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阿黛,多吃点,你看你瘦了多少。”银洛哈给黛尔夹菜。
黛尔低头道谢:“多谢公子。”
出门在外,她只叫银洛哈公子。银洛哈倒是挺喜欢这个称呼的,比那冷冰冰的王子殿下好听多了。
一抹粉色映入眼帘,银洛哈眼风飘过去,身着粉裙的姑娘楚楚可人,正是水红。
虽然王吉狼心狗肺,始乱终弃,但毕竟是她腹中孩儿的父亲,他死了她还是受到了打击,脸色有些憔悴,一双眸子也不像之前四处勾人了。
没什么精神的垂下去,确实是一副惹人怜爱的柔弱样。
“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水红抬起头,就看到一张妖孽的脸。
她心中一颤,她最近是走了什么桃花运,怎么这几日见到的公子长相都如此优越。
这位和昨晚那位公子又是截然不同的气质风格。
水红有些紧张的被带到包间,不明白这公子要找她说些什么。
“昨日晚上,你最后见到的那二位你可知是什么人?”银洛哈直入正题,水红缓了一会才想到他说的人是谁。
“公子是说那绿衣姑娘和白衣公子,看二人皆是外表出众气质不俗,想来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吧。”
“当然没那么简单。”银洛哈眯起眼,“他们可是衙门的人,若是你不想惹上麻烦的话,记得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水红眼底一惊,果然,昨夜她看到的那个人影,和他们有关!
银洛哈倒是不惧她猜到真相,凭她的身份,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们真正应该忌惮的,是沈无魅他们。
不过,沈无魅这小子可不像之前毫无破绽了,现在的他,有了软肋了。
银洛哈心中暗自盘算,嘴角弯起一抹笑容。
他可真是期待,和他这好弟弟会上一会了。
-
“开什么玩笑?”祝青禾听完莫武的话差点惊掉下巴,“你是说沈无魅和那什么王子有亲戚关系。”
莫武点头,本来这事应该由头儿自己告诉祝姑娘的。
但祝姑娘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她的手段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莫武一个心神松懈,就被她套出来沈无魅的母亲是银洛哈王子的姑姑,也就是银榫族的长公主。
祝青禾倒是真没想到他们居然有这一层关系,她看沈无魅那么讨厌那个银榫族的王子,还以为他们有什么过节。
可是如果是亲戚的话,怎么会搞得像仇人一样呢。
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可是这些疑问在莫武这里是得不到解答了,只能找机会旁敲侧击了。
郦城的弯月桥蜿蜒横跨过护城河,正是昨日王吉殒命的那条桥。
此时,祝青禾举着一把青色的油纸伞站在栏杆边,她身边站着沈无魅。
“今天又没太阳,打什么伞?”沈无魅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
“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了随时挡住我们的脸。”
沈无魅觉得奇怪:“我们是来查案的,又不是罪犯,你怕什么。”
“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背后说不定有什么大阴谋,还是谨慎一些好。”祝青禾一本正经说道。
沈无魅拿她没辙,随她去了。
昨夜七夕,人来人往,现在要想在桥上找到什么线索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仵作也说王吉就是溺水而死。
唯一可以切入的地方就只剩下目击者了。
既然昨天那么多人,总会有人看到王吉吧。
“你准备去哪里问啊?”祝青禾也同意了他的思路,不过没有明确指向的话,他们总不能随便到大街上拉个人就问吧。
“去玉和酒楼。”沈无魅一指对面。
二人脚还没迈进玉和酒楼,就呼啦啦从里面的包间跑出一群桃红柳绿的姑娘们,挥着小手绢哭喊着:“非礼啊——”
光天化日,何人敢如此猖狂!
祝青禾立刻正义感上头,拦住跑在最后面的那位姑娘问道:“姑娘不要怕,那淫贼现在何处?”
姑娘梨花带雨指了个方向:“他……还在里面。”
沈无魅首当其冲一脚踹开了包间的门,里面的人齐齐看过来,他动作一滞。
“哪呢哪呢,淫贼在哪呢?”祝青禾扒拉开他胳膊探头望去。
咦?中间的那个公子不是昨日桥头的红衣美男吗?还有旁边那个姑娘,不是水红吗?
