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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动积分33102105，排位160。明晃晃的两个数字一上一下，是照朝这次活动的最终排名和分数。

    ……真想把“6”的那一竖抠下来嚼吧嚼吧吃掉啊，照朝恨不得把排名数字上盯出一个洞。半天都快过去了，现在再看到活动结算的界面显示，她还是觉得血压拉满喘不上气。

    毕竟是排球主题的作品，TTD的活动结果UI也是仿照现实里的电子计分板设计的，春高和V联盟这种正式比赛都是如此。而数字也是采用液晶显示的风格，数字5和6就差一个封口的小竖笔画。

    也不知道怎么就能这么寸的，尤其是那个“160”，简直像是在嘲讽她……照朝干脆把自己的额头抵在日向的肩膀上，用力地闭了闭眼睛。

    “……”日向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扭头用鼻尖蹭了蹭照朝的脸。他把照朝的手机换到另一只手，空下来的手掌也轻轻碰了碰她，摩挲了一下她的耳朵，“照朝……？”

    嗯了一声的照朝抬起头露出脸，弯弯嘴角努力调动面部肌肉，扯出一个大概是不怎么好看的苦笑来。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也往年轻男人身边更紧地贴了贴；对现在的她来说，似乎只有这么紧紧地靠着日向，才能找回一点直面结算结果的勇气。

    昨天晚上、或者说今天凌晨，明明不过半天而已，照朝却感觉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结果一分钟没出就得一分钟揪着心惦记着，进去洗澡也洗得不踏实，她草草地冲了个大概、头发也没擦，浑身从头到脚还都在滴水就披着个浴巾蹦了出来——

    然后就见证了这个让她差点过呼吸了的最终宣判。虽然只瞄了一眼就丢开了手，但这两个有零有整的数字，照朝估计自己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两个冷冰冰的数字旁边就是领奖励的入口，上面显示着一颗大大的红点，就好像在吸引着看到它的玩家去戳一戳。日向的手指也在上面徘徊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按下去。

    “没关系啦，可以点的。”照朝握住年轻男人的手，两个人一起按下了“领取活动奖励”的按钮，又在弹出的对话框上选了确定。

    首次上线的排位活动，拿到的奖励卡当然是没有入手过的。手机屏幕一暗又一亮开始播放卡片动画，缤纷的光影效果之间隐隐成形的身影就是本次活动的五星卡，也就是《流星☆ATTACK》那位黑毛男二。

    活动结束之后照朝就没再点进去论坛看八卦——她没再给游戏有关的东西一丁点多余的眼神，怕自己心梗发作当场暴毙。但当时订阅的论坛热帖推荐还没有取消，浏览器弹出来过推送、所以照朝知道，这次活动从参加人数、一卡卡位、满破档线、增长速率等等，都是全面开花地创下了新高……

    一般来说，这种排位活动的最前排都会有各种各样的表演艺术，比如有人会用改玩家名字来玩接龙，而有的人会特意挑个整数或者角色的生日，用控分的方式来展示厨力。

    想干这种事情光有钱有时间还不够，最重要的是得有惊人的、打持久战的耐心，对照朝来说就完全是另外的领域了。这次的前排氪佬选择的整数是一亿，并且更恐怖的是，打到了亿级档位的大佬一共有九个人，这位漫画男二也因此在标志着满破分数线突破千万的“千万男人俱乐部新成员”之外，又多了一个“九亿男人”的新封号。

    漫画里主角校的制服也是和乌野一样的黑色学兰，穿着短袖衬衫、下摆扎在长裤里的男二出现在屏幕上。这个男孩平时是有点小臭脸的，这回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手里举着橡胶水管像是在和什么人打水仗，身上的衬衫也被打湿成了半透明。

    TTD的画风模仿了宇内老师的风格，又根据手游的受众进行了一些调整，画面质量、尤其是五星卡的完成度还是相当高的，如果照朝没在玩的话，网上冲浪的时候刷到图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就是有精美到这种程度。这张卡的卡面CG画师似乎也下了大功夫厨力全开，即使还没点开大图，被水打湿的校服衬衫也能隐隐约约地透出身体的蜂蜜色……

    看起来确实挺诱人，照朝不由得想起了看宣传PV的时候刷过去的那些“PRPR”“:PPPP”的弹幕。只不过最想要的没有得到，也不知道她和前面那九个人、尤其是第151名比起来，到底是谁更加心梗呢。

    或者还是第151名更加心梗一点？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又有日向在旁边，照朝的怨念也稍微减轻了一些，年轻男人点进去翻看具体的分数排位榜她也没有阻止。

