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适才周拓被幽平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他怎么也想不到,镇守边关的幽平军竟会在此出现。无奈,最后只得带着所剩的兵力慌忙逃串。

    见兵势已颓,幽平军又紧追不舍,再拖下去定也是个死,周拓便想着放手一搏,想着以皇帝性命要挟幽平侯。

    于是绕了个小道,领兵袭杀龙辇停放之处。不知拼杀了许久,才解决了守卫在原地的御林军将士。

    那周拓走到了龙辇前,一把掀开了龙辇的帘子,里头不见皇帝的身影,就独有王廿四一人。

    周拓皱着眉头,便把王廿四叫了过来,一把提着衣他的领子,怒问道:“佑宓那小子人去哪了。”

    王廿四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瞪着眼睛,怒骂一声道:“逆贼,待皇上回来定诛你周氏九族。”

    周拓听罢怒火中烧,狠狠往王廿四的腹部踹了一脚,直把他踹到龙辇下,骂道:“你这阉竖倒是有骨气得很。”

    王廿四在龙辇下疼得直打滚,差点儿被拉辇的马儿踩到。

    周拓寻觅不到皇帝的影踪,忙想出了个办法。既然劫不成皇帝,劫那陆朔的女儿也是一样的,前些日子陆朔遣长子攻蜀,又调了近二十万中央军奔赴汉中,外甥那头的正是要紧的关头。那陆朔就一个女儿,还是中宫皇后,若是能挟持此女献去蜀中,那伪帝的脸面全然丢尽不说,自个外甥的手里也能多个筹码,怕是封赏下来不会比劫这伪帝少多少。

    想毕,周拓赶忙环视了周遭一眼,旁儿停放的都是后宫女眷的车驾,里头还隐隐传来女子的抽泣声。唯独正仪宫和寿泰宫的凤舆不在这,按理说中三宫的辇舆都应列在前头才是。

    周拓问王廿四道:“其他二宫的凤舆呢?”

    王廿四只捂着肚子,把头埋在尘土里,一句话也没有回答。方才见周拓领兵袭来,他让人去传报给皇帝之后,便赶忙把二宫的凤辇藏了起来。

    旁儿一个校官听了周拓的问,走到周拓面前拱手说道:“统领,这个卑职知道,刚才那些向咱投诚了的弟兄说,正仪宫的那驾藏在东边林子里”

    王廿四听罢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抬头看了一眼那禀报的校官,脑子里只剩下“完了”这个念头。

    那周拓听罢冷哼一声,啐了一口王廿四转头对来报的校官笑道:“这算你一功。”

    话音刚落,周围就隐隐传来了马蹄声,估计是幽平军的来了,周拓赶紧翻身上了马,朝那东边林子去。

    东边林子的一条土小沟里,正停放着一架凤舆,正是正仪宫的那驾。

    那凤舆前头拉动车驾的马儿已经放走了,车盖上面又精心覆上了几层松枝。凭着这昏暗的天色,若不是站在边上细看,还真难以察觉得到。

    而凤舆里,小容正被景琳用手死死捂住了嘴,几欲挣脱开来,似玉见罢,皱着眉头小声说道:“景琳,可以放开她了,待会闷坏她了怎么办?”

    景琳听罢点了点头,把手放开来。

    似玉看了一眼小容说道:“待会你可别再说话了,你这嗓门一开,亮堂得很,估计周遭全都能听见了,要是被坏人发现了,咱可就完了。”

    小容连忙点头,小声回道:“娘娘,奴婢保证不说话了。”

    此时天色已晚,凤辇里又没有点灯,伸手不见五指,现儿又没有人说话,寂静得很,只能听见林子里在蚊子不停的嗡鸣。突然,似玉一行人耳边突然传来寥落的马蹄声,小容听罢又忍不住说话道:“是不是咱们的援军来了……”

    话还没说完,似玉和景琳就不约而同的长“嘘”了一声,小容又只得乖乖的闭上嘴。

    周拓策马到林子里,在这长转了几圈都寻觅不到凤舆的影踪。正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听到有微微人声,像是女子的声音,便笃定是那正仪宫的凤舆。

    他循着人声而去,果真找到了那驾凤舆,便下了马,走到它前头。

    佑恒将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抽到马儿身上,马儿吃了痛,狠嘶一声,像是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那王御前适才所述那东边的林子疾蹄奔去。

    天色已晚,林里头昏暗得很,到处是高大茂密的松树,连月光都难以透得进来,他策马不知寻了多久,依旧是茫然。长向四周环视一圈,却怎么也找不到那藏着正仪宫凤舆的土沟。

    他本是带了数十骑来的,可他心里急迫,马儿骑得快了些,那数十骑竟都没有一骑跟得上的。他这才骑行了一会,身后就没有那数十骑的影踪了,恍然回神,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寻找。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听到隐隐传来有女子的哭声,佑恒皱了皱眉,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女子的哭声?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如惊弓之鸟一般,忙朝着哭声策马奔去。

    小容正抹着眼泪,抽泣道:“景琳,你说是不是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说话的,害得娘娘被坏人抓去了。”

    景琳也红着眼睛,说道:“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也都没有用了,咱们俩都死定了,待回到宫里同,八成是要发配到浣衣局去洗衣了。”

    小容哭咽道:“我才不去干那种下贱胚子做的事情,我就想伺候在娘娘身边。若是真让我去那儿,倒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景琳摇着头,含泪道:“现儿哪里由得你任性呢?我这还是往好的想,说句不好听的,若是皇上不快了,就是杀了咱……”

    话还未毕,小容又说道:“景琳,你听,又有马蹄声了。”

    景琳仔细一听,确实是有马蹄声,掀开凤舆的帘儿往窗外瞥去,只觉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低下头,悄声问道:“是不是又有坏人来了?”

    小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摇了摇头,景琳轻“嘘”了一声道:“别出声,死在这荒郊野岭的可不值当,咱们是宫里头的人,要死也得死在宫里头。”

    小容这回点了点头,只轻轻的“嗯”了一声。只听见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两个人都屏着息,心上彷佛都悬着一块大石头。

    忽然,那马蹄声戛然而止,土沟边上传来一句话:“我是舒亲王佑恒,皇嫂可还安好?”

    景琳听罢面色一喜,他之前本是在寿泰宫当差的,常侍奉在太后身边,自然熟悉这位舒亲王。

    “王爷,您快救救我家娘娘吧”景琳急忙出了凤舆里,对佑恒说道,“那贼子比您只先到半炷香的时间,应该还未走远,现在追去肯定能逮到他。”

    “什么?”佑恒听罢,心中大吃一惊,皱了皱眉问道,“皇嫂已经被劫去了?你且告诉那周拓往哪走了?我马上追去。”

    景琳仔细回想了一想,当时那贼人往娘娘的后颈劈了一记手刀,娘娘当即晕了过去,然后zhe马蹄声就往东边去了。她笃定无比说道:“奴婢记得那贼子是往西边去了。”

    佑恒点了点头,立即翻身上了马,随手向景琳抛出一个腰牌,说道:“我现儿马上追去,待会若是有人搜林子,你就把这个令牌给他们看便好,自然会有人把你们带回去。”

    说罢,他便急把马头调转了个方向,策马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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