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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修道大会

    见得此景,林一珞和沈念之不约而同身体向后一仰,屏气凝神。

    林一珞身子一颤,“我……我……我该回去了。”

    “对!你……你还没练功呢!”沈念之四下看了看,也不知在找什么。

    “对!我今日还没练《清静经》,我得回去练了,不然……不然……”

    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林一珞和沈念之落荒而逃。中途林一珞险些栽了个跟头,幸好沈念之眼疾手快,两人手挽着手越跑越快。

    “上次回去我已经向师父禀明了师父,他应允了我们的婚事。师父说,等这次修道大会结束后,便择一良辰吉日去蜀山派提亲。”

    丝桐脸一红,又背过身去,“谁要跟你成亲了?”

    “啊?你不跟我成亲,那要跟谁成亲?”

    “你管我跟谁成亲?”

    “我不管你谁管你?难不成……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

    紫竹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拿起长剑,“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成人之美了,祝你们白头偕老。”

    丝桐本是雀跃又娇羞,还没等自己回过神来,却忽见紫竹沉下一张脸来,作势便起身要走,长剑的剑穗在自己手中轻轻划过,丝桐一把抓住。

    “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啊!”丝桐立马便去取紫竹的剑穗。

    紫竹记得当初自己只是随意打了个结,眼下却看着丝桐弄了半天也没能取下来。紫竹又等了一阵,终于没忍住,“这个……留给我可以吗?”

    “那可不成!我的东西可不送给旁人。”

    “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

    “我要绣香囊,又要织剑穗,还要练吹箫,你倒是说说,我哪儿有时间去想旁的?”

    “就是!就是啊!”紫竹傻笑两声,坐了下来。

    丝桐斜眼瞪了他一阵,觉得又生气又好笑,又弹了一下紫竹的额头,摇了摇头,“你个傻子!”

    沈念之已经在床上趟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一闭上眼就是白日里紫竹和丝桐的暧昧场景,一睁开眼就是林一珞的笑脸,可定睛一看,斯人未在眼前。沈念之就这样在床上辗转反侧,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坐起身来,披了外衫出门而去。像往日一样,沈念之出门左转,来到第一个房门,轻轻一推,门并未打开,沈念之稍一用力,还是没有反应。月色正明,已快升到中庭,只是沈念之此刻哪有心思去欣赏这些。这时他才发现,此地乃是天山派的厢房。沈念之笑着叹了一口气,行至窗前,还好窗没有落锁。

    轻手轻脚推开纱窗,蹑手蹑脚来到床边,沈念之看到床上之人睡得正酣,时不时翻个身,一颗心这才定了下来。明月早已过了中天,向西而去。沈念之满意地笑了笑,翻窗而去。

    “别动!”

    沈念之还未站定,一柄长剑已压至喉前,来人气势汹汹,剑刃已割伤皮肤。

    “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待长剑收了回去,沈念之这才缓缓站起身来,瞧了对方一眼,向外走去。

    “去哪儿?”

    “小点声!在睡觉。”沈念之朝厢房看了一眼,“许池渊,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是我天山派,我自然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那你也不能来这儿!”

    “我为何不能来?”

    沈念之剜了许池渊一眼,右手捏成了拳。

    许池渊一下就沉下脸来,“是,都是我的错。当初若不是我偷偷跟着你们,百花谷那么隐秘的地方,任谁都找不到的。”

    “够了!”

    “若不是我,师父就不会找到百花谷去,那——”

    “‘师父’?”沈念之两眼放出光来,“你说那人是你师父?”

    “是。”

    沈念之只觉一道天雷劈在身上,数年前的苦痛即将再次上演。沈念之转身就朝厢房跑去,刚迈开腿,跌倒在地。

    “你干什么?”

    沈念之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还能干什么?我要带她走!”

    “放心,我师父最近不在天山派。”

    “那也不行,我们要马上走!”

