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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如何得好夫

    十二月不光是年前忙碌,因着宁安与楼砚的婚事,整个槐江山都热闹了起来。

    谁人不知这位楼公子一掷千金要娶闻之阁的宁东家呢?

    楼砚邀请了所有人,不论是街边酒楼或是账房里头斯文正经的掌柜们,亦或者是小摊上卖茶卖药的小贩们,楼砚见到人就发请帖。

    一时间,槐江山的人都在期待着十九这日的到来。

    他们有人是为楼府修葺的匠人,有人是楼砚请来做席的大厨师傅们,有人是被雇佣的轿夫提灯敲锣者,有人是为这些迎亲队伍制作外衣的绣娘们……

    早先那些还在背地里说道宁安的长舌妇,眼下也直接换了神情,无一不在说着宁东家与楼公子之间如何如何般配。

    她们能不这么说吗?楼砚给所有人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没有人不为这场婚事做事的。

    楼砚忙坏了,他不光是要查看赶制花轿的进度,耐心叮嘱工人们将坐垫换成细软的,将窗口磨平小心宁安扎手;还要忙里抽空向年老者请教一应的婚礼流程,未免使宁安觉得轻怠了她;他这头刚添改了几道宴席的菜,那头还要他去定夺跟着去迎亲作诗的人……

    槐江山无一人不忙,就连带着街边的小乞丐都知道这几日不要去打扰那位街上行得飞快的独眼公子,要问为什么,楼砚连带着给他们都发了赏钱,要他们在花轿到时去热闹热闹。

    这其中只有一人得了清闲,那便是待嫁的宁安。

    “姑娘,楼公子的聘礼多得这院子都要放不下了。”白露一边给宁安敷着花膏面脂,一边瞧着那头源源不断抬进来的红绸樟木箱子念叨。

    白霜正细细给宁安染着指甲,“姑娘,咱们姐妹也就是跟着您才有这等眼福,若是换了旁人,这世面咱们还见不着呢。”

    “唉,闻之阁我这月都没有去,也不知生意怎么样了。”宁安憋了好些天,到底还是问了出来,“这几日进账如何?原先那一批给陈掌柜的漆香粉,不是再过两日就该交货了?”

    白露净了手去给宁安的长发上起头油来,“陈掌柜是个生意人,月初就回这儿验过货了,说是想吃上一口姑娘的喜酒再动身回晋中呢。”

    “月初便回来了?”宁安疑惑。

    “是呢,镖局的兄弟也一同回来了。”白露回答。

    那身份应当没有问题。

    “嫁人是嫁人,谈好的生意可不能因此耽搁。”宁安嘀咕一声,哪里想白霜听见了忙打趣她,“姑娘,您就安安心心等着楼公子来接亲吧,闻之阁的事情,不是还有奴婢跟姐姐两个打理着的?”

    “奴婢是个蠢笨的,姐姐她可是聪慧过人,就说是给姑娘您当个掌柜,那也是不在话下的。”白霜这话儿说得倒是没有错,宁安本以为白露白霜上手还需要一些时日,可两人早就对管事得心应手了。

    “怎么我还没嫁人呢,合着你们两个就想着要去当头头儿了?”宁安笑开,“早知道你们想着这差事,我该早些撒手的。”

    “姑娘怎么也跟白霜一样说这种玩笑话,”白露用桃木梳子为宁安理着墨发,“不管姑娘嫁人与否,奴婢与白霜都是姑娘的人,就算是姑娘叫咱们去上刀山下火海,咱们姐妹也不会说一声不。”

    “是,奴婢与姐姐一样。”白霜也跟半跪着握紧了宁安的手。

    “好好儿的怎么还说到刀山火海了,我又不是什么恶毒主子,还能叫你们真为我豁出命去。”宁安回握了一下白霜,反被她攥得更紧。

    “姑娘,奴婢们没有开玩笑。”

    宁安闻声心底叹口气,“我知道你们俩的心意。”

    “我幼时也算是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爹跟娘忙于自家生意,婶婶们背后使绊子,因此我身边也算是没有知心的丫鬟陪着。”

    “我从前无人可依,后来遇到了楼砚,遇到了你们。我救下你们可不是随随便便要你们去送命的,不然往后的生意谁替我看管?可不是哪个丫头都能跟你俩一样,明白吗?”

    白露泪眼婆娑,“姑娘……”

    白霜早就忍不住,匍在了宁安脚边抽噎起来,“咱们姐妹这辈子就跟定了姑娘您一个主子!”

    宁安扶额,“听听,这又是什么话,难道姐妹两个都不嫁人了?”

