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心开着车，打了个喷嚏。

    九点一过，她就把萨米基纳打进了地狱，带着凯希出门报复杜瓦利时，发现杜瓦利已经自杀了。

    凯希把一切都跟她说了，她是从奥维科技大厦逃出来的克隆人。莫如心问她要不要回去，凯希拒绝了。

    她说她要替3367出去看看。

    莫如心给了她一点钱，和一把枪，两个人在柯洛月三大道分手。

    这段故事就此结束了。

    现在，她要去医院看看易璆鸣的情况。

    巴尔跳上车的副驾，在汽车坐垫上伸了个懒腰。“晚上吃什么。”

    “只有能量药剂。”莫如心启动了车子，平静的回答。

    巴尔瞬间瞪大了眼睛，它舔过一点那玩意儿，难喝的简直像是地狱的杰作——花生酱加上塑料味，糊在嗓子经久不散，回味还又腥又糊。

    易璆鸣，巴尔在心底里向撒旦祈祷，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莫如心对于晚饭没什么追求，她把凯庇里尔大叔发过来的位置投在挡风玻璃的左下角。沃特居民医疗中心——圣利斯德最昂贵但同时也是水平最高德医院。

    易璆鸣的伤势她历历在目，当时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裸露在外的钢铁脊椎疯狂运转，以至于发出了嗡嗡的低鸣。黏腻的鲜血几乎把他沁成了血人。

    想到这些...莫如心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猛踩油门加速向着那个位置奔去。

    到达医院的时间比她想像的要早，莫如心找到了凯庇里尔大叔，把钱转给了他。

    “手术已经完成了，他现在状态很稳定，正躺在床上休息。”简单交代了几句易璆鸣的状态，凯庇里尔大叔离开了医院。

    圣利斯德的医疗科技水平非常高超，如果人们愿意，他们可以在医疗技术的加持下无虞的活上三四百岁。

    当然，除了活下去的欲望，你也要有足够的钱。

    看着病床上休息的易璆鸣，莫如心在心里默默的感叹，幸好最开始去玛门刷够了钱，不然，他没准真的要在自己的手底下死够一百次了。

    最近再去玛门一趟吧，钱好像要不够花了。

    “你来啦。”

    易璆鸣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扯开了吸氧仪，艰难的坐起身来。

    凯庇里尔大叔给他送来的是整个圣利斯德最好的医院，医生把他的脊椎完美复原，他胸口的洞也变成了可变色金属。

    “我现在好多了，晚上你想吃什么。”他相信莫如心已经把一切都搞定，笑着问她晚餐想吃什么。

    “我要吃烤鱼！”听见晚餐，巴尔立刻跳上床，冲着易璆鸣喵个不停：“还要加上上好的香料。”

    “滚！”

    莫如心抓着巴尔的后脖子，把他扔下床。

    “你不用做什么...”她下意识的把语气放柔，对着易璆鸣说：“好好休息就行。我和巴尔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嗯！”易璆鸣笑得阳光灿烂，冲着莫如心重重的点了个头。

    沃特居民医疗中心在战争时期专门为一些达官显贵工作，八十八栋建筑中有六间特供豪华套房，全部都是讨好权贵的复古装修。这六套房间里甚至配备了专门的保护设施和卫星通信设备。

    现在战争结束了，这六间套房也变成了手术套餐的一部分。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有钱，就可以享受到等同于总统的待遇。

    而有钱的，正享受总统待遇的莫如心就坐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看着漫画。石砌壁炉燃烧着3d投影的火焰，高级的音响模拟出噼啪的声音——真的不能再真。

    “莫如心~”巴尔躲在易璆鸣的白色被子里哀嚎：“我要吃东西~”见莫如心没有反应，它哀哀凄凄的说：“就算是能量药剂也行。不然真的会饿死猫的~”

    莫如心啪的一下把书合上，淡淡的回了句：“知道了...你要吃什么吗？”后面这半句是问躺在床上的易璆鸣的。

    “没有。”易璆鸣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莫如心点点头，走出了房间。

    房间一下子变得安静，只有机器模拟出的声音。听的时间久了，其实也能听出来，那只是一段无聊的循环。

    易璆鸣的声音打破了循环，“...莫如心她怎么了。”

    她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尤其是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拘谨...为什么？

    巴尔从被子里钻出来，在软软的被子上踩奶，毫不在意的回答：“显而易见，因为愧疚。”

