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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骨肉至亲

    “没什么,只是吸走你的灵力而已。灵力是修为的根本,要么靠自己修炼,要么靠他人给予。我想了想,还是第二种来得比较快。”

    随航盘坐于地,开始调息。

    “不用试了,没用的。难道你没有发现吗?方才我跟你接触就是为了吸食你的灵力。否则,像你这种人,我看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方水月朝随航啐了一口,又转而笑了起来,“当然了,你是不会发现的,因为在你眼里我可是醒梦,那个柔情似水、体贴入微的醒梦怎么会做伤害你的事呢?”

    “你……你竟然……”

    “我怎么?我都把你心爱的醒梦吃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方水月绕着随航走了一圈,无比得意,“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明明自己修为精深,却要修炼十几年才能去报仇?好不容易杀了一个仇人,又要修炼好几年?这些可都是我的功劳。”

    随航恍然大悟,多年的疑问总算明了。

    “实话告诉你,每次你贴近冰墙,我都在暗中吸食你的灵力。”

    “你这疯妇!”随航拾起一根冰凌扔过去,方水月随手一挥,冰凌便调转方向朝随航而去。

    “省点儿力气吧,刚才破除冰凌已经耗费了你仅剩的灵力。”方水月看着地上满是怒意却又无能为力的人,心情舒畅无比。

    “方水月,你一定不得好死!”

    “我的事就不劳你挂心了,不过,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方水月走到仪景身边,随手把剑递过去,“交给你了,省得脏了我的手。”

    仪景双手接过剑,缓步走到随航身边,“去死吧!”

    “不要!”

    剑尖尚未刺进随航胸膛,众人忽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寻声而去,只见一名女子飞奔而来,扑倒在随航身上。

    “不要!不要杀他!”

    仪景顿了顿,缓缓放下剑来,“思梦?你……你怎么进来的?”

    方水月仔细看了看方思梦,走近两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我……”

    “算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还不快走!”

    “可是……可是……娘,您放过爹吧,您放过他好不好?他都已经这样了,他再也不会伤害您了。”

    “放过他?他可曾放过我?当年要不是我早有察觉,现在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娘,女儿不想刚找回您又没了爹,您就留他一命吧!求您了!女儿求您了!”

    “让开!”

    “不要替我求情,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死吗?”随航用力将方思梦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方思梦又立马扑了上来。

    “对啊,不就是死吗?你现在是想死,因为死了就能见到你心爱的醒梦了,毕竟现在你连她的尸骨都没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

    “爹,您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方思梦满眼含泪,“娘,爹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您就放过他吧”

    方水月盯着方思梦看了一阵,没有说话。

    “娘……”

    方水月一脚将方思梦踢到一边,“你疯了不成?竟然为了他来求我?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你看看自己,可有一日身上没有伤?身上可有一寸皮肤是完好的?”

    “我……我……”

    “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在心上,而是去疼爱别人的孽种,你竟然替他求情?”

    经此一说,众人忽想起密室里还有一人。几人望着远处的林一珞,各有各的心思。

    “随航,快放我出去!”林一珞拍打着壁障。原本林一珞打算坐山观虎斗,但现在形势完全倒向方水月一边,自己已无法再置身事外。随航应该不会杀害自己,但方水月一定会。

    “思梦,你仔细看着,看你极力要保全的爹是怎么对你的?”方水月两只手中都已张满灵力,转身朝林一珞而去。

    仪景提着剑紧随方水月,还未走出两步,后背忽然受了一掌。仪景刚转过身,又是迎面一击,颓然倒地。

    “仪景师兄!”方思梦扑了过去,“爹!您——”

    “孽徒!”随航吐出一口血来,随即坐直了身子,嘴里念着口诀,手中结着印。

    “仪景师兄,仪景师兄!”

    仪景斜躺在地上,看着前方那个天青色身影,“师娘……”

    终究无人回头。

    “爹,您快停下来,快停下来!”方思梦拾起地上的剑,不住地摇头,“您快停下来!她有什么好?她到底有什么好!”