    “相信我,现在你们待着此地或许是最安全的。”

    沈念之有些疑惑。

    “往事已矣,我师父不会再伤害你们了,他现在有他的宏图。况且,当初他本无意伤害一珞,为此,我师父他——”

    “够了!我不管你师父有何宏图,此次修道大会后,我们再不会来天山,你们也再不要来打扰我们。”

    “我何时打扰你们了?这些年来我一次都没有去找过一珞。”

    “今晚就打扰了。”

    许池渊垂下眼来,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开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沈念之这才轻声回到自己房内,一宿无眠。

    第二日,正厅汇集了乌压压的人群,每一席位旁站着一名天山弟子,负责布菜斟酒。林一珞几人虽坐于末席,却并无一丝不悦。林一珞和沈念之入门尚浅,外出游历不多,听紫竹的意思,此次修道大会可谓是近二十年来最为盛大的集会。修道界数得出名号的门派全都坐于席间,就连一些刚立户的小门派也都前来参加。虽然蜀山、武当、黄山、衡山等大派的掌门并未出席,但领头的弟子也都颇有些名气。

    有一件事林一珞觉得甚是奇怪,却又不便干涉。席间,她见着不止一个负责布菜的天山弟子与来宾有所争执,有几个言辞很是激烈,更有甚者已要拔剑相向。似乎这些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多时,一个女子从后侧走来,气势凛然。只见她身着红色衣衫,衣上的金丝根根闪耀,头上簪着一支玛瑙嵌银凤钗。

    “各位掌门、各位道友好!各位不远千里前来赴会,不胜荣幸。在下天山掌门之女方思梦。家师尚在闭关,不能亲自接见,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以罗浮派杜掌门为头,好几个门派的掌门接连站起来一番夸赞,蜀山派和武当派的领头弟子挂不住面子,也都客套了几句。只有紫竹全程不为所动,另外两人也并未提醒,好像一切与他们末席无甚干系。

    跟所有人一样,林一珞舍不得从方思梦身上移开眼睛。堂上之人被服纤罗,云髻嵯峨,林一珞忍不住感慨,如此美人,岂可相负?

    “菜凉了!”

    “哦。”

    “饭也凉了!”

    “哦,”林一珞端起碗来胡乱扒拉两口,却发现自己碗里不知何时多了两块酥肉,“今天方思梦太美了!”

    “哦。”

    林一珞看了看沈念之,又看了看方思梦,“你看没看?”

    沈念之抬了抬头,“看了。”

    林一珞嚼了嚼嘴里的酥肉,“你就不觉得方思梦今天特别好看?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沈念之窃笑一声,放下碗筷,转头看向自己。

    糟糕,果然是近墨者黑。多年来林一珞已经养成了跟几个师兄分享美色的习惯,在沈念之面前也一贯如此。以前虽然沈念之已然知道自己是名女子,可那时一直只是师兄弟关系。如今,这性别转换自己一时还未适应。林一珞深知,这习惯得改!立刻改!

    林一珞看着沈念之盯着自己,目不转睛,嘴角含笑,有些摸不准这人的心情。

    “你就不想知道我觉得谁好看?”

    这话怎生如此熟悉?林一珞忍不住回想,一时之间,记忆的潮水喷涌而来。

    “你倒是说说,我跟柳含烟谁更漂亮。”

    “我已经说过了,你们俩在我眼中是一样的。”

    “你就不想知道?”

    “明眼人都知道,自然是柳含烟好看了!”

    “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柳含烟配不上‘绝色’二字?”

    “难不成……你觉得方思梦更好看?”

    “想不到最后竟是方思梦有戏!”

    “什么有戏!有什么戏!”

    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呀?林一珞的脸不禁开始发烫,收回视线,埋下头来,整张脸都要扑进碗里去了。忽地,脸和碗的缝隙里被人塞进来一截糖醋排骨。

    “留给你的。”

    “哦。”林一珞也不敢看对方一眼。

    “今日,我天山派将各位召集于此,乃是希望能选出一位盟主,自此以后,率领众人,抵御奸邪,除魔卫道。”

    一石激起千层了,方思梦话还未说完,众人便开始议论纷纷,似乎无一人苟同。

    “好好的,选什么盟主啊?”

    “修道界各有各派,互不干涉,要一个盟主做甚?”

    “如今的天山掌门本就得位不正,现在还想染指整个修道界?”

    “可笑,凭什么得听你天山派的号令!”

