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新来的那个宿主也真是的，好好做任务不就行了，非要和愚人众扯上关系，这下好了，又废了。”自修系统的后台维修系统小b对同时小c吐槽道。

    “就是，你说宿主胡来也就算了，那个系统……它的代号是什么来着？”

    “你说它啊，之前W死了，老大就破格把它提拔上来顶上W的位置，现在，应该也叫W吧？”小c耸了耸间，无所谓道。

    系统W，也就是寄宿在田笙鸥身上的系统。

    小b和小c两个人在繁杂的信息之海中穿行，试图寻找系统W所留下的数据靶。

    小b问道：“你说它是怎么敢的啊，竟然公然顶撞领导。反正我每次见到领导腿都会发软，更对说和领导说话了……”

    “切。”小c不屑地笑了一声说道：“顶撞上司算什么本事，能好好活下来才是本事。它好像是在众领导面前风光了一下，但结局是什么，不还是要被扔到炉子里拆成回收程序吗？”

    系统群管理中心的一处角落，有一个专门负责处理系统的“数据炉”，那些受到病毒感染、叛逃、坏死的系统将被扔进“数据炉”进行回收改造。

    小c一想到系统中心角落里那个阴森森的实验室浑身发冷，“那它完了，回炉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不知道，看来‘W’这个代号又要空出来了。”

    “你说，我要不要去自荐一下？”

    小b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随即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劝你三思，你别看那些高阶系统的待遇好，权限多，这都是表面现象！它们就算能短暂掌握大量权限，但一不留神就会摔得粉身碎骨……还是我们这些搞后勤的束缚，不用承担风险，跟着上头的意思走就成。”

    小b语重心长道：“咱们赶紧把W的数据靶拆掉，也好回去交差。”

    “说的也是。”小c点了点头，“还是活着最要紧。”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加快了速度。系统A在二人出发前给了它们一个能定位系统W数据信息的指向标，所以在重返无序数据信息的海洋中，两人不仅没有迷失方向，反而很快就找到了淹没在众多信息流中的数据靶。

    小b说道：“就是这里了。咱们赶紧动手，这样今天也能早点下班。”

    两人飘到数据靶周围，掏出系统A给的指向标准备接触系统W对数据靶的管控。系统之所以能够在湍流不息的数据海洋中随意操纵数据的组织和重组，很大原因是他们体内的数据靶在起作用，正式由于数据靶，高阶系统们才能在不用获知修改权限的基础上，随意操控数据。

    所以数据靶也是高阶系统最重要的东西，交出数据靶，就相当于交出你操纵信息的权力。所以，在所有系统程序结构中，数据靶拥有最复杂的结构。

    小b将指向标链接到数据靶上，之后指向标开始疯狂旋转，瞬间融化成透明的液体流入数据靶内部。解旋数据靶的过程很长，但两个人又必须监督指向标完成拆除数据靶的工作，于是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闲天来。

    “你说，我们真的能打败bug重新回归母体吗？”小c悄声问道。

    “管这么多做什么，领导让咱俩做啥就咱就做啥呗，不会出错的。”

    “可是……”小c回头看了看确保周围没有人，然后凑到小b耳旁说道：“我有一次路过大领导的办公室，我听见它在和一个陌生人讨论关于bug的事情。”

    小b说道：“这不是很正常吗？说不定它又从数据炉里炼出来一个新的系统，你不认识很正常。”

    “不，不是这样的。”小c皱了皱眼皮，仿佛要说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那个陌生人的声音非常耳熟，有点像……有点像之前被bug掳走的W……”

    “不会吧！”听到小c的推测，小b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它一改往日的懒散，紧紧抓住小c的肩膀直直地望着它，警告道：“这话你没有对别人说过吧？”

    小c叹了一口气，“这话我哪敢随便乱说啊，你是第一个知道的。”随即它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大领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挤眉弄眼道：“你也觉得很奇怪吧，明明前任W已经死了，为什么会有一个声音完全一样的人出现在大领导的办公室？我猜啊……”