    “愧疚？愧疚什么？”该愧疚的应该是他，如果他愿意安心等莫如心回来，或许莫如心就不必和恶魔对抗了。

    “谁知道呢？”巴尔无所谓地说：“面对你，她好像很容易感到愧疚。”

    在垃圾场的时候，杜瓦利用命求她，她眼皮也不抬一下，萨米基纳连魔带马足足挨了167个枪子，手臂都差点被打断，她也没愧疚一点。

    谁知道面对死里逃生的易璆鸣，她的人性一下子“死而复苏”了。

    巴尔踩累了，舔了舔爪子，忍不住感慨，人类，真是一个有趣的谜题。

    医疗中心便利店内。

    莫如心手里拿着两支能量药剂，还抓了一袋猫食小鱼干，在门口刷了芯片，付了钱。

    她走到医疗大厅，排队等待着把药剂加热。

    医疗大厅的中心正用投影播报着今日新闻。

    “今时九点四十八分，奥维科技董事长葛洛瑞亚同军方代表的会面结束，双方对圣利斯德的发展.....”

    “这些新闻根本就是幌子...”排在莫如心后面的一个人对着新闻发牢骚，“这些新闻根本就是为了掩盖圣利斯德的食人魔案件。”

    食人魔？莫如心在心里吐槽，这年代还有食人魔吗？不怕吃一嘴的螺丝和电线吗？

    队伍不断向前，后面的人也不再说了。莫如心安静地加热完药剂就回到了套间。

    巴尔看见莫如心手里的小鱼干忍不住赞叹，“哦，天呐，我感动的简直要落泪了。莫如心你应该上天堂。”

    他收回之前对莫如心全部的负面评价，天底下不会有比她更好的人了。

    莫如心没搭理巴尔的马屁，把手中温热的药剂递给易璆鸣。

    “喝吧，喝完了休息。”

    “嗯，你也好好休息。”

    二人一夜无言。

    第二天一早，莫如心给易璆鸣办理完了出院手续，回去的路上，二人还是没有说话。

    那种诡异的气氛弥漫在车内，让巴尔难受的在座位上转来转去。

    “我不太清楚你们二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如果再这么安静下去，我很难受。”

    真的，巴尔很难受。他还是恶魔的时候，就喜欢在地狱里听各种各样声音，嚎叫，惨叫，或者求饶。

    想要召唤他也必须要华美的音乐和繁复的仪式。

    现在车里这种诡异的安静比上天堂还要他的命。

    易璆鸣先开了口，“抱歉，我想如果我......”

    “没什么可抱歉的。”莫如心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悲喜，“以后这样的日子和生死危机还有很多。如果某一天你忍受不了了，我会离开的。”

    “不会有那一天的。”易璆鸣几乎是斩钉截铁，“绝对不会！”

    那种诡异的氛围消失了，巴尔舒坦的趴在座位上。它能感觉得到，易璆鸣不存在的尾巴快摇出火星子来了。

    二人一猫很快回到了住处。不过，让人意料之外的是，早早就有个人在那等着了。

    那个人有着一头浅栗色的自来卷，看起来有些孩子气。他蓝色的眼睛像是天青石，衣领上别着一个有些年岁的鹿头胸针。一见到有人回来，他高兴的挥了挥手。

    “哦，我等了好长时间，你们终于回来了。你们好，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拜伦·哈里，是警卫队的成员。”

    他看着莫如心，笑着说到：“我们能进去谈吗？”

    屋内。

    易璆鸣端来了两杯茶，坐在了莫如心的身侧。

    “你们是？”拜伦端着茶杯，问道。

    “我们是一起的。”莫如心回答，她喝了一口茶，“请问您找我们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是警卫队的成员，你们也知道警察局的制度，他们只为购买了保险的人办案。最近发生了一起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波及到了警局里一位高级vip的家庭成员。但是警局对此没有把握，所以他们把我推出来处理这起案子。如果没办法抓捕凶手归案，我就会被开除。”拜伦·哈里一口气说完了这些，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所以？”莫如心挑眉。

    “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拜伦·哈里诚恳的回答。

    莫如心没有立即回应，她喝了口茶，缓缓说道：“据我所知，圣利斯德的私家侦探是合法的。专业的大有人在，干嘛找我们两个草台班子。”

    拜伦 哈里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压低了声音说到：“因为这就是那起案件，那起传说中的吃人案。”

    【叮，解锁支线任务——圣利斯德的食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