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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期而然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尤其是蜀山派的弟子,简直恨不得冲上擂台替他们打一场。可是,就像提前商量好似的,紫竹和丝桐将佩剑扔到一旁,一人拿出古琴,一人拿出洞箫,就这样在舞台上演奏起来。

    “行歌师姐,他们……他们这是在比试吗?”

    “自然是!将灵力融入乐器之中,威力有增无减!”秦行歌扫视了一下身旁之人,“霜染,你成个亲把人给成傻了?丝桐在我们蜀山派可是数一数二的乐器高手。”

    “这个我知道,只是……”霜染往擂台上指了指,“你看这两人,哪儿有半分比试的样子。”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台下人人听得沉醉,如果不问,谁还记得这是一场比试?

    “这个丝桐,还没出嫁,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真的是——”

    霜染轻轻偏头往旁边看了看,只见秦行歌满脸笑意,双目含水。

    “怎么了?”

    忽然,身后闪出一名男子。

    霜染赶紧往旁边退了一步,行了一礼,“明流师兄。”

    吴明流笑了笑,“远远地就看见你们有说有笑,在说什么呢?”

    “也没说什么,就是替丝桐师妹着急。”

    秦行歌上前,走到了两人中间,“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没什么,随便走走。”

    霜染又往后退了一步,忽地被一双手搂在怀里。

    “你着什么急呀?丝桐可厉害得很,我们蜀山派没几个人能伤得了她。”

    霜染并未理会两人的谈话,而是转头看向从身后走来的男子,“丹枫!”

    “天山派还真大,竟没想到还迷了路。”

    “此处人多又有声响,你怎会找不到方向?”

    “也不是找不到方向,我走着走着,见风景不错,就多逛了会儿。”

    “是吗?”

    “好好观战,蜀山派只剩行歌和丝桐了。”。

    吴明流缓了缓语气,“蜀山派就只剩下你和丝桐了。”

    丹枫站到了秦行歌和霜染中间,牵着霜染的手,“待会儿我带你去看看!”

    “好!”

    两人相视一笑。

    曲子已经弹了好几首,台上之人仍未“分出高下”。蜀山派的人已经沉不住气,从第三首曲子开始,便有人走到丝桐身后开始指点。别派弟子早已失了耐心,开始唏嘘不已,一些全然不懂乐理的人开始探讨起来,说两人正是酣斗,已然厮杀上百回合。有人笃定紫竹技高一筹,有人坚持丝桐棋高一着,不过更多的则认为两人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不然为何这么久仍是胜负难分。

    可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与台上两人没有任何关系,依旧是琴声悠扬,箫声婉转。

    “啪!”

    琴声和箫声都停了。

    “输了。”

    沈念之朝林一珞点了点头,“好像是。”

    “干得好!丝桐。”

    秦行歌和一众蜀山弟子就差冲上擂台了。

    丝桐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朝紫竹笑了笑,慢慢转过身来,摆了摆手里的洞箫,“对不起,辜负了大家的厚望。”

    不知是商量好的还是实力本就如此,琴弦断了,箫管破了,两人打成了平局。不过,两人的脸上都看不出失意。

    台下众人立马垮下脸来,纷纷叹气。

    丝桐牵了牵嘴角,埋着头回到了台下。

    “方才你应该使用幻术迷惑对方!”

    “幻术……我打不过他。”

    “剑术呢?你不是挺擅长的吗?刚才你怎么不用?”

    “剑术……我应该也打不过。”

    一众蜀山弟子纷纷摇头叹气。

    “还是得怪你学艺不精。”

    “这么好的时机,真是白白浪费了!”

    丝桐也不争辩,几次三番想要隐藏心里的欢喜,却放不下弯起的嘴角。

    “厉害呀!紫竹师兄。”林一珞迎了上去。

    “还要向紫竹师兄多多学习。”

    紫竹扫了林一珞和沈念之一眼,“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厉害。”这还是林一珞第一次调侃师兄紫竹,以前自然不用,仪景和春时会轮番上阵,自己负责乐就行。而且,自己也没这个胆子。可现在仪景和春时都不在场,瞧着紫竹心情颇佳,便壮着胆试了试。

    “的确厉害。”沈念之接着助力。

    紫竹出了一口气,“后面就交给你们了。”

    “欸!”

