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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闹市不便行车,他只得从马车上下来。

    长街人来人往,看热闹的百姓更是将这街头的位置挤了个水泄不通,仆从隔着人墙朝里边望去,只看见在人群中间的那块空地上,一伙艺人正在卖力气的献演,人群不时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连同叫好的声音响成一片。

    两人与过去看新鲜是的人群擦身转过前边巷口,额前月那被人潮拥堵得水泄不通的场面相比,如今这条街上却是冷清,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小贩搁这摆开摊子,先前繁华的酒楼也变得安静,那属于清风楼门前,几盏高高挂起的大红色灯笼也被刚爬上架子的工匠摘下,没了喧嚣和簇拥的百姓,撤走了人群的欢呼,酒楼在这街上也不过是孤孤单单的一座三层架子罢。

    大门敞开着,连带旁边的两扇副门也都打开。

    不停有小厮从里往外头搬出东西,原先放在大厅里的几张榆木桌凳都被堆拢,放在门前的那块空地上,还有个专门来看管的小厮,且等一会收货的工人过来,将这些没用的东西全拿板车拖走。

    上羽正让小厮把放在二楼楼梯口的几盏花瓶搬下,瓷身白玉的花瓶,瓶口微微收拢,那花瓶足足有一五六岁的孩童那般大小,需得两三个年轻的小厮一道才可将它搬运带下来。这费力气的东西是围娘亲自到那烧瓷瓶的地方,让有经验的老师傅亲手烧制,形状有如一滴将要落下的水珠,流畅优雅,绘在瓶身上的花纹那也是围娘的心头喜好,一瓶画竹,一瓶描菊,竹叶茂盛浓翠,密密耸立,只此青绿;黄白相见的菊花傲然挺立,鲜嫩的花瓣层层叠叠,娇艳欲滴,簇簇相拥。

    “小心点,别给摔了”上羽提醒,这套东西对围娘来说可是宝贝,他看着小厮一前一后的下来,退过最后的两级台阶,又向旁边挪动,担心自己会挡在他们搬运东西的路上。

    “管事,这牌子要现在拆吗?”过来帮忙的工匠指着挂在大厅上头的那块门匾。

    墨色的上善若水四个大字赫然在目,笔力遒劲,门匾四周,雕饰着各类精巧的图案纹样,若逢今日晴好,待正午时,窗外的阳光也会从外边洒进,借着大厅里的几处摆件,光映在那块门匾上,如嵌在这房中的一粒明珠,让人移不开眼。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上羽望着门匾上的几个字,按围娘说来,这字是个极其重要的人书写,他看察诸事,身份贵重,没有他便没有现在的清风楼,围娘授他教习,得他解困,只是这样一人却唯独写下这四个字。

    收拢视线,上羽摇摇头,对工匠说:“先不拆,等围娘看过后再说”

    “那三楼?”旁的工匠提醒,一楼二楼的东西都让他们尽快拆下来运走,可唯独那三楼却不许他们上去。

    “三楼别动,围娘有其他打算”上羽道,连通三楼的楼梯前还装了扇栅门,门前上锁,唯一开门的把钥匙又在围娘手上。

    禹擢踏进这冷清但却繁忙的清风楼,从前想要进来还得依许多规矩。到门前写下姓名字条,得有专门的领路人从后头的小楼梯上去,如今看到他们忙活拆卸,来来去去这样多人,倒是同其他酒楼没多两样稀奇了。

    出来一半,遮挡一半,再藏住一般,这样的欲语还休才最吸引好奇。

    一面指挥工匠往外搬东西,一面又得协助小厮整弄,忙得晕头转向。上羽拾起地上的东西,抬头看见门前突然出现的禹擢,他愣了愣,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道:“公子,店里已经打烊了”

    看着散落屋里的狼藉,禹擢问:“以后是都不开了?

    “是”上羽应着,“三日前便有告知,昨是清风楼开门的最后一日”

    屋里到处都是新拆下来的木板,地上零零碎碎的杂屑,他看着禹擢的这身打扮,浅色的衣衫下,连起马靴的那一块被尘土染得灰蒙蒙,听来的呼吸还有些沉重,想来是赶了许久的路,没时间能够休息。

    “公子”他想请人离开,恰逢此时,玉清抱着她刚收拾好,没用处的东西从二楼下来,看到站在大厅里的禹擢,她同上羽一般也有些发愣,这人不是去边关运送补给了么,怎回来的这样迅速。原本因为早起还有些困倦的眼神现也让多出几分警惕,想到那死赖在二楼,各种小心思要和瑾安交流的那人,玉清心中更是带起几分小心。

    装作若无其事的从楼上下来,玉清微笑着询问来人:“三王爷怎么过来?”