    方思梦坐于堂上,面色和缓,“诸位,我可没说这盟主要由我天山派来担任。不过,天山派也不是做不了!”

    “我看未必吧!”坐于尾席的一位道人站了起来,身着暗红色衣衫,四五十岁的模样。

    “这盟主,自然是技高者得了,大家比拼一番即可,不必动气,不必动气。”站起来做和事佬的是罗浮派的杜掌门,他看起来倒是比方才那位年轻好几岁。

    “比拼?谁不知道天山掌门的掌门之位是怎么得来的?嗜杀成性,灭了原本的天山一派——哼!我可只有贱命一条!”

    “如此说来,郑掌门是怕了?”杜掌门冷笑一声,“唉!也是,小门小户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若郑掌门今日命丧于此,那崆峒派岂不是就绝迹了?无妨!我们罗浮派可不怕这些,自是要挑战一番的。”

    原本那些小门派就是由掌门率弟子前来,已占得一分优势,又打算借此盛会挣得一两分声名。如今好不容易来了机会,那会轻易放弃?杜掌门此话一出,附和之声此起彼伏。

    蜀山、武当等门派弟子并未将方思梦的话放在心上,也自不想参与这些无谓的比拼。但这话一出,不参与就是承认技不如人。众人又是一番议论。

    “此次比试自是点到为止,各位不必担心。”方思梦下巴微扬,轻描淡写来了这么一句,似乎这原就是她的计划。

    有几个门派的弟子也有想发表意见的,但又怕连累自家门派,最终都将目光投到了一紫衣道人身上。这道人乃是茅山派的韩掌门,韩掌门一向醉心道法,毕生所求乃是道法合一,鲜少参与尘世事务。众人早有猜测,他此番前来乃是想与天山掌门一争高下。此时,韩掌门安然坐于右席,未发一言。

    方思梦似乎也并未打算征询韩掌门的意见,“此次前来的大多是各门派的弟子,各派掌门日理万机,不便前来。那么,这盟主的比试就由各派的弟子代表掌门比试,各位觉得如何?”

    好些人胜券在握,纷纷点头;好些人又望向韩掌门,领头的是武当派的大弟子显允,他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韩掌门,此事您意下如何?”

    韩掌门不紧不慢,面容和蔼,“也不是不可以,小辈自是跟小辈比试,我跟天山掌门切磋即可。”

    方思梦笑了一笑,“这个好说,等家师……大会之后,等家师出关,自会与您切磋。”

    “这可不公平!虽说是弟子之间的比试,可我们一门一派能有几人?此地可是在你们天山派!你们人多势众,这车轮战打下来,那还得了?”

    方思梦沿着声音望去,是一名身着红衣的崆峒派弟子,颇有几分美艳,“我们天山派三百余名弟子,此次比试只派三名弟子参赛。其余各派,你们随意。”

    这话显然是故意说给方才那名崆峒派弟子听的,可那人却不以为意,笑着望向旁边的郑掌门。

    郑掌门笑了笑,“说得好,弄影。不能让天山派一直骑在我崆峒派头上!”

    此时,一切似乎就此敲定了。林一珞远远地看着,觉得这一切似乎发生得太过顺理成章了,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三名弟子,岂不是我们都得参加?”

    “嗯。”

    还没等沈念之想要拒绝的话语,紫竹已经应下了。

    “紫竹师兄……”

    “来都来了,不能失了礼数。”

    “可是……”

    “自入门以来,你们两只同我们几个师兄切磋过,下山历练也少,今次与几个同辈切磋交流一下也是好事。至于输赢,不必放在心上。可还记得门规的后两句?”