    就像听不到也看不到似的,随航继续念着口诀。一阵刺痛自后腰而入,直刺左腹,忽又被拔了出去,还没等血流出来,又是一剑。随航一动不动,也不转头找寻刺杀之人,继续念着口诀。

    “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都只在乎她?”方思梦拔出剑来,随即又是一剑,刺得更深。

    方水月见势不对,一掌往林一珞劈去,却见一束灵光在掌力前落在了林一珞四周,周遭的壁障迅速变了模样,方水月猛然被弹开来。

    “变了?”方水月全力进攻几次,仍旧无法闯入。

    随航松了一口气,迷蒙了眼睛,笑着望向林一珞的方向,“醒梦,我终于……”

    这边只听得见利剑穿刺的声音,地面早已鲜血满地,地上之人早已不能动弹,穿刺之声久久不绝。

    林一珞原本已经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自己被困,随航重伤,方水月得了随航的修为,自己没有胜算。却忽见壁障有了变动,这才松了口气。

    “死了还惹麻烦!”方水月瞪了林一珞一眼,“今日姑且先放你一马。”

    林一珞上前两步,按住发抖的手,“总有一天我会替我娘报仇的。”

    方水月一掌砸在壁障上,“随时恭候!”

    “哭够了没有?”

    “娘,我……我……”方思梦一边抽泣,一边抹泪。

    “杀个人就吓成这样,以后能成什么大事?”

    “可我杀的是……是……”

    “杀的是你爹又怎么了?”方水月说得理所当然,“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活着!”

    方思梦不敢哭出声来,但仍在抹泪。

    “走了,外面太吵,可能出事了。”

    “太吵?”

    “你要是在这里待上十几年,也能听见外面的吵闹。”

    “林一珞呢?就这样放了她?”

    “她出不来的,杀她不急在这一时三刻。”

    方思梦默默点了点头。

    方水月看了一眼旁边的仪景,眼神示意了方思梦,拉起随航的一只胳膊往出口而去。

    远远地看着两人拖着两具尸体往外走,林一珞无法切身体会她们经历的一切,也无法否认她们的行径。可是,这一切能指责谁呢?或者说还有谁可以指责?林一珞不知道这场悲剧还会延续多久,又会牵连多少人。

    林一珞颓坐在地上,慢慢思量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可事情太多,多到林一珞一度觉得一切都是假的。

    还未走出密室,方思梦便听到了急促的吵闹声和敲门声。两人在出口找了一阵,才找到机关开了密室的门。地砖刚拉开一条缝,方水月便立马闭上双眼,太久没有见到刺眼的光线,一时有些不适应。方水月大口地呼吸着,眯缝着眼睛一点点看着室外的一切,这个久违的世间。

    将随航的尸身随意往地上一扔,给方思梦使了个眼色,方水月便坐到了中堂之上。书房的门被敲得直晃悠,方思梦小心将仪景的尸身摆在随航身侧,这才走过去开了门。

    一名天山派弟子一头栽了进来,见自己撞到了方思梦,还未站定便开始连声道歉。

    “什么事情吵吵嚷嚷的?”

    这名弟子发现堂上坐着的并不是师父随航,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我娘,自今日起她便是天山派掌门。”

    “师……师父呢?”

    方思梦并未抬眼,“他死了。”

    这名弟子立马涌出泪来,“不可能!师父修为高深莫测,几招便解决了茅山派掌门,怎么会——”

    “死了就是死了,怎么?你想去陪他?”

    忽听得一个冷漠的声音,这名弟子吓得立马跪倒在地,“弟子知错!弟子知错!”

    “还不快拜!”方思梦瞪了一眼地上的人。

    “是!弟子鸢飞拜见掌门!”

    “起来吧。外面如此吵闹,究竟发生了何事?”

    “回掌门的话,近日多名弟子陆续探得,有数十支队伍正从四面八方朝天山而来。弟子们又一直找不到——前任掌门,这才失了方寸,扰了掌门清修,请掌门责罚!”

    “不知者不怪,起来吧。”

    鸢飞缓缓站起,偷偷抬眼一看,只见掌门方水月一只手搭在双眼上,看不清表情,只是声音冷得很,有些令人生寒。

    “这才多久,这些人怎么又来了?可是随航又发了请帖?”

    “没——没听说过。”鸢飞转头看了一眼方思梦。

    “最近的确没有给其他门派发过请帖,不过……爹爹最近外出好像都是冲着其他门派去的。”

    “不好了!不好了!”

