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惑

    王妍嘴上说去找王沦,可实际上她一坐上马车就让车夫驾车去淮阴侯府。她决心去找于元菁对质。

    一到淮阴侯府,王妍气冲冲地走进淮阴侯府,全然没管身后想拦路的小仆。

    一路来到于元菁的院落,映入眼帘的是于元菁在树荫下悠闲地吃茶的画面,她怒不可遏,直接指使跟来的婢女去扇她巴掌。

    于元菁一见到王妍,立马起身相迎,可脸上的笑容僵在原地,只因她硬生生受了旁人的一巴掌。她身边的婢女想上前阻拦,可王妍带来的婢女立马拦住她们,于元菁被乳母抓住手腕,又受了几巴掌,嘴角都被打出血来。

    于元菁想要反抗,可她气力不敌乳母,只能看向王妍:“王妍,我是你的姨母。”

    “姨母?我原本将你视作我的亲姨母,可你做了什么!”于元菁不说还好,这一提醒让王妍更加不满,她示意乳母继续用力扇。

    于元菁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她委屈地哭出了声,说:“王妍,我究竟是哪里招你了?”

    还委屈,瑔儿都没有她委屈。

    “你骗我,你明明告诉我瑔儿手臂上的伤是假的,可那是真的!是真的!姨母,你好狠的心!”王妍想起那天的事。瑔儿委屈过,是她这个姐姐视而不见,是他这个姐姐被私欲遮住了眼睛。,

    “是郑漪,妍儿,瑔儿的伤真是用颜料画的,弄假成真定是郑漪所为。”

    在这种时候竟还攀扯她人,她确实讨厌郑漪,却不至于是非不分。

    父亲年轻时才华横溢,又生得一张好面容,无数女子为他倾心,她的母亲在其列,姨母又如何能够幸免。

    “姨母,你喜欢父亲吧!我就说你怎会那般好心!”王妍记得她年幼时,这个姨母对她并不算亲热,她只以为是她们相处不多;关系疏远而已。母亲死后,她们交往多了起来,姨母对她多有疼爱,她也慢慢开始相信她年少时的想法。

    可一个人的态度怎会突然转变,必有所图罢了!

    被一个孩子戳中心中所想,于元菁心底一慌,可她忽然意识到她是长辈,所处的是淮阴侯府,怎会怕一个小小稚童。

    趁乳母不备,于元菁挣扎着逃出院落,嘴里嚷道:“来人!来人!”

    见她的婢女想追,王妍出声喊停,“出丑的是她,她想去就让她去,我们去找外祖母。”说着,她领着她的婢女走向侯夫人的院落。

    一见到侯夫人,王妍瘪嘴,一脸委屈地开始告状,说姨母不知何故掐瑔儿的手臂,弄得他嚎啕大哭,她回家后看到王瑔那触目惊心的痕迹,实在气不过,这才小小惩戒了一下姨母。

    “不是,才不是这样!”于元菁抚着红肿的左脸,泪眼婆娑地闯进来,“母亲,女儿没有做过。这王妍不敬长辈,您可一定要“好好”责罚她。”

    侯夫人一个眼神让于元菁安心,她拉着王妍的手,问:“妍儿,你从何处得知瑔儿是元菁所伤?那分明是郑漪所为,瑔儿受郑漪哄骗,选择包庇她,竟指证那伤痕是我所为。”她委屈落泪,手持巾帕拭泪,“我是她的亲祖母,我如何会伤害她?偏偏你的祖母偏袒她,竟骂了我一通。”

    妇人饱经半生风霜,从没在小辈面前露出脆弱,王妍何曾见她哭过,心中不由地信了祖母的说法。

    “那女人心机真是深沉!她先是取信你的祖母,然后蛊惑瑔儿,让他对她言听计从,之后顺势挑拨你与我们的关系,让你孤立无援,让你失掉父亲宠爱,如此,王府四房还不是她的囊中之物。”

    王妍看着祖母,心中暗暗认同她的说法。自那女人入府,父亲总是罚她,肯定是郑漪背后搞鬼。

    侯夫人将王妍拥进怀中,哭嚎:“我可怜的外孙女啊!原以为娶进门是一位名门淑女,没有到竟是一条毒蛇。”

    王妍深恨,恨郑漪善于伪装,更恨她轻信郑漪,她走到于元菁身前跪下,向她认错。

    “姨母,是妍儿冲动,对你不起,要打要罚,妍儿···绝无怨言。”王妍表明她认错的态度。

    于元菁心中本就气愤,如今王妍跪下认错,她心中舒爽,正抬手准备赏她一掌,可她母亲用眼神示意她宽恕王妍。

    她忍住愤怒,抬手扶起王妍,说:“你也是受人蒙蔽,姨母不怪你。”说话间,牵动她的嘴角,没忍住轻哼一声。

    王妍看她疼痛的脸,心中悔恨交加。

    “姨母,对不起!”这声道歉王妍说得真心实意,“来人,去请府医。”

