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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千刀万剐

    仪景!一定是仪景!虽然林一珞跟仪景并不是特别亲密,但几年的朝夕相处,他的声音自己一定不会记错!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对我隐瞒沈念之的行踪,又在昆仑派广招弟子,不就是为了跟天山派抗衡,一举将我覆灭吗?这样你就能取而代之了。”

    “弟子绝无此意。”

    “说!你回来干什么?”

    “弟子知错,弟子辜负了师父的厚望,弟子并没有想过能求得师父原谅,只希望师父能垂怜一二,能让我……死在那里。弟子已别无所求,唯求一死!”

    “死?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好心收留你,辛辛苦苦养育你、教导你,又费力把你送去昆仑派。可你呢?既没完成任务,又搅乱我的计划,还妄图杀我,你觉得我会让你轻易去死?”

    林一珞听到仪景大笑一阵。

    “养育?教导?呸!你度我灵力、教我术法,为的只是让我尽早去昆仑派卧底,好助你早日将其铲除!你这样的人也配为人师?自始至终我只是你的一枚棋子而已!”

    “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我将你捡回来,你早就死在路边了!”

    “死了也比被你利用好!这世上只有师娘真心待我,她关心我、爱护我,可你呢?你掐死她的儿子,虐待她的女儿,为了一具尸体,竟对她施以千刀万剐之刑!该死的人是你!”

    “你怎么知道的?”

    林一珞十分惊讶,当然惊讶于仪景说的内容。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千刀万剐”这种刑法,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施行了,而且还是用在自己的妻子身上。今日之前,林一珞也不相信世上真有人会虐杀自己的子女。林一珞更惊讶于随航的反应。他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对,只是奇怪为何自己的行为会被旁人知晓。想到此处,林一珞觉得自己每一寸皮肤都在发抖。

    “我早就记事了,随航,你所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我都知道。你就是世间最无情、最狠毒之人!你枉为人夫、枉为人父、枉为人师!”

    “闭嘴!”

    “啪”!不知道这次又碎了什么东西。

    林一珞回想起随航所做的一切,觉得这人可恨、可怜、可悲、可叹。这样的疯子不知会命归何处?若自己真能将他除去,倒是做了件善事。

    “都是她自找的!我早就警告过她,谁都不可以碰醒梦,谁都不可以!谁让她明知故犯?她活该千刀万剐!”

    “你给我闭嘴!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她!”

    “啪”!

    又是熟悉的鞭打声,跟以前一样,林一珞并没有听到任何辩解,也没有听到任何喊叫。林一珞不知道随航究竟打了多久,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是自己被囚禁以来打得最久的一次。

    林一珞一贯睡眠很好,躺下去一会儿便能睡着,睡着了就不会轻易醒来。或许是这日听到的一切太过残忍,林一珞辗转了好一阵才睡过去。刚睡了一会儿,一阵刺痛突然袭上心头。林一珞猛地睁开眼睛,右手猛一拍地,往后退了几尺,坐起身一看,只见眼前蹲着一个蓬头垢面之人。密室内光线本就晦暗,此时无人掌灯,只有远处的冰墙隐隐泛着白光,林一珞并不能辨识这人的模样。

    “谁?”林一珞忍痛将匕首拔了出来,偷偷调运灵力。

    “本想趁你熟睡一刀结果你的,可惜了。你不是一向睡得很死吗?”

    “仪景?”

    “这才多久未见,连师兄都不叫了?哦!”仪景恍然大悟,“我忘了,师父已经将你逐出师门了。”

    “血口喷人!你才是毒杀师父的罪人,念之已将你的罪行揭露,你已经被赶出师门了!”

    仪景上前两步,“消息很灵啊?谁告诉你的?沈念之?该不会是随航吧?”

    “用不着你管!”