他们俩怎么在一起。
沈无魅拧眉:“你是淫贼?”
银洛哈气得半死:“你才淫贼!”
“几年不见,王子殿下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沈无魅嘲讽道。
“你有长进,”银洛哈直接站了起来,“都从京都被贬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你多有长进啊。”
祝青禾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连,表情怪异,这两人吵架的样子好幼稚啊。
“那个,”她插了一句,“不如我们先来讨论一下正事。”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祝青禾站在门边,扭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赤膊大汉提着裤子往外跑。
被他暴力撞开的门扇狠狠反弹回去,在门框上晃悠。
“是他!”祝青禾福至心灵,追了过去。
沈无魅也二话不说跟了过去,银洛哈也准备过去被水红叫住:“公子,我们……”
“行了,”银洛哈一摆手,“随便吧,反正也和他们碰面了,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那我的报酬。”水红试探道。
银洛哈扔下一袋钱,转身就走,就当是替王吉给的了。
那淫贼跑到玉和酒楼门口,还没跨过台阶,一把刀从身后飞过来,他觉得大腿根一亮,裤子被刀锋穿透扎在了门扇上。
他卡在门口动弹不得。
祝青禾追到门口看清之后绽开笑意,还得是沈大人啊,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刀功。
沈无魅施施然走过来,冷哼:“还跑吗?”
淫贼心虚惶恐,开始挣扎,“滋啦”一声,裤子从屁股蛋一直裂到膝盖窝。
祝青禾只觉眼前一花,被沈无魅动作极快的捂住眼睛。
“非礼勿视。”沈无魅在她耳边淡淡说。
啧。
当初拉她看尸体的时候他可没这么多说法,男人真是善变。
银洛哈追出来就看到这等辣眼的场面,嫌弃的皱眉:“这人什么毛病,不穿衣服到处跑。”
玉和楼的人都被之前那群嘤嘤嘤的女子吓走了,只有少数几个客人坐在角落里看好戏。
淫贼心里窝火,回头瞪他们:“哪里来的小瘪三,管老子的事。”
“你赶紧把老子放下来!”
沈无魅抱着胳膊冷冷看着他没动,银洛哈倒是火了。
他冲着那人的屁股一脚踢了过去:“你还有脸让我们放你下来,差点让本殿下给你背黑锅。”
去你的吧。
他这一脚力气十足,直接把对方踢到了大街上,裤子是彻底的碎了,只剩一条亵裤可怜的扒在身上。
玉和楼的大门咣当一声倒下了,溅起了几撮灰尘。
在他落地的不远处,一双黑色靴子迟疑停下脚步,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银洛哈一抬眼,就看到门口的黑衣姑娘,因为出任务她戴着银质的面具,此时她似乎要凑近几步。
他当即喊她:“阿黛,快闭眼!”
阿黛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听话的闭上眼。
银洛哈走过去,牵着阿黛的手把她带了回来。
站回来时,听到沈无魅说:“王子殿下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真是少见。”
银洛哈看他一眼,意有所指:“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自己手都放到哪去了。”
还捂眼睛,可真肉麻。
看好戏的客人们腻味的转过头,真没劲,七夕不是过了吗,怎么满街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把淫贼押回府衙,沈无魅叫住要走的银洛哈。
“还没做笔录。”
银洛哈不屑道:“本殿下今日可是见义勇为,还没计较你当时闯进来骂我的事呢,你别得寸进尺。”
“那也得做笔录。”沈无魅不为所动。
祝青禾见情况不妙,出来打了个圆场:“王子殿下,这是府衙的规矩,给个面子配合一下吧。更何况,王子殿下今日勇猛作为,也得让大家知道知道啊。”
银洛哈神色缓和:“行吧,我向来怜香惜玉,从来不驳姑娘的面子。”
“不像某些人。”银洛哈满意的看沈无魅脸色愈发难看,转身去做笔录了。
祝青禾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对上沈无魅的眼神。
“……”行吧,她又说错话了。
自己做的孽,自己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