟渐多,才终于到了林川郡太守府。

    那太守并不知律子政要来,还在官署,律子政亲自扯了腰牌递给管家,才顺利进了府。

    这太守府比之刺史府小了不少,也破落不少,人更是没几个,听管家说才知这太守便是林川郡本地人,战乱时失了怙,家中只剩一个痴傻老母与未出嫁的妹妹,已经三十了还未娶妻,一心扑在田地里要给百姓们刨食。

    律子政心下了然,这些情况来时谢良人都已告知,顺口问了些别的:“来时我瞧,你们这街上人还挺多。”

    那管家连连应声,头回遇上京城来的大官,本是焦急万分,不料这大人物平易近人的很,渐渐也大了胆子,听律子政这么问,带着些许骄傲说到:“回大人,不说咱们这西北一片,就单越州,绝对是咱们太守治下人口最多。”

    “是,我瞧出来了,这林川郡比川泽郡瞧着都要繁华不少。”律子政打心眼里赞赏道。

    谁知那管家听这话倒是一噤声,讪讪笑笑,只说着:“大人这边请,已经着人去请太守了,官署不远,很快就能回来。”说着腿脚利索的下去了,没再给人问话的机会。

    律子政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刺史潘明合是从京中被贬出来的,既享受这山高皇帝远的自由,又想着京中富贵,一向与苏家来往密切,借相府的光在越州作威作福,想必这位太守是不满极了他。

    下人来添了几次茶,可这茶细碎又涩口,连谢良人这般常年四处奔波的人都喝不惯,只喝了一口便放住了,倒是霍卿荣就着糕点喝了好几口,完全没有喝不惯的样子。

    管家在后头已是焦急万分,生怕怠慢了贵客,却不知道太守听说是京城来的大人故意迟迟不归,只以为又是些尸位素餐的庸人来找麻烦。

    又是一炷香,律子政眼瞧着天当真是要黑了下去,突然福至心灵猜出这太守恐怕是故意躲着自己,喊来管家当即就要亲自去寻太守。

    等到了官署,却听说太守大人去了田间还未回来,一行人便又去田间寻找。

    这青山傍水之地本应是种植庄稼的好地方,只是地处边境,匪患又多,每每征兵都要抓了青壮年去,田间大多剩些老人家,连壮年女子也见不得几个。

    那太守一身麻衣,裤子卷起到膝盖,脖颈处挂一条泛黄的白毛巾,带着个草编的帽子,正蹲在地上看一个铁疙瘩犯愁。

    管家本欲去喊,律子政拦住了他,撩起衣摆一个跨步就蹦进了田地里,轻手轻脚地往太守那边走,待弯腰看清地上是个模样奇怪的铁质农具,也皱皱眉,好奇问道:“这是坏了吗?”

    那太守回神,先是看了他那双嵌金线玄色软靴,又到他一身墨色衣袍,最后是那张束着高马尾的白璧无瑕的脸,无端闹了个红脸,愤然低下头没说话。

    律子政以为自己吓着了人,忙退后一步,谦逊行了礼:“在府上等候多时不见你来,这才贸然前来,还请太守大人不要见怪。”

    蒋生这才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管家说的京城来的大官,他还以为哪家小姐扮了男装来郊游踏青,想到这蒋生僵硬地站起了身,行礼道:“微臣林川郡太守蒋生见过太子殿下。”

    “太守不必多礼,你这是在忙些什么?”律子政亲手扶起他,对着地上的东西好奇问了一句。

    蒋生有些受宠若惊,没曾想这位殿下比之从前他在京城见过的另一位要亲善许多,弯腰捡起地上的铁疙瘩递到律子政眼前:“这是件农具,只是眼下坏了,微臣不擅此道,正想法子修它。”

    律子政凑近看了几眼,并没有看出什么明堂,但想到了田埂上还站着一位博学多识的商人,便拿过来往他们那走:“这东西瞧着新奇,我那有个见多识广的朋友,兴许他能帮着太守修修。”

    东西被摆到谢良人跟前,他只打眼一看,眸中一闪而过的清明紧接着就混沌起来,问到:“这是什么?”

    “你四处行商,也没见过这件东西吗?”律子政有些失望,正准备将这东西还给蒋生,一只纤纤素手却将它拿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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