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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局者迷

    在这山谷里的夜色中站一夜任谁也会寒气入侵。翟星被纪相离带进屋后,竟看到纪相离亲手为她煮茶,显然这是从来没有也从来不敢想的事情,她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杯茶,看着氤氲的雾气,一时间竟有些走神。

    “快喝了,暖暖身子。”

    “是。”

    纪相离看着翟星,伸手碰向她的额头,却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停住了,很快又恢复了自己往日的淡漠神情。

    她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喝完这杯茶,就去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武林大会绝不能有任何差池。

    翟星敏锐的捕捉到气氛的变化,将手中热茶一饮而尽,匆匆道别。

    她就知道,母亲还是讨厌自己的。她方才居然还在期待她能重新关心自己,在她眼中,自己甚至不如玉红书重要。

    她担心着沈听不知如何了,昨夜的疼痛虽过去了,但今日精神肯定不大好,于是她从药房配了些补身体的,煮好来到沈听门口时,见门窗大开,晌午的阳光透过树荫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斜斜的穿进屋内,撒在屋内尉风与沈听身上,明朗璀璨,只是二人表情却都不太美好,眉头拧在一起麻花似的,想也知道是在发愁摧心丹的问题。

    “别担心了,我去找过谷主,她已经松口,待武林大会结束,便给你解药。虽然要到了缓解疼痛的药,但她只肯给我一颗,你省着些吃,多少会减缓一些。”

    二人顺着话音寻去,翟星身披日光,端着刚煮好的汤药,还有一个小巧的琉璃瓶子,想是装着缓解疼痛的药丸,只是背光的面部暗沉沉的,让她本就消瘦的脸上显得格外没有血色。

    早上两人是在墙外偷听,没看到翟星脸色这么差,想来也是,外面更深露重,她在院子里站了那么久身体怎么受得了。沈听赶忙起身接过汤药,扶翟星坐下,“阿姐,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你昨夜疼痛入骨,一定没睡好,我给你煮了些补身体的,快趁热喝了。”

    沈听本就感动于翟星为自己深夜求药,现在又得知她片刻不歇的担忧着她的身体却全然不顾惜她自己,更是感激的拉住翟星的手道:“阿姐,你别只顾着我,你在院中站了一夜,也疼惜一下自己的身子。”

    翟星一愣,“你知道了?”

    沈听与尉风对视一眼,二人本就打算等晚些去找翟星的,也不打算瞒着她。

    “阿姐,你与纪相离的对话,我们都听到了。”

    翟星身子明显的一僵,自嘲道:“你们都知道了啊,你们也想不到,我竟会是纪相离的女儿吧。”

    “阿姐,究竟怎么回事?”

    翟星起身踱步让自己不至于那么尴尬,“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不得母亲宠爱吗?我早就习惯了。”

    “天下母亲无不爱惜自己的骨肉,可她对阿姐却那般冷漠,全然不放在心上。”

    沈听忽然想到二人初到砚城月下对饮那日,翟星曾提过她的母亲,“你说过,在你小的时候也曾感受过母亲的温柔,可你长大了她却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中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昨夜......翟星又想起那个女人的声音,但她将此事隐瞒了起来,而是细细回想着曾经,实在太久远了。

    “七岁生日那年,我记得清楚,那天本来和母亲与田姨约好一同出谷为我庆生,平日里没机会出去,我便央求母亲在我生日那天带我去外面玩,田姨待我也好,便帮着我说话,母亲便答应了。只是那次出了变故,从外面回来之后,母亲就开始闭关,再等到她出关已又过了月余,从那以后,她便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田姨?”沈听精准的捕捉到这个第一次听说的名称。

    “田姨是母亲的好朋友,从我记事起,她就在谷中了。只是那次一同出谷发生了意外,田姨丧生在一群流寇手下,母亲好不容易才带着我逃出来。”

    “田姨死了?”

    “没错,我亲眼看到她死在我和母亲的脚下。”

    “阿姐,这个田姨,什么来历?” 沈听一边问着,一边感到尉风的视线,二人对视间,默契的知晓心中皆有一个不妙的猜想。

    翟星明显一愣,“你怎么对她感兴趣?”

    “就是觉得奇怪,从前从未听你说起过,这次提到也是与你母亲的转变有关,便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既然你们问了,我也不瞒你们了。田姨,与流夕山有关。”

    流夕山?

    早已料到二人会震惊,翟星继续说道:“母亲外出时偶遇寻死未果的田姨,将她带回谷中替她养伤,两人投缘,她便留在谷中,与母亲以姐妹相称。她对我也很好,总是给我做漂亮衣服,只是毕竟不是母亲,总做的小些,我没法穿,再后来,她便不做了。”

    “我一开始好奇,便问母亲,为什么田姨总是给我做不合身的衣服?母亲说,田姨也有一个女儿,比我小些,许是太过思念,让我体谅些。”

    “女儿?流夕山?你说的该不会是......”