    方水月点了点头,方思梦这才开了门。

    “不好了!师父!”来人慌慌张张看着方思梦,“思梦师姐,不好了!”

    “又有什么事?”

    “思梦师姐,其他门派已经打到山下了!”来人赶紧往后一退,定眼一看,见堂上坐着一名女子,还没来得及多想,忽被一人拽着跪到地上。

    “还不快参见新任掌门!”

    “掌……掌门?”这名弟子转头看着方思梦。

    “前任掌门死了。”

    这名弟子随即磕了三个头,“弟子承平拜见掌门!”

    “起来吧,”方水月一只手仍旧搭在眼睛上,“可还看到别的什么?”

    “弟子见他们还举着旗帜,上面写着……”

    “写着什么?”

    “写着……”承平压低了声音,“惩奸除恶。”

    方水月笑了一声,“‘惩奸除恶’?这些名门正派就喜欢给别人安些莫须有的罪名,自己的后院还未管好就操心起别人的事来了。”

    承平不敢抬眼,只觉得这个声音又清冷又不屑。

    “来就来吧,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通知所有弟子,一个时辰后在演武场集合。”

    “是!”

    方水月摆了摆手,鸢飞和承平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娘,那我也下去了,我去——”方思梦往墙后看了一眼,“把他们安葬了。”

    “等等。”

    方思梦刚走了一步便停了下来。

    “天山派的掌门令还是那枚白玉扳指吧?”

    “是。”

    “你找找随航身上有没有?”

    “是。”方思梦在尸身旁站了一阵才蹲下去。

    方水月斜眼过去,“这点事都办不好,以后还怎么继任天山派掌门?”

    “是……是!”方思梦仔细看了看随航的双手,又掀开衣衫,无奈血留了太多,此刻全粘连在了一起,一层层撕开颇有些费劲。

    “要我帮忙?”

    “不需要!”方思梦快速翻动起来,“娘,爹身上没有。”

    “衣服夹层和乾坤袋呢?”

    “都搜过了。”

    “他可还住在以前的地方?”

    “是。”

    “好了,你退下吧,待会儿我自己找。”

    “还是我陪娘一起找吧。”

    “不用了!”

    见回答得这么决绝,方思梦也不好再说什么。

    方水月换了只手,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把仪景葬在我那个假墓穴里,重新立块碑。”

    “是。”

    “其他的不用管了。”

    “是。娘,您先休息。”

    “嗯。”

    方思梦拖着仪景的尸体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拉开门。

    “等等。”

    “娘,您还有什么吩咐?”方思梦笑着转过身来。

    “以后你还是叫我掌门吧。”

    方思梦一怔,“是。”

    “鸢飞,你可知道新任掌门是什么人?”

    “刚才思梦师姐说是她娘亲,也就是我们师娘。”

    “我就说看着有些眼熟。”

    “怎么?你见过师娘?”

    “你入门晚可能不知道,我入门那会儿师娘还在,是见过。”

    “那后来……”

    “后来也不知因为什么,师父亲自处决了师娘,而且用的是千刀万剐之刑。”

    鸢飞打了个寒噤,“你亲眼看见的?”

    “没人敢去看,师父宣布处决时是这么说的。”

    “千刀万剐,”鸢飞咽了咽口水,“照你这么说,师娘岂不是早就——那刚才我们看到的是……”

    “我也不知道,但思梦师姐都那么说了,应该不会有假。”

    “我看师父当年不一定真的处死了师娘,可能是偷偷把她关起来了。前几天不是有人去掘师娘的墓吗?”

    “嗯,是像师父做的事。”

    “别说这个了,青天白日的,我们总不可能遇到鬼了吧?”鸢飞搓了搓双臂,“承平,你可瞧清楚了?那些人当真已经攻到山下了?”

    “我刚从山下回来,不会看错的。”

    “唉!”

    承平跟着叹了一口气,“这可不妙啊。”

    “可刚才我听掌门的口气,好像胜券在握啊!”

    “那就更不妙了,”承平又叹了一口气,“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了。”

    “你丧什么气啊?我们还没输呢?”

    “不是输不输的问题。鸢飞,我没有你那么深的仇怨,我来天山派只是为了能安稳度日,可现在看来……”

    “别杞人忧天了,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承平摇了摇头,“事情可能远比我想象的严重。刚才你可有看见思梦师姐的衣服?”