    “我可没功夫管这些,我只想让你死!”话音刚落,仪景立刻捡起地上的佩剑和匕首往前刺去。

    林一珞惊觉不妙,方才自己只顾着躲闪,忘记拿佩剑了。虽然林一珞招招致命,但拘于活动范围,十几招下来,竟没有一招击中仪景要害。为了防止仪景发现自己被困一事,林一珞还得来回走动。

    明明自己才是想尽快结束打斗之人,可林一珞瞧仪景的攻势,似乎他比自己更加着急。尽管方才的刺伤并不严重,但林一珞发现仪景老是攻击自己受伤的地方。几个回合下来,林一珞又发现了仪景的另一处古怪。他有一剑一匕首,本就占了优势,可每次却要近身作战。好几次林一珞跑到离他大概五步远的地方,他便不能准确击中自己。

    仪景一个转身,跑到林一珞身后,林一珞一闪,一脚踢他下盘,两手攻其一臂,想要抢夺佩剑,谁知仪景一仰,往后躲了过去,林一珞趁势劈过去一掌,仪景只得往后退,忽然,林一珞停住了脚步。

    仪景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林一珞知道自己已然败露。

    仪景垂下手来,站在远处,“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何沈念之已经找到了你,却没有把你带回昆仑派,原来——你根本出不去。”

    林一珞并没有十分惊讶,论心思谋略,几个师兄弟中没人能比得过仪景。

    仪景一阵狂笑,伸手在面前晃了晃,“而且,只有你出不去!”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你不止受了重伤,眼睛还有问题。”林一珞已然行至桌旁,点燃了烛火。

    忽然听到一个声响,两人都是一惊,做好迎战的姿势,却发现对方也很震惊。两人并无多言,又开始新一轮的对决。

    现在仪景故意拉开了距离,来来回回只跟林一珞比剑术。林一珞故意漏出马脚,一再失利,将仪景引至自己所在,然后全力反击。此时林一珞明显占了上风,只可惜佩剑不在自己手中。仪景见势不对,赶紧往后撤,林一珞慌忙追上去,用尽全力劈去一掌。仪景虽已退了出去,但仍受到了掌力的波及,不觉一直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到墙面才停了下来,却又立马弹了出去。一阵凉意自身后袭来,仪景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墙壁,愣了好一会儿,突然脸上扬起了笑意。仪景小心翼翼走近几步,贴在墙上仔细看了一阵。

    “你想干什么?”

    仪景似乎并没听到,用力挥剑朝墙面刺去。

    “住手!”

    “果然,”仪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果然是你娘,我记得她是叫醒梦吧?”

    “离她远点!”

    “我就说那个老不死的为何偏偏留你一命?原来你是他老情人的女儿,原来如此!”

    林一珞见仪景狂笑不止,心中不觉有些发怵。

    仪景忽然沉下脸来,指着冰墙里的人,“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随航才害死了她!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你想干什么?”

    仪景笑着看向林一珞,一剑刺入了冰墙,“我要将她挖出来,千——刀——万——剐!”

    任凭林一珞如何叫嚷,仪景丝毫不受影响,反而刺得更加用力。林一珞喊了一阵,干脆停了下来,开始调运灵力准备奋力一击。

    大概是觉得这样挖起来太过费力,仪景调息一番,一掌劈向冰墙。只见冰墙上呲呲啦啦现出几条裂纹,仪景撑在地上笑着喘了口气,顺着裂纹用力刺了进去。不多时,冰墙已被掏出了一个窟窿。等仪景终于将冰人挖出来,忍不住转头朝林一珞笑了一声。虽然并不能看清她的脸,但此刻林一珞的表情一定让自己很痛快。

    仪景一把将冰人从冰墙里拉了出来,狠狠丢在地上,“就是因为这张脸她才会这么不幸,才会被诱骗、被无视、被虐待、被杀害。都是因为你,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要干什么?”

    短短五个字就像是一把大锤,重重地敲在林一珞头上,经久不绝。这些时日自己耳力渐长,方才林一珞听得很清楚,那是一名女子的声音,而那个声音并不是出于自己。

    仪景握剑的手停在空中,紧咬的后槽牙不由得松开来,全身开始颤抖。仪景离得如此近,没有人比自己看得更清楚,方才的五个字分明是冰人发出来的,自己甚至清楚地看到了嘴唇的闭合。仪景咽了咽口水,两手高举着剑,再次用力刺向冰人。

    “仪景,你要干什么?”

    林一珞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此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林一珞实在害怕,害怕这一呼一吸都会打破心中的猜想和期望。林一珞远远地看着,地上的冰人一袭天青色衣衫,跟自己在昆仑派密室里看见的玉雕美人长得一样,似乎连衣着和发饰都是一样的。仔细看着冰人,林一珞不得不承认,跟娘亲欹枕比起来,自己的确长得更像她。

    所以,娘亲醒梦还活着!难道随航告诉自己的一切都是假的?可他为何要这样做?还为了复仇杀害了那么多人?还是说,随航后来用《三生诀》救回了娘亲醒梦?但《三生诀》不是要在人死七日内施行吗?而且随航为何要一直将她封在冰墙里?