    “正是玉红书。田姨,便是原先的玉夫人——尹定思。”

    “我师娘?”尉风大惊:“师父说,师娘当年生下玉红书不久便被人暗杀,按你说的时间,对不上!”

    “江湖上是这么说的,尹定思生下女儿便被暗杀,但田姨和母亲说,是玉诵年另有新欢,找了人暗杀自己,做了场戏,她早已看出玉诵年的歹毒之心,早早吃了假死药,才逃过一劫。但逃出之后,又心灰意冷,才想寻死了结余生。”

    “不对!师父对师娘一心一意,师娘遇害后,师傅从未停下寻找凶手,这么多年身边也从未有过新欢,只有师娘的画像陪伴左右。怎么可能会因新欢而杀师娘呢!”

    翟星皱眉,“原以为是玉诵年负了田姨,那她,为什么要骗我母亲?”

    “先不说她为什么骗你母亲,现在看来当年尹定思生下玉红书后被人暗杀,但她并没有死,非但没有死,还被你母亲偶遇相救,在无妄谷安身多年并以姐妹相称,之后又在一次外出时被害,从那次之后你母亲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吗?”

    翟星想了想,点头道:“没错,是这样的。我想母亲可能是因为田姨的死而受到了些刺激,才会像变了个人似的。”

    尉风:“那之后呢,你怎么会去浮雨?比我去时还早。”

    “母亲出关后,传授我一门武功,便是《碧血裂帛》,坎功与离功共进,她待我空前的严格,我又十分想得到她的夸赞,努力学会碧血裂帛功,待我学会后,她将我叫到跟前,告诉我,她很想念田姨,想要我替她去看看田姨的女儿,替田姨守护她。于是,我便去了浮雨常去收些洒扫工的地方,寻到机会便进去了。”

    “让你去照顾别人的女儿,可当时的你也还是个小孩子啊!天下哪有这样的母亲?倒像是她玉红书的母亲!”

    此话一出,翟星面色惨白,沈听暗恨自己怎么口不择言,将这种话说出口来。不论真假,这话对翟星的打击都是极大的。

    “阿姐,对不起,我胡说的。”

    翟星拍拍她的手道:“虽然母亲待我冷淡,但当年我们亲眼看的田姨死在我眼前,母亲一向将田姨看做亲姐妹,田姨也曾对我很好,母亲受些打击也是可以理解的。而我,我是该帮她对田姨的女儿好些。”

    尉风试探道:“你就从未没怀疑过?”

    “怀疑?”

    翟星定定的看着尉风,好笑道:“怀疑什么?你是说,怀疑我的母亲是假的?那是我的母亲,即便她性情大变,容貌或许可以作假,但她的习惯不会变,她爱用清晨的露水煮茶,爱穿牡丹纹样的裙子,她喜欢下雨,喜欢吃菜,不喜欢吃主食,喜酸,不喜甜。这些习惯,她一直保持着,你说,她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可尹定思在谷中待了许多年,与你母亲朝夕相对,想要学会她这些习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沈听还要劝说时,被尉风拉住制止,他小心思考着措辞问:“阿姐,碧血裂帛功是需要水奴的,你当时练功的水奴,可都是谷中弟子?”

    翟星紧握拳头,点头:“是。”

    “也就是说,谷中弟子多被当做水奴,没了之后,又新添了许多新人,对吗?”

    翟星似乎不愿再回想那时的场面,眉间埋藏了许多年的痛苦与恶心仿佛要冲破意识将她裹挟。

    沈听继续问道:“她与你母亲,身形又是否相似?”

    她没再回答,努力按压住那种不快,“阿风,阿听,我有些累了,过两日就是武林大会了,可有的忙,这两天得好好休息,你们也早些休息。”

    说罢她将药瓶塞进沈听怀里后几乎是夺门而出,看着她仓皇而去的背影,沈听担忧着对尉风说道:“我们怎么才能帮她?”

    “你是不是也在怀疑?”

    看着沈听慎重的点头,尉风心里计较着此事牵扯,考量着他们对纪相离与尹定思身份的猜测,道:“或许,只能找师父,若真如我们猜测,现在的纪相离就是尹定思,也只有师父能揭穿她了。若真如此,那么此次武林大会,恐生变故。”

    “你师父那边就交给你了,明日我再去找阿姐说服她,尹定思费尽心思将众人约到无妄谷,一定有什么阴谋。”

    二人商议好便各自分开了,此事重大,又关于翟星,他们两个人都是愿意全心全意的去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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