    打这次活动的人估计都把家底搬出来了，排位分布也是真的密集。照朝这次的160名能让她拿到四张排位五星卡，最终分数是三千三百多万，单看数字其实也挺恐怖的，至少在上次活动绝对可以横着走；但这次活动里，从没有退出满破争夺的180名左右开始就是这个3300万的数量级，往上经过了150段、100段和50段都是如此，一直翻到40名之内，总分都没有突破3400万。

    160名也好，180名也罢，按这次活动的规则，从151名到600名都是四卡。这个档位也是两期分化最严重的档，因为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不参与这次满破争夺的，600名的档线也一下子就掉到了千万以下。

    尤其那个151名，照朝自我代入了一下估计要吐血。这位和满破线就差几百分，都够不上一场夜场或者GS、甚至一场普通场的分值，几乎就是一次比赛得分上下波动的范围之内，结果就和满破失之交臂——

    不不不，这有什么可比较的，还同情起别人来了，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还没有得偿所愿，她难道就不吐血吗？照朝正准备收敛一下自己毫无意义就开始泛滥的同情心，突然听到身边的日向小声地说了句话。

    “……照朝喜欢他吗？”

    年轻男人这短短的一句讲得很轻，不过还是被照朝捕捉到了，也提醒了照朝她走神了的事实。手机显示的游戏界面已经从排位结果切了出去，换成了存放卡片的休息室，画面停在那张【泳池夏日】的卡片上，被日向点了一下，开始播放卡面语音。

    “——啊、你这家伙，是呆子吗，看我的！”

    年轻的男孩毫不客气的声线，从声音到称呼方式都有种微妙的、没来由的熟悉——这样的碎片想法飞快地掠过心头的时候，日向也正好扭过头来，那双漂亮的琥珀色几乎是眼睛都不错地望着她——

    “是因为没有拿到他……他的满破，”年轻男人念了一遍漫画男二的名字，眼睛里盛着一点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照朝才这么不开心吗？”

    ……等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她可是为了日向的外观才拼死拼活地下场打活动的，这最重要的事情反而没说啊？照朝诶了一声刚想解释，目光落到还显示着刚获得的五星排位卡的手机屏幕上，心思突然一动。

    漫画的男二本身就是黑短直，那头黑毛因为湿了水变得更加柔顺。男孩眯起一边的眼尾微微上挑，虹膜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一种美丽的、海一般的深蓝——

    “才不是啊！”笨蛋、都是笨蛋，她也是，日向也是。意识到日向在想些啥的时候，照朝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抢过手机，一通乱按点进活动介绍页面，把联动角色日向中学外观的宣传视频翻了出来，点了播放又狠狠按了几下音量键，几乎要把手机举到年轻男人的鼻尖上，“是这个、这个啦！”

    “——最顶端的风景，是怎样的呢？”

    视频声音开得太大，拿在扬声器附近的手指都被震得有些微微的酥麻。少年日向的声音响起的瞬间，照朝清楚地看到年轻男人睁大了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瞳仁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空荡荡的楼梯间仿佛自带混响效果，男孩每一句的独白都回荡着若有似无的回音。尤其她的面前还是这个真正的、成年人的日向，照朝更是有种身处科幻电影之中的微妙感觉，似乎下一秒就要穿越时空——

    “喏，就是这样啦……”PV播放的全程，照朝就这么保持着举着手臂擎着手机的姿势，直到进度条跑到尽头。她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刚想收回胳膊，却连手带手机被日向捉住了。

    “这个……”明明视频已经完整地看过一遍了，日向却还是愣愣地问了这么一句，连握住她的动作都像是下意识的，“是、我？”

    “对的，就是翔阳没错哦。”毕竟十几年过去了，再去面对当时的自己，任谁也会心潮激荡的吧。照朝很能理解此时此刻的日向一定要和她确认一下的心情，点了点头帮年轻男人科普，“这个外观是全服限量150套，就跟刚才那张卡的满破线是一样的——”

    获取方式、使用方法还有其他的一些杂七杂八，照朝如此这般地把〖中学的回忆〗相关的花边如数家珍地讲了一遍，声音却越讲越小。

    这么口若悬河振振有词的，最后难道不还是没拿到吗？已经准备散去的怨念又开始累积了起来，照朝清了清嗓子，想要酝酿个轻快一些的语气重点强调一下“拿了外观就可以当成卡片编队上场”的事，攥着手机的那只手背上却突然落下了温热而柔软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