    “你赶紧给我打住吧！！”小b气得朝自己同事头上狠狠敲了一下大叫道：“大领导的事你也敢多听？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小c被对方敲得眼冒金星，几乎栽到。它揉着自己无辜的脑袋，不满地看着对方，“我又不是故意的去打听的……再说了，你难道就不觉得可疑吗？在系统群中，怎么可能有两个如此相似的声音？”

    因为系统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随意改变样貌，为了进行辨认，每个系统在诞生之时都被赋予独一无二的声音，甚至有的系统还带有某些地区的口音。换句话说，在系统群中，可能有两个长得完全相似的系统，但这两个系统的声音绝对不一样。

    “我的祖宗诶，你可闭嘴吧！领导的事也是你能问的？”小b见同事一副不上道的样子简直当场昏过去，“我怎么跟你一起搭班……”

    “可是……”

    “别什么可是了，我就这么跟你说，大领导跟谁说话我们管不着，但是咱俩的梦可都是攥在大领导手里的，你别学那个W，不知好歹……”

    小b瞪了一眼小c，没好气道：“你幸好是跟我说，要是有心之人听到到领导那里打小报告，可够你喝一壶的!”

    小c被同事训得晕晕乎乎的，也不敢反驳，只能点头称是，“我绝对不到处乱说，我可不想变成W……”

    “这就对了，你能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好。”小b站起身，朝指向标那里望了望，发现指向标的解旋工作不知什么时候终端了，于是对小c道：“我去那边看看。”说完就朝数据靶的位置走去。

    小c还在想大领导和陌生人的事，猝不及防就听见“咚”的一声闷响从数据靶的方向传来。它望向声音的方向，发现刚才要检查指向标的小b正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喂，你没事吧？”小c急忙赶过去，还没等回过神就瞥见小b的一侧面颊上布满了暗红色的斑点！

    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爬满了小b的全身，几乎是一瞬间，斑点吞噬了低阶系统的群体，只留下两只滚动的绝望的眼珠……

    “啊啊啊啊！”

    小c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知所措，尖叫着连滚带爬的想赶紧离开这里。

    然而那蠕动的斑点怎么可能会放过它。下一秒，由斑点堆叠成人型的暗红色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咬掉了小c的头……低阶系统的数据在暗红色生物的身体里滚动了两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怪物之后没有停留，再次崩解成无数暗红色的斑点，顺着真实与虚构的裂缝，滑向虚无的深渊。

    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两个低阶系统在这里丧命。

    “别逗了，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对裂缝边缘的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田笙鸥此时正全力嘲讽安之若素的达达利亚。

    “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有点本事，又长得比较帅，就以为自己能登天了？笑话！”

    田笙鸥用手点了点下巴，恍然大悟般看着达达利亚，“我知道了，你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一定是Bug指示你这么干的，她想让你诈我，好让我说出有关系统的情报，对不对？”

    达达利亚揉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并不在意田笙鸥的自作聪明，而是把注意力逗放在了紧靠着田笙鸥腿边的非酋。

    接着，他缓步走到非酋面前蹲下，说道：“我能感受到，你身上有我一直寻找的东西。”

    “没想到，你倒是挺自来熟的哈！”　田笙鸥哪敢让他碰到非酋，于是挡在两“人”中间，“我劝你乖乖把Bug交给你的任务交代清楚，否则……”

    那水蓝色的眼睛转向田笙鸥，仿佛闪过一丝无奈，“否则什么，再杀我一次？”

    “我……”田笙鸥没想到达达利亚竟然还记得之前的事，登时有些心虚，但随即她又赶紧否认了这份心虚，仰起脖子大声道：“对！我就是会再杀你一次，不想死在这里你就最好给我放聪明一点！”

    达达利亚轻笑两声，并没把田笙鸥的威胁放在心上。他转头望了望四周，眼里并没有田笙鸥刚来时的惊讶和无措，好像他瞬间就接受了自己的处境，只听他轻声说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死在这里了……”

    田笙鸥一愣，忙问道：“你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说……”沉默良久的非酋突然出声，好像非常了解达达利亚似的，用一种极其肯定的口吻对田笙鸥说道：“他曾将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