    “欸!”

    林一珞和沈念之异口同声,看着紫竹远去的背影,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比了好几日,最后总算选出了八人参加决赛。虽然此次比赛稍显仓促,可与会者都颇为重视。大门派想要维持百年威望,小门派试图崭露头角。可谁都没想到,名门大派中就只有蜀山派和武当派各有一人杀进决赛,天山派的三人中竟有两人入选,而向来遗世独立的昆仑派竟也有两名弟子闯入决赛,剩下两人分别来自崆峒派和茅山派。

    这日的晚宴众人吃得心不在焉,有人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这日的比试,有人苦于这日的失误,有人担忧着明日的胜负,只有林一珞和沈念之坐在中间吃得甚是欢畅。

    紫竹从对面收回了视线,转头看着两位师弟,“明日的比试,你们不必太过挂怀,尽力即可。盟主之位,师父不会在意的。”

    “知道的,紫竹师兄。”林一珞喝了口汤,埋下头来。

    “师兄放心,我们会小心的。”

    “嗯。”

    紫竹的视线转了一大圈,放下碗筷,起身快步而出。林一珞觉得有些疑惑,如此珍馐美味还有心思去做别的?一抬头,只见那个浅青色身影的前方隐隐有一个粉色的身影。林一珞窃笑一声,埋下头来。

    过了好一阵,才有人坐回林一珞身旁。

    “追到了?”

    “追到什么?”

    林一珞一抬头,“许池渊?”

    “我追到什么?”

    “没……没什么,我不是说你。”

    许池渊笑了笑,“一珞,借一步说话。”

    “不必!”沈念之把林一珞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许池渊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你明日若是跟思梦交手,记得一定不要逞强,安全为上。”

    “嗯。”林一珞缓缓点了点头,觉得很是疑惑。自己自然不会轻敌,林一珞记得很清楚,师父长灯亲自讲授的第一堂课便是尊师重道、敬敌重友。在林一珞印象中,方思梦的修为并不比自己强过多少。而且在招摇山时,可是自己和沈念之救了方思梦。

    还未等林一珞想好是该问点什么,还是说几句感谢的话,沈念之却抢过话头,“你离一珞远一点,她就安全!”

    这又是林一珞另一大疑惑,为何这两人总是不对付?自己并不记得他们是何时结的仇,而且两人分明都是性情极好的人。

    终于来到决赛之日,留到此时的有昆仑派两人,天山派两人,蜀山派一人,武当派一人,崆峒派一人,罗浮派一人。依然是由抽签决定对决人选,首场是林一珞对阵秦行歌。

    许是因为上一场丝桐的败阵,秦行歌一上场便步步紧逼,剑术、幻术、符咒交替进攻,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林一珞虽尚能应对,但毕竟修炼时日尚浅,数十招下来,林一珞明显觉得比昨日吃力得多。或许是求胜心切,或许是虚荣心起,林一珞只觉心头有一股火缓缓燃起,喷涌而出,霎时间,全都汇于右手的长剑。林一珞不禁有些兴奋,握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再出剑时已全然不是以往的自己。几招下去,秦行歌已经倒地不起,林一珞似乎都有点记不清她是如何被自己打倒在地的。

    “一珞,林一珞!”

    林一珞定了定神,这次看清眼前的这张脸,“念……念之?”

    “没事吧?”沈念之抬手抚过林一珞额头。

    林一珞摇了摇头,“你怎么在这儿?”

    沈念之松了一口气,“走吧。”

    “我——”

    “你打赢了。”

    “哦。”

    林一珞迷迷糊糊地跟着沈念之下了擂台,台下却是一片赞叹。

    “没想到昆仑派的弟子竟变得如此厉害了!”

    “那还不是因为他们常年不跟别的门派来往,谁知道他们的高低啊?”

    “方才那个弟子使的是什么招式?似乎很不寻常。”

    “我看着就是普通的剑招,没什么特别的?”

    “怎么会是普通的剑招,你没见蜀山派的弟子三两下就被他打下去了?”

    沈念之和林一珞一前一后往外走,面色凝重,似乎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一珞,你方才……”

    “紫竹师兄不必担心,我带去休息一下便可。”

    紫竹点了点头。

    林一珞继续跟在沈念之身后,亦步亦趋。

    “先休息一下,今天你还没有练《清静经》吧?”