    “姐姐嫁人,奴婢不嫁 !”白霜抢着说道。

    “嫁不嫁的都不是问题,嫁人的话,我这儿也有嫁妆给你们,不嫁人,跟着我也不少吃穿,”宁安动了动手指,“我这儿的小拇指还没染上,头也正觉得凉呢,劳烦你们二位就先别在地上跪着了吧。”

    “是是,是奴婢们的不是。”白露抹了两把泪连忙起身,白霜也尽量止住哭声,两人围着宁安做起事儿来。

    *

    石肃这几日跟着楼砚也忙得脚不沾地,散出去的探子带回了大消息,石肃这才有了借口拉着楼砚在石府里休息半晌。

    “石爷,”那灰衣仆人说着,“五日前齐帝暴毙而亡,幼子登基。”

    石肃看向正默默在心里头背着催嫁诗的楼砚,挥了挥手,那仆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九哥,此事……”石肃还在斟酌着措辞,就见楼砚摇了摇头,“幼子登基,恐怕背后还有人推波助澜。”

    “九哥所言极是,”石肃隐隐激动,“九哥,那咱们的山海镖局岂不是可以趁机……”

    山海镖局明面上是运镖,其实不过是趁着战火纷争之际,两头拿钱。齐帝一死,各地按耐不住的自然会开始争抢起地盘来,届时也是他们挣钱的好时机。

    “急了,”楼砚心里头念了句高卷珠帘明点烛,“登州与临霄被汗王楼风所得,岑阳一乱,槐江山虽不至于即刻受制,却难免夹在中部。”

    “此间牵扯的势力过多,镖局不该太早出手。” 下一句是试教菩萨看麻胡,楼砚满意地勾勾嘴角。

    “你夫人还怀着孩子,你该少花心思在镖局上,多关心关心她。”楼砚说罢又起了另一首诗来,拍拍石肃的肩,嘴里喃喃着扬长而去。

    新郎倌儿就是不一样啊,石肃看着意气风发的楼砚,感叹道。

    十二月十九,天降大雪。

    宁安端坐着听着周遭人来人往的动静,感觉还有些不真实。

    一直到孟嬷嬷给宁安绞面的时候,宁安疼得泪都出来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真的要嫁给楼砚了。

    那个将她脖颈间的绳索割断,抱她上马给她家的楼砚,终于要来娶她了。

    天色昏黄,山中庭院挂满了大红灯笼,红光白雪,煞是好看。

    宁安上完了妆,引得白露白霜瞧得挪不开眼。

    孟嬷嬷怜爱地看着宁安,“老身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宁娘子这般的美娇娘呢。”

    宁安听了,不好意思笑了笑。

    满头珠翠下的美人没有被瑰丽的珍珠凤袍分走半分娇妍,反倒是华贵繁复装扮下的宁安,给这些饰物添了一抹妖娆,彤云拂面,眉眼款款,心中冰雪已消,剩下的唯有那个有情有爱的宁安来。

    白露白霜为宁安轻轻盖上龙凤呈祥的盖头,将宁安秋月春花的面容遮住。

    阿砚瞧见了,也会夸自己是位美娇娘么?

    宁安垂眼想。

    *

    楼砚是从他准备好的楼府出发的。

    按着时辰其实他不必这般着急,可他昨夜一夜未睡。

    石肃算是强忍着困意看着楼砚绕着步子走了一宿的。天快亮的时候,石肃惦记着秀梅,回家去看了她一遭才又回来。

    到了楼府却不似原来神色,石肃将手中的汗胡乱擦拭在自己腰间,他三步作两步地去寻楼砚。

    楼砚此时正光着膀子舞剑,他是真睡不着,尤其是石肃昨日还给他找来了春.宫图。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如何能在婚前看得了这玩意儿。

    宁安身子弱,年岁又不大,成亲了也不能当晚就行房事。这些楼砚心里头都是有数的,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春.宫图,从前他缠着宁安做的些混帐事也一股脑儿地涌现在他脑海里。

    既无法安睡又无处发泄,楼砚索性脱了上衣拿着剑开始练起来。

    一招飞雪断月,一床两好世间无;一招破云逐日,好女如何得好夫。

    高卷珠帘明点烛,试教菩萨看麻胡。

    成了,楼砚将剑一掷,剑身直接穿进土里六分去,他正打算去沐浴一番,瞥过廊柱后石肃手里的酒壶。

    壮壮胆吧,毕竟他没有成过婚。楼砚走过去拿起酒壶灌了两口,见石肃神色有异,以为是秀梅有事,“你夫人又害喜了?”

    “……是”石肃面上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唇色泛白,满脸大汗。

    楼砚见怪不怪,石肃每次都紧张秀梅的身体,这些日子是他偏偏拉着石肃做这做那的,是他有失考量。

    “你回去好好陪着她,我这儿后面也没什么大事。”楼砚说罢便要去将自己快些沐浴一番,他可得清清爽爽地去接宁安。

    “九哥……”石肃叫住楼砚,他张张嘴,没说出什么来。

    “回去吧,没事儿,快去。”楼砚摆摆手。

    就在楼砚的身影要消失的时候,石肃再次叫住了他,“九哥,祝你跟小嫂子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楼砚听了一笑,“那就承你吉言了。”

    石肃浑身湿淋淋地回到了家里,只留了一盏灯火的内屋,梁非珏跟徐池正在小桌前大口吃着饭食,而秀梅被绑在另一处,已经是泪涕不止。

    石肃越过他们对着暗处之人跪下来,“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

    “嗯,”邵慕寻听到了预料的回答,长吁一口气,“差事办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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