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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等着

    “庙堂不种柳,山野自清风。”

    做了一夜的梦,霍卿荣悠悠转醒时,嘴里还喃喃念着这句话,她虽没见过风鸣其人,却也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中窥其风采,因此越发迫切想去见见那个曾经的“小柳儿”,如今的“柳姨”。

    “谢二。”霍卿荣从床上坐起身。

    “在呢,殿下,你这一觉睡得可真沉。”谢良人推门进来,还端着早膳。

    霍卿荣听他这么说,看向窗外,应是天光大亮,日上三竿,窗户纸都被照得发光,霍卿荣忽然想起一件事:“风鸣招降是哪一年?”

    “健康九年,”谢良人略一思索答道:“昨日你说你与阿煦早就相识,我便仔细想了想,阿煦没来过京城,你自出生起我就随侍你左右,不曾离开过,唯有健康九年,你离京两个月,所以我猜你们是那时认识的吧。”

    霍卿荣点头:“父皇不会无缘无故叫我去越州赴约,而我赢下‘柳絮之约’后不久,风鸣就被招安,想来是他们二人之间有过交易,我赢了风鸣就不再做山匪,更或许......”她说着抬起头来,眸中流光溢彩:“她会回来辅佐父皇!”

    “可是风鸣招降失败了。”谢良人不得不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又试图分析:“可她既然答应了招安,转而又叛逃,实在是没有必要,这其中定然又发生了什么吧?”

    霍卿荣也这么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又让她改主意了。

    健康九年,健康九年还发生过什么呢?自她赢了赌约回京,就是母后的生辰,而后朝堂上倒是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她也继续在宫里由那些伴读陪着念书,唯有金宜书不久回了侯府不再来了。

    金宜书?

    金宜礼!

    金宜礼死了!

    金宜书回侯府由金定侯亲自教导,所以不能再在她宫里的学堂念书了,那是因为金定侯府小世子金宜礼死在了外地。

    金宜礼是死在越州的,父皇封锁了这消息,她会知道还是太子哥哥亲自来接金宜书回侯府时,与谢大交谈间无意说漏了嘴。

    金宜礼说他在越州遇到了故人,可他平日交往的不过京城那些世家,况且能和他玩到一起去的无非那些承袭家中荫蔽的纨绔子弟,彼时也并无京中官员出使越州。

    “殿下?”霍卿荣还在回想,谢良人斟酌着出声打断了她:“我可记得,你与金宜书的婚约也是这一年定下的。”

    霍卿荣猛地一拍桌子:“对!”

    她赢赌约,风鸣招降,然后风鸣叛逃,紧接着金宜礼死在越州,而后父皇亲自指婚定下了她与金宜礼的婚约。

    虽说正夫之位一定会从金家选没错,金宜礼品行不端,金宜书又常年长在宫里,和自己一同念书,金宜书的驸马之位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可明明去越州之前父皇还说她年纪小不用着急,等及笄了再定也来得及。转眼就改了主意,就好似在安抚刚死了儿子的金定侯一般。

    可金宜礼又不是她杀的,她回京之后,母后生辰过了,金宜礼才死的,金定侯要怪也怪不到她身上,他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朝中人人最清楚,保不齐就是仇家寻仇。父皇也早不满金家一家独大许久,何必主动下如此血本安抚。

    除非,金宜礼的死金定侯要迁怒的人是父皇不希望是的人。

    风鸣!她早年生活在京城,极可能就是金宜礼说的故人,她又与父亲关系极好,若是金宜礼的死和她有关,父皇一定会保她,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

    眼见着事情已经想的差不多了,眼下只是需要证据,可容国都覆灭五年之久了,早没了证据可以查,唯独,到还剩一个人,极有可能知情。

    想到这霍卿荣看了谢良人一眼,他眼神飘忽显然也是想明白这件事不是完全查不了,略一挑眉,她问道:“风灵煦呢?”

    谢良人恭敬行了个礼,答道:“昨晚小将追着阿煦亲眼看了她回风鸣寨,今日探子来报说并没有看到她出来。”

    “是吗?”霍卿荣勾勾唇角,故意拉长了音调又问。

    “这......”涉及殿下和阿煦,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心上人,谢良人当真两头难办,犹豫着又答道:“阿煦的擒风步难寻踪影,探子看不到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公仪先生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律子政,想来阿煦若是来了,他一定能有所察觉。”

    “可你不是说,公仪也没法在这擒风步下讨得好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看着律子政,人来了总能知道吧。”

    霍卿荣微眯着眸子盯着谢良人看了一会,直把他盯得额头冒汗,半晌终于又问道:“你说你这个风灵煦,同样的错误会犯第二次吗?”

    谢良人皱眉,不懂她这么问什么意思,但是仔细想了想,斩钉截铁回道:“不会,阿煦最会吃一堑长一智,她有个随身的小册子,每次有什么失误都会记上去,常常翻看,确保不会再犯。”

    “那边好说了,”霍卿荣终于端起碗用起早饭,连喝了一碗粥才吩咐道:“该做什么做什么吧,这才第一日不必多加防卫,等第三日,再说。”

    谢良人不解,不过看霍卿荣胸有成竹的样子,默默应下,出去了。

    此时此刻,风鸣寨内,风灵煦躺在自己的床上,还呼呼大睡。

    “吱呀。”木门被推开,有人踮着脚轻轻走进来,到了床边,她伸出手探向风灵煦身前。

    “柳姨?”风灵煦陡然睁开双眼:“你怎么起这么早?”

