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

    程尉泽的手隔着矮几死死地掐着她的脖颈,迫使她的话卡在喉咙处。纵使陆念慈在靠近他时便戒备起来,但她没想到他出手的速度如此的快,甚至不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

    “如你所愿,我杀了你。”他冷冷的看着她,平静地说道。

    缺氧让陆念慈身体无力的瘫坐在地,她感觉到自己肺部的因缺氧而疼痛,窒息的痛苦让她忍不住呐喊,但她喊不出,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用力地掰他的手,她还不想死,救生的欲望让她全力的挣扎。

    她想要开口求饶,却无法吐出一个字。

    程尉泽右手掐着她脖颈,看着她的目光像看一个死物,他伸出左手轻轻的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开,缓缓说道:“你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样子。”

    “看到我是不是很失望,没办法用以前的招数去迷惑我了?”说着,他勾出一抹嘲弄的笑。

    陆念慈的注意力全在脖颈处的铁钳上,只觉得自己的肺好像快要炸了,长时间的缺氧让她的心砰砰直跳,面上爬上慌乱和恐惧,她怕自己真的死在这。

    陆念慈无声的呐喊,目光哀求。甚至她眼前开始出现白蒙蒙的雾。

    “若今天救你的是他人,你是不是要像三年前一样哄骗我一般去哄骗别人?”他声音愈来愈沉。

    程尉泽的手劲很大,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徒劳的挣扎,就在她以为就要死在这时,颈上一松,身体跌落在地。

    “咳咳咳…咳咳…”

    陆念慈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她第一次觉得,久违的空气在此刻是如此的宝贵。

    “还想知道吗?”程尉泽活动着右手关节,漫不经心的问道。

    陆念慈捂着脖颈,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还没从刚刚濒死之际缓神。身体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快速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忙道:“不,不。”声音嘶哑的不成语调。

    他长身玉立,居高临下的俯视地上狼狈的陆念慈,缓慢启唇:“从今以后,你供我驱使,不得二心。”

    “更不要想着逃跑,你应该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

    陆念慈心下悲凉,她不明白为何会沦落如此境地?

    似有无尽的酸楚在胸口郁结,她想趴在娘亲怀里痛哭,但在这世上的已没有能让她依靠的人,她唯有自己咽下酸楚。

    她跪在程尉泽面前,纤细的身子弯若柳枝,垂眸叩首,哑着嗓子回:“是。”

    左肩又开始隐隐作痛,方才的剧烈挣扎牵扯伤口,如今随着她叩首的动作,疼的半边身子麻木。疼痛加上心中那股抑制不住的酸涩,几乎瞬间眼眶蓄满泪水,啪嗒啪嗒的坠落在地。

    “以后你做奴婢,服侍我。”他把奴婢二字咬的极重,讥讽意味明显。

    半响,程尉泽未闻声响,他缓慢的抽出剑,冰凉的剑身贴在她脖颈。

    “你这是不愿?”

    “你说我的剑向前一寸,你这脖颈会不会皮开肉绽?嗯?”他手中微动,霎那她的脖颈出现一道血痕。

    “陆念慈。”他口中一字一顿地吐出她的名字。

    地上的人儿丝毫未动,男人好似察觉到异常,俯下身,手探她面上,一片湿濡,他皱眉盯着地上的昏死的人,脸上满是不耐烦。

    *

    一轮满月悬挂长空,银白皎洁光辉倾洒而出,照亮半开的窗扉。

    窗前立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如同雕塑般,正出神的望着月。

    北境的夜干冷,夜风袭来,树影婆娑摇曳,激得陆念慈身子一颤,发丝也随之凌乱飘起,透着淡淡的光晕。

    北境的月亮倒是和京城的月一样圆,不同的是,北境的月更亮。上个满月之时,她在将军府同家人一起吃晚饭,在桌上抱怨没有她爱吃鲜虾蹄子脍,短短一月却恍如隔世。

    身后传来推门声,陆念慈转身行礼后,熟练的替程尉泽宽衣、端水,加碳。

    一系列完成后,她没有像平日里退下,反而站在男人面前。

    男人头未抬,埋首折子中,语气淡漠道:“退下。”

    陆念慈纹丝不动。

    男人还是仍旧埋首折子中,匆忙中撇她一眼,语气命令:“退下!”