    “起床时已经练过了。”

    沈念之并没有停歇,“今天就多练两遍吧。”

    早已远离了人群,林一珞便停了下来,看了看佩剑,把剑换了只手,又看了看方才握剑的手,“念之,方才……”

    “方才离太远了,我也没看清。”

    “我就说最近我的灵力为何会突飞猛进,原来是因为它。”

    “一一,噬血封印不是想破就能破的,而且师父又用《心印经》加固了,不会的。”

    “可是方才我感觉到了,在我身体里的一股力量,一股急切喷发的力量。有一瞬间,我感觉我已经被它吞噬了。”

    “不会的!”沈念之抓着林一珞的肩膀,“后来你不是醒过来了吗?而且只是一瞬。”

    “现在只是一瞬而已。”

    “那也只能是一瞬而已!你放心,我们一起对付它。”

    林一珞点了点头。

    “师父说过,噬血封印最考验的乃是心志,宿主要用清静的心志去净化它,不然则会被它吞噬。方才你是不是求胜心切了?这才生了心魔,被它食了心志。”

    “是,方才是我一时心急了。”

    沈念之笑了笑,“没关系,我们一起,一定会有办法的。”

    “嗯。”

    林一珞盘坐好开始练《清静经》,沈念之也在旁边念出声来,这样总算是有些功效,心绪渐渐归于平和。可是,也仅仅持续了片刻,心头又开始躁动起来,林一珞已经用尽全力压制,一点效用也没有。

    只觉得额间被人猛然一点,林一珞恢复了些许神智。

    “念之,方才……方才我又……”

    沈念之抓着林一珞的手,“一一,你听我说,你不要想着压制凤凰的灵力,你要尽量安抚它。就像治理水患,重在疏导,不在阻塞。这是为什么宿主与被封印之物的联系会越来越紧密,但却不会被其吞噬,反而会修为大增。一一,我们一起,我们一定可以将凤凰净化的。”

    林一珞定了定神,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想着沈念之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待两人再次回去时,第二场比试已然结束,方思梦嘴角仍挂着笑意,抄着手看着台上的比试。

    “哟!都打了半个时辰了吧?这一场倒有些看头。”

    “一个是崆峒派大弟子,一个是天山派大弟子,这不得打个你死我活才怪?”

    “我还以为又要像方才那场一般,上来两招便演个倒地不起、下跪求饶?”

    “嘘,小声点儿!”

    “怕什么?我输得光明磊落,总比有些人胜之不武要强!”

    “人还在呢!”

    “哼!看那模样,要真是跟我比试,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嘘——这两个门派不是一伙吗?这下倒好,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这样才好看呢!”

    林一珞和沈念之听着几人的议论,大致明白了七八分。台上许池渊和弄影战况胶着,两人细心看着两人的术法偏好、剑法招式,并没有心思想其他的。

    当许池渊败下阵来之时,方思梦的脸色很是不佳,其他的天山派弟子也不敢靠近。

    “对不住,接下来就只有你了,思梦。”

    方思梦摇了摇头,“池渊师兄,师父回来定会重罚你的。”

    “是我技不如人,我自当认罚。”

    “你是当认罚,你觉得师父会相信你连崆峒派派的弟子都打不过?”

    “是我大意了。”

    “你一贯不是大意之人。”

    许池渊没说什么,见林一珞往这边而来,赶紧堆出笑来。

    “你没事吧?”

    许池渊笑了笑,“没事,不用担心。”

    “她没有担心,只是随口一问。”

    林一珞狠狠地摔了一下剑尾,正好敲在沈念之腿上,沈念之憋着哼了一声。

    “那就多谢这‘随口一问’!”

    “你快去疗伤吧,我见你方才也受了几掌。”

    “多谢!”