    她将捧在怀里那堆没用处的字画都给上羽,看着周围地上的狼藉,她歉声道:“也确实不巧,今天喊了工匠过来把楼里没用处的东西都先带走,着实不方便来招待三王爷”

    “这里,是出什么事了?”禹擢微蹙眉头,不过一月多没来,这清风楼就给拆成这样,倘若自己再要晚来个一两日,是不是连清风楼的人都见不着。

    玉清尴尬扯笑,“不就如三王爷看到的这般”

    房间里扑起的灰尘味道搅得他鼻尖发痒,禹擢偏身打了两下喷嚏,他问:“搬去哪?”

    “不开了”玉清可惜,“主家就要成亲,这酒楼开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主家?”禹擢疑问,“我还以为你的主家就是围娘”

    “这可不是”她解释,“主家只是不常出来,交由围娘过来打理”

    “他是男子吗?”禹擢又问吗,能在城中开出这样一间酒楼,又能想出这些新奇的本事引来城中和其他地界的百姓好奇,生意同客人络绎不绝。

    “不是”玉清勾了勾唇畔,微微扬起嘴角。她笑容温和,可仔细还能发现她藏在笑容里的那抹可惜,“这间酒楼原本是主家送给他知己姑娘的礼物,可主家过日就要成亲,姑娘也觉得再开下去会让自己难受,这才要我们关了”

    “这些吸引听客的办法,也是这位姑娘想的?”禹擢好奇,这同他之前想的却不一样,本以为姑娘就是绣花学艺,喜好武学,本事点的也不过是跟在将领身后,或者掌柜商人身旁,帮着做点琐碎事情,姑娘的名声常不外显,成亲后也被埋没在家宅当中。

    “姑娘本事厉害,只是鲜少出现在人前”玉清回答。

    禹擢借意问道:“清风楼关门,玉清姑娘预备如何?”

    “我的性命是围娘给的,自然要听围娘安排”玉清说着,仔细听楼上是有东西被砸碎的响动,这声音很浅,应该是茶盏或者装饰用的摆件掉在地下了,可这点轻微的响声还是被禹擢抓住。

    他仰头望上,眼神中带着几分试探,本以为他这样奔波,那些微妙的东西应当是察觉不出来,却不想这人的警惕心还是一如往常。

    玉清瞥眼楼上,轻松笑着打来圆场,“这没人看着,工匠连搬东西都不小心,上羽还是去看看别碰碎要紧东西”

    得了提醒,上羽赶快过去。

    落眼看到玉清那还带笑的样子,只是一点声音却引得她如此谨慎,这倒是勾起禹擢的好奇,他不在意那二楼有什么,可对眼前人,他更想去试探清楚,“这声音姑娘能够听见?”

    玉清顿时惊觉,光顾着楼上动静,却不想自己这般欲盖弥彰的样子是引起他注意。被这人注意到并不是件好事,玉清笑笑,坦诚道:“我这人没什么厉害,不过是耳朵比常人灵敏”

    “确实厉害”禹擢毫不吝啬夸赞,同时他也道出自己的想法,“若姑娘有想留下,我这可给姑娘位置”

    “去三王爷府上当个乐姬?”玉清打趣反问。

    “凭借姑娘的本事,只当个乐姬未免太小瞧了些”他有直觉,玉清藏下的比她展示出来的还要更多,“姑娘几时离开?”

    玉清疑惑,“约莫再三五日吧,公子问这作甚?”

    “既然姑娘有事,在下就先告辞”禹擢道句离开。

    自己的脑中是一片混乱,有许多想要询问和解答的事情都无法说出,他得回去将这些糊涂的东西从头到尾都捋顺了,才能开始思考。

    出去门前,他看到匆匆赶来的盛席玉,他应当也是听了清风楼将要关门的消息,就连穿在身前的护甲都没有换下,便着急过来。护铠下摆是晋宁郡主亲手缝上的银铃,跑过来时,那清脆的银铃声还留下一路。

    “三哥”盛席玉看到他,跑来身前惊喜问,“三哥不是去边关,这样快就回来?”

    “是啊”禹擢应道,上下打量他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护铠,这件护心铠上有几道很明显的划痕,看样子应该是新添上去的,“你穿这样就跑出来”

    “还说呢”盛席玉瘪嘴抱怨,“父亲将我关在后山一个多月,只让师傅教我习剑,我到今日才得空跑出来,听府里的小厮在说清风楼要关门,这才赶紧过来”

    “不过是关门,你好歹换身衣裳啊”禹擢有些嫌弃的看他。

    “三哥也好意思说我”他同样注意到禹擢的穿扮,分明没比自己好去哪里,似想到什么,盛席玉眼睛一亮,“三哥,你这回来,那我阿姐的成亲酒你也能过来”

    “席兰?”禹擢纳闷,“她不是未曾许配,怎么说起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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