    “吵醒你了吗?已经不早了,你再不起,太阳都落山了。”风若柳捏了被褥边缘,往上拉了拉,噎到了风灵煦的下巴底下。

    风灵煦从被褥里伸出一只手,拉着她坐下来,然后身子往外挪了挪,将头歪到她腿上,撇了撇嘴:“柳姨,那个人来了。”

    风若柳抚着她后脑的头发:“小殿下?”难怪昨晚风灵煦一回来就气鼓鼓关了门,少时那场“柳絮之约”,写信的是风鸣,服输的也是风鸣,骄傲的风灵煦可没有认输。

    “嗯。”风灵煦闷闷出声:“虽然从没见过,但就觉得是她。”

    “如此说来,城无必然已经归顺她了,不过阿煦,你是你,你娘是你娘,如今风鸣的大当家是你,你愿意如何做就如何做,不必顾虑其他的。”风若柳的声音清润,好似观音玉净瓶里,杨柳枝上滑落一滴甘露。

    风灵煦终于点点头:“我知道,我又不讨厌她,况且我也不想二哥哥为难。”

    见她通透明晰,风若柳很欣慰:“那这赌约,你打算如何?”

    “柳姨你怎么知道?”风灵煦一下子抬起头,对上她笑盈盈地脸:“定然是小将那个臭小子,他们谢家人,天生就克我!”

    脑袋突然被不轻不重拍了一下,风若柳解释道:“小将那是有礼貌,你昨晚一声不吭地回来,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屋子里,小将是怕我担心你,才与我说的。”

    风灵煦一个骨碌卷着被褥滚到床里边,像个毛毛虫似的在床上扭啊扭的:“好吧好吧,至于赌约柳姨就别担心啦,你就等着我把这位殿下拐回来当二当家吧。”

    风若柳看她这副样子,也是拿她没办法:“好,那你继续休息吧,待会记得起来吃中饭。”说着她起身出去了。

    “吱呀。”门被关上,床上的风灵煦停住了蠕动,静默了一会,突然一把掀开被子,从枕头下摸出一本泛黄的的小册子。

    打开第一页便是:健康九年,败于‘柳絮’,贱人,你给我等着!

    黑色小字歪歪扭扭,显然是下笔之人才学写字不久。

    风灵煦捏着纸张的的手渐渐用力,牙关咬紧:“霍卿荣是吧,给我等着!”

    接下来的两天,风灵煦白天晒太阳,晚上赏月亮,霍卿荣也不遑多让,日日都在寨中的铁匠铺里,完全没去管律子政,只叫人好吃好喝的送进去,并不让他二人出来。

    这两位姑娘各有各的悠闲,唯独苦了谢良人,愁的面容憔悴,脑子都转不动了。

    等到第三天,霍卿荣用过午膳,终于没再去铁匠铺子了,她搁下筷子,慢条斯理地叫人擦了擦嘴,然后叫人准备了两个能罩住脑袋的黑布口袋,叫谢良人陪她一起去看看律子政。

    两个人进去,三个人出来。

    公仪素书搀扶着被蒙了脑袋的人出来,一脸凝重的看了几眼霍卿荣。

    谢良将早就在门外候着着了,一见霍卿荣出来朝他点头,便立刻上去将门锁好,朝身后招招手,路元便屁颠屁颠拎着一个大木桶跑过来,将桶里的液体悉数沿着墙根浇了几圈。

    霍卿荣外表沉静如水,看着他们将这一切都做完,然后才带着人离开。

    彼时风灵煦吃完饭睡了个午觉,等到日暮时分,才穿戴好,骑上马出发。

    守在风鸣的探子,一见风灵煦出发了,立马也远远坠在后头。

    两条腿的自然赶不上四条腿的,风灵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探子的视线中,不过等他回到了寨子里,寨中却一片死寂,好似一切都还没开始。

    他进了主屋,向霍卿荣禀明了情况。

    霍卿荣听完,沉思片刻,立刻吩咐人去外面把桌子支起来,仍旧是谢良将坐上首,霍卿荣在他下方坐下,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

    等她坐定了,又吩咐道:“去将大门打开,迎风大当家。”

    她的声音不大,向来稳重令人心安,顺着风也传的更远。

    寨门大开,众人的目光向那边汇聚,路过的却只是一阵风,不见半个人影。

    路元伸在谢良将身后,伸长了脖子看了半天也没找到风灵煦一片衣角,刚打算开口和谢良将说悄悄话——

    “哒哒哒...”寨子外面响起了马蹄声——

    这下除了霍卿荣和公仪素书,所有人,甚至于那个被蒙了脑袋的都伸长了脖子看去。

    一匹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嘴里嚼着,低头嗅着,四个蹄子慢悠悠倒腾着走近。

    马背上,空有马鞍,并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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