    “刚才情况紧急,我没怎么注意,你这么一说,我记得好像……思梦师姐的鞋子上好像沾了好多血。”

    “不止鞋子,进门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衣服上、手上都是。”

    “我想起来了!刚才在房间里我的确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可是思梦师姐和掌门并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刚才在书房里也没有看见其他人,你说那些血会是谁的?”

    “是啊,那么多血,会是谁的?”

    承平看了鸢飞一眼,继续往前。

    “承平,”鸢飞忽然停了下来,“她们该不会……”

    承平伸出食指放在嘴前,“今日之事切不可向任何人提起。”

    鸢飞慌忙点头。

    “看来这里也待不下去了。”

    方思梦原本觉得自己有好多话想跟娘亲方水月说,毕竟她们曾经那么亲近,毕竟她们已经相隔那么多年。可是面对眼前之人,方思梦觉得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句话也问不出口。

    方水月站在台上表明自己的身份,告知众人随航的死讯,宣布自己接任的消息。台下自是议论纷纷,方水月却全然不放在眼里,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既然各大门派不远千里来到了天山派,我们还放他们回去干什么?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知道这些年大家已经忍了很久,每日辛苦修炼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自报仇雪恨?现在这一日就在眼前!我答应大家,绝不让他们活着离开天山派!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我们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方思梦站在一旁听着方水月对明日的部署,觉得这人甚是熟悉,又格外疏离。在自己的记忆里,娘亲方水月是个活泼灵动的人,只有在爹爹随航面前才会温柔如水,可现在自己见到的人却冷漠无情又工于心计。方思梦记得娘亲方水月“离世”时自己才五岁,自己仍有太多美好而深刻的回忆,这也是十多年来支撑自己的动力。没想到当回忆撞进现实,竟是如此支离破碎。方思梦多么希望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大梦一场,可是,手上洗不尽的血迹时刻都在提醒自己,一切都逃不过去。

    林一珞听了良久,确定外面没有了任何响动,这才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会儿,抬脚跨出一小步,出去了!是的,林一珞没有看错,方才去追方水月的时候,自己的确跨出去了!被囚禁了这么久,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壁障的界限,尽管它是无形的。

    跨过壁障,林一珞一阵释然,曾经想过很多次自己会如何出来,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会是在这样的一天。

    方才随航的结印林一珞依稀看清了,当时便已猜到囚禁自己数月的并非什么法阵,而是一个结界。与法阵不同,结界只能保护里面之人不受外界伤害,被保护之人可以随意进出。所以,囚禁自己的结界并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保护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也就是说,除了自己能够活动的方寸之地,外面的一起都在结界内,外面的所有人都能随意进出。林一珞忽然明白为何随航说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这样的方法的确没有人能想到的。可在最后一刻,随航用尽了所有修为将结界调转了。林一珞不知道应该如何评断随航,他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并没有减少一分,可里面却有了新的东西。

    忽然瞥见结界最里处有个东西闪了一下,林一珞走过去仔细一看,发现竟是一枚白玉扳指。自己每日待在结界里,林一珞可以确定今日之前白玉扳指一定不在,所以唯一的可能是方才随航更换结界时故意送进来的。现在的结界只有自己能随意进出,林一珞明白随航的心思,但是白玉扳指一定是要还回去的,不管还给谁。

    林一珞拾起配剑,擦干血迹,扯下一根剑穗,将白玉扳指挂在颈间,定了定神,往外走去。小心翼翼打开密室的门,林一珞飘然而出,生怕惊动了什么。刚一出来,眼睛忽觉一阵刺痛,久违的阳光,熟悉又陌生。

    虽然几个月前刚来过天山派,可那时林一珞并未仔细逛过,那时的心思也未放在记路上,天山派又大得很,林一珞走了好一阵也没有走出去。还好天山派跟昆仑派布局差不多,不然林一珞觉得自己一定会迷路。尽管天山派占地广、楼宇多,可门人弟子也很多,林一珞又要防着被人看见,只得往偏僻的地方走,不知不觉来到了兵器房附近。此时天色已暗,此地人迹罕至,林一珞觉着自己正好可以在这里躲到夜间再去厨房偷些吃食。

    “那个穿蓝衣服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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