    王妍愧疚难当,放低身段在于元菁身旁伺候。

    此时,于元菁忽然觉得王妍这般小心翼翼地伺候她也不错,不再怨怪她的母亲。

    于元菁在王妍的耳边抱怨了一会儿郑漪,后来,淮阴侯府的仆人进来传话,说王大人在府外等她回家。

    王妍喜笑颜开,当即跟着那小仆离开。

    于元菁想要去见见王沦,可她顾忌脸上的浮肿,没有跟去,不过心里是怪上了王妍。

    “阿耶,你怎么来了,是特意来接女儿的吗?”一见到王沦,王妍兴高采烈地跑过去。

    “为父可不知道你来了淮阴侯府。只是在府外看到家中的马车,询问之下得知你也来了,以后,凡事多想几步,不要说傻话。”

    王妍嘟嘴,很不满意父亲不是来接她。

    “我来外祖母家还不是因为郑漪···”看到王沦面露不满,她立马改口,“母亲,是母亲,母亲用戒尺打女儿,打得可狠了。”话音未落,她伸出被郑漪打过的手掌,“您看!”

    “今日,女儿既没招她也没惹她,她竟直接叫人把女儿抓起来,那戒尺一下一下,可疼了。”昨日惹得,不能算在今日,她可没有撒谎。

    王妍不敢骗他,王沦有这个自信,他说:“我回去问问她,若是你犯事,我可不会轻饶。”

    “阿耶,女儿现在竟不清楚您是谁的父亲了?”王妍心里明白,若是父亲知晓她做过的事,她一定受罚,只能寄希望于她和父亲的骨肉之情能敌过他们之间的夫妻之情。

    “你在说什么傻话!”王沦宽大的手掌落在王妍的手心。

    这一下,疼得王妍大叫:“还说不是,自母亲进府,你就总是罚我!如今还打我!”

    王沦被王妍的逻辑逗笑了,说:“我当初为何罚你你一清二楚,如今可别装糊涂,若是不服,我们再辩辩。”

    对于和王沦辩论王妍是心有余悸,她面露怯色,抱怨:“您就会欺负我,女儿恨不得从没读过书。”

    “当初可不是我让你读的。”

    王妍咬牙!又是这个理由!她总是败在这个理由之下!

    无力之下,王妍只能在一旁玩手指。想明白后,她戳着手指,一脸忐忑地问:“阿耶,你是相信女儿一点儿,还是更相信母亲!”

    “我更相信证据!”

    王妍又说:“若证据是假的呢!人都有私心,若证人徇私,又该如何?”

    “你有什么想说的,大可直言。”

    王妍对王沦转述了侯夫人告诉她的话。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秤上标刻着衡量标准,衡量标准是主观的,而心更是偏的,他更会影响判断。妍儿,要想看透一个人,不是听旁人对你说什么,而是看他做过什么。你也大了,明日便同你母亲一起去学习如何处理家务。”

    “必须要去吗?”王妍睁大眼睛扮可怜。

    “必须要去!”

    王妍失落,继续玩手指。

    见王妍开始反思,王沦满意地捋着长须。

    王妍瞥见王沦的动作,心中想到她的母亲。

    母亲对父亲一见倾心,绞尽脑计嫁给父亲,可父亲的倾心者甚多,她本就体弱,为了维持心中这段无瑕的婚姻,耗尽心力,最后不支病倒,也是那时,她的父亲开始蓄须。

    其实父亲是在意母亲的吧!王妍心里想。

    忽然听到高亢嘹亮的吆喝声,王沦打开厢帘,吩咐车夫停下,他下车走向糕点铺子。

    他曾听人说起过这家铺子,这家的招牌糕点香甜软糯,尝之不忘,回味悠长。

    王妍好奇地探出脑袋,看父亲走向糕点铺子,她面露喜意,一脸期待。

    等王沦回来,手上拎着各类糕点,王妍更是开心,笑嘻嘻地等在原地,甜甜唤道:“阿耶!”伸手就要去拿。

    王沦只递给她一份,剩下的他放在怀中,显然不打算给王妍。

    王妍坐回去,迫不及待地打开油纸包装,张大嘴直接塞进去一枚,细细咀嚼后发现味道不错,又放进去一枚,等她吞咽后看到她的父亲正看着她,她低着头看着油纸里仅剩的两枚,心中不舍,可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她伸出手,说:“阿耶,你要吗?”

    车厢内弥漫着糕点的香甜,王沦虽然不想吃但还是咽下一口唾沫,他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拒绝了王妍。

    王妍窃喜,又往嘴里塞进一枚,王妍嚼着糕点,看着手心仅剩的糕点,很是不舍,眼珠一转,瞄上王沦怀中的糕点。

    她吞下嘴里的食物,可怜兮兮地望着王沦,说:“阿耶,女儿没吃饱,您可怜可怜女儿,再给一包吧!”

    王沦的指节轻叩桌面,警告:“食之有度!”

    王妍不理,又塞进嘴里一枚。

    嘻嘻!她有钱,她明天就让人去买,一定要吃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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