    林一珞笑了笑,待几名天山弟子扶着许池渊离去,这才转身欲走,忽听得有人叫沈念之的名字,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沈念之该上台比试了。

    “小心。”

    沈念之笑着朝林一珞点了点头,转身朝擂台而去。刚走两步又听到一声“小心”,却不是林一珞的方向,寻声而去,见方思梦正望着自己,满目含情。

    “多谢。”

    方思梦低眉浅笑,“念之,你……”

    话音未落,沈念之已上了擂台。

    沈念之的胜利来得比想象中的要容易,这当然得多亏长灯度给他的灵力。跟他对战的是武当派大弟子显允,也是被众人寄予厚望的门派,却轻易地被昆仑派的弟子给打败了。显允颜面扫地,下台后立马带着武当派众人离开了。

    第一阶段赛事已过,众人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如此境地,盟主之争竟然是在不问世事的昆仑派、毁誉参半的天山派和初出茅庐的罗浮派之间。众人一时竟不知该期盼谁输谁赢,似乎花落谁家都不是什么好事。各大门派的弟子已经在私下商量,无论结果如何,立马回去禀明掌门,期望各派能够商量出应对之策。

    沈念之才刚结束一场比试,跟着又是一场比试,不免有些吃力。方才弄影跟许池渊的比试并未瞧见,前面几天也未曾留意,约莫记得这名崆峒派的弟子修为尚可,但远说不上精深。虽然沈念之早已料想到这一场比试不会赢得那么容易,毕竟大家都是凭本事进了决赛,但眼前这名红衣女子的实力着实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上一场比试中,众人已经对影刮目相看,但这次又她震惊到。且不说各种法术的灵活运用,单只是剑术一项也足以是她鹤立鸡群,而她却在前面几天的比试中隐藏得恰当好处。原以为崆峒派如罗浮派一般,不知何时已然成为天山派的走卒,可如今看来,小小的崆峒派内有更多玄妙。

    沈念之不免生出几分焦虑,重新调整了心绪,严肃对待。当然,比他更为焦虑的是台下的林一珞和方思梦,两人目不转睛,担心的不只是自己下一场可能的对手。

    沈念之自然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暗器所伤,心中挂着忧虑之事,心上人又在台下看着,心里如何能静?

    “卑鄙!”

    “卑鄙!”

    当林一珞脱口而出时,发现不远处有人比自己更不忿,骂得比自己更大声。

    “怎的?这化骨钉本就是我派武器,难道我使不得了?”台上之人颇有几分得意。

    “这算哪门子武器?这分明就是暗器!”

    “我说是自然是,我崆峒派所教所学就是如此,难不成你是混入了我们崆峒派,打探了一番不成?”

    “你——”

    当方思梦还在跟弄影争吵时,林一珞已经转到了沈念之附近,“没事吧?”

    沈念之拔出身上的几根化骨钉,“没事,放心,没有毒。”

    再次出战时沈念之明显凶狠了许多,虽说不上招招致命,但每招都是朝着对方命门而去。数十招下来,沈念之找准时机,握剑直刺对方而去。弄影回身一闪,从旁刺去一剑。其实此法并不能击中敌人要害,非制敌上策,只为让敌人回避剑锋,从而让自己脱险。却没想到沈念之像是没看到一般,迎剑而上,剑指弄影眉心。

    “承让。”

    “哼!”弄影冷笑一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此非良策。”

    沈念之并没有答话,径直走下擂台,这个道理他并非不懂。

    “给你的!”

    沈念之还在台阶上,便瞧见方思梦迎了上来,“不必了。”

    “特制的伤药。”方思梦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声音也满是温柔,却见沈念之目不斜视,悄然从自己身旁走过,略过两人,走回林一珞身旁。

    “伤得不严重吧?”

    “还行。”

    “我先帮你包扎一下。”

    “快去吧,该你上场了。”

    “好!”林一珞从乾坤袋里摸出几个药瓶,“这是上次我找君生拿了药,你看着用。”

    “好。”

    林一珞一个激灵,药瓶从手里滑了出去,恰好被沈念之接住。

    “怎么了?”

    “好像有人在瞪我。”林一珞回头看了两圈。

    沈念之把林一珞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没事的。”

    “我帮他上药,你快去吧。”

    “多谢紫竹师兄!”林一珞将药瓶从沈念之手里转到了紫竹手中,又转头对沈念之笑了笑,“我走了!”

    沈念之全然不记得自己有伤在身,大抵也忘了有人正在给自己上药,目光追着林一珞流转,自近处到远处,直至一个身影打断了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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