    “记得!‘无愧天地,一往无前’。”

    紫竹朝林一珞笑了笑,“没错。遇事一往无前,尽心便可无愧,师父也不会责怪你们的。”

    沈念之忽想起临行前掌门长灯的话来,或许让林一珞磨砺一下也好。

    第二日,比试正式拉开序幕。各门派参赛人数不一,有的门派来的十余人都报名参赛了,有的则只派了五六人参加。天山派果真只有三人参赛,而昆仑派因只有三人前来,故也只有三人参加。比赛规则乃是两两对决,抽签决定人选,直至最后两人决出胜负。此次前来与会者共计二十多个门派,总共一百余人参赛,到了第三日,仍有二十几人争锋。

    因参赛者都是各个门派的弟子,大多数比试都有些无趣。林一珞参与的几场比试都觉得甚是轻松,也不知是对手太弱,还是自己修为日盛。似乎,自令丘山归来,本就充沛的灵力越发丰盈。在灵力的加持下,剑术、幻术等各类术法也精进不少。

    这日的比试林一珞略施幻术,轻松将对手击败。悠悠然将剑插入鞘中,林一珞行了一礼,笑着朝沈念之走去,当然,沈念之也是笑着看向自己。只是,不知为何,眉头微锁。

    “我很期待——”

    还未走下台阶,林一珞听见一个声音。

    “我很期待跟你比试。”方思梦微微抬起下巴,斜眼看了一眼林一珞,弯了弯嘴角,从容而去。

    “累了吗?”沈念之递来一盏茶。

    “没有。”林一珞还是接过了茶盏。

    “怎么了?方思梦刚刚说什么了吗?”

    “她说很期待跟我比试,”林一珞咬着下唇,“我就说吧,方思梦有点不喜欢我。”

    “你要她喜欢干什么?”

    林一珞一转头,四目相交,两人相视一笑。

    原本林一珞和沈念之都未想到,这场比赛自己会一路走到这里。一来,两人涉世未深、经验不足;其次,师门并不看中这盟主之位;再者,有大师兄紫竹在,比试什么的无需两人忧心。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就在决赛前的一场比试中,紫竹与丝桐相遇了。

    擂台上,一红一蓝,杀气全无,眉目流转,甚是登对。如此情意绵绵的场景,很难让林一珞不回想起前几日桐花树下的你侬我侬。林一珞咽了咽口水,抄起手来,忽地瞥见左边的沈念之也是握着剑,抄着手。心里一紧,林一珞也不敢往一旁看,还好沈念之也没有转头看向自己。林一珞咳嗽一声,咽了咽口水,默默将手放下来,却不想身侧之人也将手放了下来。林一珞只觉脸颊有些发烫,赶紧将头转向别处。

    紫竹和丝桐深情对望,气氛也不知是尴尬还是紧张。一炷香过去了,两人未说一语,也未拔剑。台上的两人仍静静地站着,似乎并不着急,可却急坏了台下的看客。

    “拔剑啊!丝桐!拔剑!”

    “关键时刻,大义灭亲,丝桐!”

    “丝桐,别辜负了师父的厚望!”

    台下师兄师姐的话语一句一句传入耳中,丝桐犹豫再三,伸手握住了剑柄。她自然知道这场比试的重要性。若能取胜,自己便可代表蜀山派进入决赛,那么蜀山派获胜的机率又多了一层。可是,她也知道,无论是术法还是灵力,她都差紫竹一截。

    一番吵闹这才将林一珞和沈念之的思绪拉了回来。林一珞张望一番,“念之,我们要不要跟紫竹师兄打打气,你看那边。”

    沈念之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紫竹师兄自有他的考量。”

    “好吧。”

    这边昆仑派远没有蜀山派那么热闹,林一珞静静地观战,也不着急。忽然,林一珞只觉背脊一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

    林一珞往后扫视一番,“我觉得方才好像……有人在盯我。”

    沈念之跟着往后看了一圈,只见到方思梦歪着头在跟旁人说着什么,“没事,我一直在的。”

    林一珞点了点头,把剑握得更紧了。沈念之轻轻将手挪到了身后,向右边挪了一步,把长剑横在了林一珞身后。

    “念之,你说……谁会赢?”

    沈念之摇了摇头,“不好说。”

    “紫竹师兄要是输了,也不好交代。”

    “紫竹师兄要是赢了,可不好交代。”

    林一珞和沈念之了然于心,相视一笑。

    “如若在台上的是我们,你说会怎样?”林一珞自己问的问题,却先自己认真思索起来,“有点难。”

    “我是要守着你、护着你一辈子的,怎会有那一天?”

    “嗯,自然不会有这一天。”

    丝桐朝紫竹点了点头,两人同时将手伸向了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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