    陆念慈仍旧纹丝不动,她知道他这几天格外头疼,盛国朝廷最近不知怎的,像是铁了心要灭了这伪朝,如今的北境和大盛无论是兵力,兵器,钱财哪方面都远远不如,最重要的是盛国的兵法阵型碾压北境,北境唯一的好处就是的地理优势和这里的人们上下一致的团结。

    陆念慈是跟着程尉泽到北境皇宫,才得知竟是他在北境建立的伪朝。

    说好听点是北境皇帝,说不好听就是盛国叛变的乱臣贼子。一旦他败了就只有挫骨扬灰的结局,因此他只能赢不能输。

    “程尉泽,我们来谈一次交易吧。”

    许久没听到旁人喊出自己的名字,男人微微一怔,他终于从奏折里抬头,有些疲惫的眸子看向她。

    “你拿什么和我交易?”他反问道。

    “我知道你最近很苦恼,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目前的困境。”陆念慈直视他的眼睛,神色笃定。

    “凭你?”程尉泽冷淡的倪她一眼。

    陆念慈没在意他语气里的嘲讽,缓缓从袖中拿出一卷图纸样式的物件,半举在空中,“凭此物,定能脱困。”

    她绕到桌侧,俯身将图纸放在书案上缓缓铺开,与他视线交汇,道:“就凭它。”

    他盯着陆念慈,少女面带着病容,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乌发柔顺披在双肩,因俯身的动作有几缕发丝贴在脸颊,衬托皮肤愈加白皙。她脸色清瘦,唇色淡白,唯有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极亮,炯炯望着他。

    男人目光落在图上,触及的那一瞬毫无波澜的瞳孔微微一凝,凌厉的神情一闪而过,刹那瞬息无痕的消失,面上表情仍旧平淡。

    陆念慈见他专注的神情,心下松了一口气,或许这笔交易能成。

    盛国的武力和兵器并不强悍,但兵法阵型是父亲呕心沥血,经历一场场实践战役中不断改进而来的,可以说是发出每个士兵的最大功效。北境对上这些成熟的阵型根本无法与之对抗,这也是让程尉泽头疼的主要原因。

    默然半响,只见男人仰靠在椅背上,他缓慢抬起眼眸,两人视线再次交汇,他神色寡淡道:“这应该不是完整的。”

    陆念慈暗叹一口气,就知道瞒不过他。

    “这是一部分,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将余下部分给你。”

    “说。”他开口,脸上神情淡漠。

    “我需要离开北境,望陛下成全。”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语音刚落时,程尉泽眸中闪过一丝戾色。

    她指尖微微蜷缩,心下生出一丝慌乱,道:“只要你答应,我立马双手奉上余下部分。”

    他没吭声,定定的看着她。“理由是什么?”

    “我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愿在这皇宫度过此生。”他眼神的压迫力太强,压得陆念慈不由垂首,声音也弱的几不可闻。

    二人离的近,他听的清清楚楚。

    只听他轻笑一声,眼中却一丝笑意都没有,叹声道:“阿苑,你还是不长记性啊。”

    陆念慈听到这一声“阿苑”,头猛地抬起。

    “阿苑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唤了吧?也是,除了我会唤你这个假名字,谁还会唤呢?”

    男人说着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一步步靠近她,两人本身距离就近,陆念慈被逼的只能后退,可她背后就是一面墙壁,退无可退。

    他还在前进,很快彼此之间咫尺,如此近的距离让陆念慈不由自主的屏息。他俯身凝望着她,“毕竟当初你可只告诉我你这个假名字。”

    “阿苑,你看我的记性可好,三年了,我可是记得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刻意咬着的字音,使声音更稠更嘶哑。

    “不像你,记不得我和你说过的任何话语。”他低哑的声音充满了病态,给人极大的压迫力。

    陆念慈脸上开始出现慌乱,三年前他得知她欺骗时也是这个样子,整个人充满危险信号。她的心砰砰直跳,她知道当下应稳住程尉泽,但身体的下意识反应是侧身远离他,不料身形还未侧一分,手腕就被一把攥住。

    手腕上的力道攥得她生疼,她想缩拳,却换来更紧得束缚。

    他靠得更近了,高大得身影像是要将她禁锢。一缓一急的呼吸交错,平稳的呼吸是程尉泽的,慌乱急促的是陆念慈的。

    “阿苑,我和你说过了,不要妄想离开我。三年前我同你说过,半月前也同你说过。”

    男人眯着眼眸,问道:“为什么你总是记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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