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

    祝青禾早知道陈大人是不会死心的,本来她还有些担心,等到看到陈大人阴着一张黑如锅底的脸时,她倒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沈无魅没有中他的计。

    “我倒是小瞧了你们。”陈大人背着手站在牢门口,两个打手走了进去,架起了祝青禾。

    “你们要带我去哪?”祝青禾大声问,可是没有人回答她。

    迅风崖。

    沈无魅突然停下了脚步,奎哥扭头问他:“怎么了?”

    沈无魅目光掠过高耸的峰尖,一队暗鸦扑簌簌从上空飞过,带来阴暗的不详气息。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祝青禾给传染了,他摇头甩掉脑子里的迷信思想,开口:“继续走吧。”

    他们此行是为了去找苗苗的下落,这些日子沈无魅没闲着,把陈大人这几年的事情都翻了个底朝天。

    除了一堆贪腐的证据外,他还有意外发现。

    这陈大人可不单单是个尚书那么简单,他竟然背地里还和外邦人有联络。要不是可以充当证据的那些书信都不见了,治他个通敌叛国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沈无魅也找到了陈大人和外邦人联络的秘密地点,他觉得苗苗很有可能被他们关在那里。

    奎哥不太懂这些,但是听说苗苗可能在那,一刻也呆不住硬要跟过来。

    莫武被留在打铁铺子里接应,他们二人则来到了迅风崖。

    迅风崖是郦城的边界线,这道山崖绵延巍峨,隔绝了郦城和外邦,两边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崖旁是一处溪涧,临着溪涧也有人家,屋舍稀疏空旷,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可以说这里根本就是未被开发的地区,在这种地方建屋子府衙都懒得管。

    只是住在这里很需要勇气,正常人是不会选择住在这种鲜有人知的地方的,既不安全也不方便。

    如果陈大人抓苗苗真的是为了炼制“婴灵”的话,那这里确实是一个很适合的地方。

    二人刚走近一间竹舍,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女子崩溃的叫喊:“你们不要再逼我了!”

    奎哥神色一紧,“是苗苗的声音。”随后直接冲了过去。

    沈无魅:“……”

    一个两个的,他怎么摊上的都是这么不冷静的人啊。

    奎哥真不愧是打铁出身,轻轻松松就把扑上来的几个男人抡倒在地,沈无魅跟在他身后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奎哥进了屋,一眼就看到跌坐在地上满面泪痕的姑娘,熟悉的面容,可不正是苗苗。

    苗苗也震惊了,愣了一会开口叫人:“奎哥,你怎么在这里?”

    奎哥见到心上人,顾头不顾尾,一个之前被奎哥打倒在地的打手鬼鬼祟祟的举起棍子照着他后脑就要砸下去。

    还是沈无魅在身后给了那人一脚,送他去墙角歇着了。

    沈无魅靠在门框上,扫视了一眼室内,屋里本来也没有几个人,饭菜随意的摆在桌子上没有被动过。

    值得注意的是,那位苗苗姑娘身边摆着一只白色的瓷碗,里面一片干涸的红色。

    看着像是鲜血。

    所以那“婴灵”的炼制,竟是需要鲜血的么,沈无魅思索了一会,未果。

    果然这种事情,还是祝青禾比较专业。

    毕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赛半仙”先生。

    奎哥把苗苗从地上扶了起来,苗苗姑娘看起来气色不太好,披散在身后的小辫儿也毛糙糙的,她身上的衣服也和普通姑娘穿着的飘逸似仙的裙衫不同。

    是粉紫色的短褂上衣和黑色的襦裙,脖子上还戴着一个银色项圈,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倒是有些异域气质。

    “你就是苗苗?”沈无魅问。

    苗苗迟疑的看了一眼奎哥,“这位是?”

    奎哥语气竟然难得的温柔:“苗苗你不要怕,这位是沈大人,他是个大官,会为我们做主的。”

    “你放心说,害你的人究竟是谁。”

    苗苗却很害怕的低着头:“不,我不能说,你们是斗不过他的,还是快走吧。”

    她推着奎哥,想让他快点离开这里。可她那点力气,奎哥自然是不可能被她推动的。

    “苗苗,你怎么了?我现在站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再伤害你了。”奎哥拧着眉头,不明白为何苗苗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到底是什么人让她如此忌惮。

    沈无魅却平静得出结论:“是你们的族人吗?”

    苗苗抖了一下,没说话。

    沈无魅早就在怀疑了,按理来说,陈大人一个尚书,和什么“婴灵”等阴损之术根本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可能会想到用这个法子去复活自己的儿子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因为儿子去世神志不清相信了这件事,那他又是怎么知道苗苗的身份的。

    苗苗的身份,就连和她最亲近的奎哥都只是一知半解,不甚清楚,身居庙堂高位的陈尚书又如何得知。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陈尚书他本来就知道这件事,因为他就是苗苗的族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层关系,他才能成功的把苗苗骗出来。

    可怜的苗苗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亲近的族人,没想到却落入了他的陷阱之中。

    沈无魅说完自己全部的猜测之后,周围沉寂了片刻,突然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

    陈尚书脱去了官袍,穿得是和苗苗一般的服制,银灰色的短褂和黑色的宽腿裤,银色的头环宛如灵蛇般盘旋在他的头顶。

    此刻的他,再也不是那副文雅清儒的文官模样,而是彻底找回了自己外邦异族的身份。

    “沈大人,又见面了,不得不说,你的猜测很精彩,也很准确,看来京城的确是人才辈出啊。”

    沈无魅眸光冷淡,根本不想理他。

    陈尚书却毫不在乎他的冷淡,他的眼神邪恶扭曲:“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

    “我儿子的复活,就靠你们了。”

    苗苗却突然大喊一声:“堂叔,你别执迷不悟了,婴灵根本就是一个噱头,人死是不可能复生的。”

    “你闭嘴!”陈尚书眼神阴狠,“苗苗!堂叔待你不薄吧,当初你说你不想呆在族里,想去看看外面的天地,是我放你走的。”

    “可是你呢,耽于情爱修炼懈怠不说,堂叔只是想让你帮点小忙,你都不愿意。”

    苗苗摇头:“堂叔,我不是不想帮你,可是婴灵真的是禁术,但凡使用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可是族内禁术啊。

    “那又怎样?”陈尚书不屑一顾,“下场不下场的,我根本就不在乎。”

    “我只想救回阿坤。”

    沈无魅冷眼看陈尚书疯魔神情,忽然开口问:“陈士坤是怎么死的,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陈尚书瞪着他,“你们包庇杀害我儿的凶手,让他枉死!”

    沈无魅冷笑:“明明是陈士坤自作孽不可活,玲珑当年是怎么死的,还有那些受他欺辱自尽的女子。”

    “你儿子死有余辜!”

    陈尚书死死瞪着他,好像下一刻就要扑到他身上狠狠咬死他。

    沈无魅却依旧神色淡然的说出刺激他的话来:“陈士坤的死说到底是你教子无方,若是你好好管教你的儿子,他又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陈尚书胸膛上下起伏,缓了一会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平静下来。

    “随你怎么说,现如今你们都在我手里,一个也跑不了。”

    陈尚书轻轻颔首:“哦对了,你不是喜欢那个算命的吗,我把她带来陪你了。”

    沈无魅猝然抬眸,陈尚书朝门外喊了一声:“把人带进来。”

    祝青禾被带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沈无魅。

    二人对视了一会,看清沈无魅眸中的担忧焦急,祝青禾慢慢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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