    不对,冰人方才似乎叫了仪景的名字,娘亲醒梦应该不认识仪景才对。

    仪景没有回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滴泪划过眼角。

    冰人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眼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你……你……你是……”仪景一颗心狂跳不已。

    “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冰人徐徐坐直了身子,缓缓活动着手脚。

    “你是……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你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仪景一震,转身将冰人挡在身后。

    “孽徒!还不快滚!不要污了我的地方!”

    “急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了。十几年前我就发现了这间密室,每次陪思梦捉迷藏我都躲在这里。”

    “你——孽徒!”随航刚抬起手,忽瞧见地上一堆大大小小的冰块,仔细一看,冰墙里的人不见了,“醒梦!醒梦呢?你把醒梦怎么了?”

    仪景只是笑,既不说话也不动弹。

    随航隐约瞧见仪景身后有个人影,快步上前,忽见一个人影猛然撞进自己怀里。

    “随航师兄!”

    只这一句,随航已全然失去了自己。随航小心翼翼抱住怀中之人,连呼吸都变得轻柔了,只觉自己已经飘到云中,身处在梦里。

    林一珞尚未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很清楚事情一定非常糟糕,而接下来发生的只会更加糟糕。

    随航仔仔细细看着怀中之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抬手抚过她额前的头发,划过她微红的脸颊,握住她有些冰冷的双手,看见怀中之人朝自己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枯死的一颗心似乎又活了过来。

    “醒梦,是你吗?”只这一句就已经用尽了随航一生的力气。

    “是我,当然是我,”冰人张望着四周,“随航师兄,这里是何处?我们为何会在这里?”

    随航跟着冰人的目光流转,眼里全是笑意,“这里……这里是——”

    只听“呲”的一声,一柄长剑从背后刺入随航腰腹。随航飞速转身,一脚踹开持剑之人,并没有查看伤口,拉着冰人退后两步。

    “偏了两寸,可惜了。”

    “孽徒!”随航喘着气,用一只手运气调理,另一只手仍然牵着冰人。

    “这都是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仪景便与随航打斗起来。可他怎会是随航的对手?且不说随航多了几十年的修为,此前仪景已经在昆仑派受了重创,回到天山派又受了鞭刑。不出十个回合,仪景便败下阵来。

    随航瞥了一眼跪倒之人,退回到冰人身旁,“就凭你?”

    “那我呢?”三个字没有一丝情绪。

    只觉脊背一阵发凉,随航还没来得及转头看一眼,一个冰凉的物体已经刺入自己体内。刚才刺伤的地方并不是特别严重,可现在又添新伤,情况不容乐观。随航赶紧捂住伤口,仍旧挡不住鲜血直流。随航转身看着自己身侧之人,见这人眉眼如画、不染尘世,却笑得邪魅诡异。

    “我想,我总可以取你性命吧?”

    “你……”随航喘着气,往后直退,“你是谁?”

    “我是谁?”冰人狂笑几声,“才十几年而已,这就不认识了?曾经……我们可是同床共枕、紧密无间啊!”

    “呲”的一声,一根冰凌刺入了随航腰腹,随航不由得跌倒在地。

    “方水月?”

    “是我。”方水月挑了下眉,悠悠然走过去。

    “你……你竟然……”

    方水月蹲下来拍了拍随航的脸,抓起一根冰凌扎进他的大腿,“没想到吧?我还活着。”

    “你……你……”随航接连往后退。

    方水月缓缓从脸上撕下一层皮来。这张脸与先前那张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眉眼之间,只是年纪长了十来岁,平添了几分风韵。

    “我总有资格杀你吧?毕竟你已经杀了我一次,我也杀你一次才算公平。”方水月一抬手,又是一根冰凌飞了过去。

    随航一直往后退,鲜血跟着流了一地。

    “仪景,刚才你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事?师娘。”

    “你刚才说他掐死了我的儿子。”

    “是,是我亲眼所见。当年小师弟出生时我就偷偷躲在门外,我亲眼看见随航掐死他的。”

    “我就知道我生的不是死婴,他每天都在我肚子里玩闹,怎么可能是个死婴?”方水月抹去眼角的泪滴,用冰凌指着随航,“说!你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儿子?”

    “我说过要你生个女儿,那就只能是女儿!”

    “好,很好!”方水月随即飞去一根冰凌,“那思梦呢?你为何要对她冷言冷语、拳脚相向?”

    “谁让她长得不像醒梦?她要是能像你一样,我一定会百倍千倍对她好。”

    “像我一样?像我一样被你千刀万剐?”

    “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谁让你碰醒梦的?我说过谁都不可以碰她,可你偏要明知故犯,还妄图取代她?都是你是自找的,千刀万剐算便宜你了!”

    “可惜了,没能如你的愿。我知道你对我起了杀意,所以早就做了准备,当年你杀的只不过是我的替身而已。”方水月一阵狂笑。

    随航已经过了惊讶的时候,自从见到方水月,便明了当年自己中了计。

    “怎么?不知道我邺城方家精通易容术?不对啊,我记得成婚那年我明明告诉过你的,”方水月故意做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眼神一换,又飞出一根冰凌,“只不过我的事情你从来都不会记得而已。”

    随航干脆缩在一个角落不动,“醒梦呢?你把醒梦怎么了?”

    “她呀,早死了!你不是看着她死的吗?”

    随航深吸一口气,“她的尸身呢?我一直把她封在这里的。”

    “随航,我们这么多年夫妻,我自然会好好待你,我怎么舍得让你得偿所愿?你心上人的尸身我自然不敢怠慢,所以,我把她给——吃——了。”

    所有人都是一震,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这些时日林一珞听闻了随航的各种恶行,已经觉得惨无人道,如今又听说了方水月的所作所为,觉得简直灭绝人性。林一珞不明白他们怀揣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一片肉、一节骨头都不剩,我全吃了!”方水月说完便大笑起来,一阵接着一阵。

    “不可能,不可能!”随航快步跑到冰墙前,似乎感觉不到痛了,“她明明就在这里,她明明就在这里的!我每天都会来看她,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的!”

    “是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水月笑着抓起一根冰凌,往里面注满灵力,用力掷了过去。

    随航摸着冰墙,也不躲闪,吐出一口血来。

    “怎么样?想起来没有?”

    随航转过身来跌坐在地上。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方水月又拾起一根冰凌,拿在手里把玩,“那天只因我碰了一下那死人的尸身,你便大发雷霆,要处死我。其实,当你在外面对那个替身用刑时,我就已经进到这里把你的心上人给吃了。但凡你对我有一丁点怜惜,不用那么残暴的刑法,我本不打算吃她的,最多把她给粉身碎骨了。”

    “你……”

    “你来到密室时,我还没来得及逃走,没办法,我只能暂时易容成她的模样。没想到你竟打算将她的尸身封进冰墙里,害我被关了十几年!”

    “方水月!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我丧心病狂?”方水月狂笑不止,“你竟然说我丧心病狂?你可是将一个死人一直放在身边,每天搂着她吃饭,抱着她睡觉。你寻遍世间娶了一个长得跟她极其相似的女人,你挖空心思要把自己妻子变成她,你掐死自己的儿子,你给自己女儿取名思念她,你灭了自己妻子全族,你残害自己同门,跟你比起来我算得了什么?我只是吃了她而已。”

    仪景往后一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师娘,你……你真的把她给吃了?”

    方水月略略偏了一下头,“怎么?你也喜欢那个死人?”

    “不!不是的!”仪景慌忙摇头,“我喜欢的不是她。”

    方水月早已转过头去,“好了!跟你说了这么多,你现在也能死得瞑目了。当年你没能杀死我,今天我一定送你去跟你心爱的醒梦团聚,这样也算对得起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我记得当年你对我用的是千刀万剐之刑,放心,我不会像你那么残忍,我一定会让你死个痛快,然后——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只怕你还没这能耐!”随航站直了身子,身上的数根冰凌随即消失不见。

    方水月没有丝毫慌乱和害怕,抓来仪景手中的剑便与随航打斗起来。

    照理来说,方水月并不是随航的对手,因为她的修为全都是随航所授。可十几招下来,落于下风的却并不是她。

    随航倚着墙,大口喘着气,“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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