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皇

    沈曦曦看着那一行人,心想这架势怕不是太过招摇吧?

    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那人是金子做的不成,不过别人爱怎么出行那是人家的事,她朝着师尊耸了耸肩,找着话题问道:“你说这姑娘,这一出行这么多人跟着,那一天要花去多少银两?”

    师尊好整以暇的继续喝着茶:“如今的达官显贵个个都是繁文缛节的讲究人,从王城里到卫苍郡再南下入江南,一路都较为富庶,出行一般不需带过多的生活物品,这位姑娘随从有六,马车估计也得三辆,再加上其他花销,一日可能约为三十辆白银。”

    “什么!”沈曦曦瞬间感觉面前的饭菜不香了,他们这一桌子也就几十文,寒月关外的流民们连一文钱都要掰开成两文钱花。

    “这……王城中人真是好大的手笔。”她吐了吐舌头。

    “身份不同,自然出手不同。”师尊放下茶,“等你回到王城,自然会住到大的宅子里,有大批的家臣和和仆从,豢养护院,再加上皇宫的赏赐,作为沈国公府家的四姑娘,你也是要这般的。”

    “我还是算了。”沈曦曦放下碗筷,“我可受不来千人捧万人尊,吃饱了,出去转转。”

    师尊也跟着一同起了身。

    他们二人在小镇的街道上四处转了转,沈曦曦看什么都好奇,师尊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

    在卫苍郡的方向,闪烁着淡黄色的、如初升的朝阳般的光芒。

    那是修行者的特有的光芒。

    早在宣朝灭亡之前,世间修行者便如过江之鲫,那个时候没有宗派,普天之下只尊帝神姬,所有的修行者都以能成为帝神姬座下神使为荣。

    后来宣朝亡了,天下又宁静又是纷乱,及至宁王朝,修行者之间曾经爆发过一场前所未有的乱战,最后还是靠师尊出手才稳了下来。

    那之后,有的修行者感修行一途不过就是那赶路的驴面前吊着的胡萝卜,便还了俗回家种地去了,有的不甘心就此作罢,继续钻研,有的进入由壹疆坐镇的那两族,潜心修行,想着早晚有一日会得道出头。

    帝姚神誉受损时,一大批修行者迷茫了,放弃了,帝姚殒身后,一大批的修行者心碎了一地,也放弃了。

    但是总有那么一小撮的人,怎样都没有放弃,铁了心的要修成所谓的正果,一年年的苦修,一代代人百年不变的坚守,也悟出来了几分修道正途。

    修行一途,修心为主,修身为辅;也有所谓心法和武力并重,修行之人品德和见识高于常人,能力自然也不俗,更有些甚至能如同神使一般拥有超自然之力,却又不足以达到若是滥用超自然之力干预人间会引来天雷招呼的程度。

    从帝姚殒身至今漫长光阴里,王朝更迭之中往往有此类修行者插手干预,搅弄人间,师尊不忍坐视不理,每逢出现此类情况,他便会出手。

    只是这一次他为寻帝姚出山,明明瞧着是太平盛世,怎么会有修行者出现在这里?

    思虑稍转,等师尊将沈曦曦送回去客栈后,便追寻着那到淡黄色的光到了卫苍郡脚下。

    高耸严密的城墙连月光都照射不透,在城墙脚下打出了一片乌泱泱的漆黑,白天里近墨的绿意此时竟泛着些阴森。

    师尊立在半空往下看去,两名修行者正对着一行十几个看上去像是护卫的人穷追猛打,那些护卫虽然也是训练有素的,可惜这次对上的是能力不凡的修行者,他们也知晓不是对手,一边躲闪着一边拼命的往卫苍郡内跑去,意图引起守城将士的注意。

    可一切都是徒劳的,那两名修行者已经在他们的周围划出来了一道类似于结界般的屏障,将那些护卫划入了“只有修行者才能进去的空间里”——结界内。

    那结界足以屏蔽凡人和外物,师尊却一眼望得穿。

    衣袖一挥,师尊也进入了那个“空间”里。

    这时他才看仔细了,那两名修行者都戴着半面的黄金面具。

    而那些护卫已经横七竖八倒下了许多,只剩下四五个人背对背围成圈,严阵以待。

    “身为修行之人,妄自插手人间之事,大开杀戒,就不怕遭受天谴吗!”

    那两位修行者正要再痛下杀手,却在他们结出来的空间里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两位前一瞬还自视甚高的修行者立时慌张了。

    天底下所有的修行者之间都流传着一个传说:百年前的宁皇不老不死,已入神境,而且与曾经的帝神姬关系匪浅,当今所有修行者辟出空间的本事就是从当年的宁皇宫里传出来的。

    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避免修行者动手的时候伤及无辜。

    没有辟出空间的本事也是不够资格学习修行术法的。

    这也是修行者之间的一条铁律。

    若是有人敢不遵守规则不辟出空间就大打出手,被发现了,那得吃不了兜着走!

    而修行者修为深浅则决定着其辟出来的空间的“领地”的独立性,大家能辟出来的空间撑死也就是方圆二里地,时间持续不过一炷香,这个没什么好比的。

    但是修为高的修行者可以却可以随意进出修为低的修行者辟出来的空间里。

    换句话说,如果修行者的辟出来的空间里突然进入了别的修行者,那不用说,被闯入空间的修行者多半小命够呛。

    而这两位修行者现在的小命就够呛。

    师尊动都没动,只是使了个眼神,那几个被拖进来修行者空间的凡人就被送了出去。

    这两位修行者现在只有两条路:一,认错等死;二,负隅抵抗,说不定还能博出来一线生机。

    显然两人是要选择后者。

    只见那两人抬手间捏指成诀,凭空幻化出一道黑红相间的大刀,伴随着寒意闪闪刀锋凛冽,直直朝那几人劈去,眨眼之间宛如飓风过境,将空间里的几颗老树横腰斩断。

    但在那刀锋在距离师尊不到丈远之处,突然原地消散,风平树静,好像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师尊瞥了一眼这两个不知死活的蠢货,再一抬臂间,淡蓝色的光晕落下,将那两名修行者笼罩住压制,他们修行多年的底气根本不足以抵挡,直感觉全身筋脉要寸寸断去,骨骼却欲裂。

    “双手沾了多少人性命?”师尊面容清冷,声音更是寒意空灵,没有半分凡人杂音,居高临下,审问着两人。

    没人能在师尊的审问下撒谎。

    但两人久久没有言说出口,想来是作恶太多,连自己都记不清了。

    师尊胸中怒意微涌,继续问道:“受何人指使?”

    这次那两人回答了:“一位王城贵人。”

    真是可笑,如此作恶草菅人命,竟然连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都不知晓。

    师尊再问:“可有同谋?”

    那两人的声音里已经充满了痛苦,“有。”

    “在何处?”

    “江北。”

    “可还有话要说?”

    “有!”两人的嘴角已经开始浸血,在强大的气海压制之下已无法站立,而是不得已半跪在地上,周身显现出来的一层修行者特有的护体屏障上面也布满了皲裂,这意味着他们的修行就要保不住了。

    而修行多年,那些灵气和道行早已经和凡体血脉相连,道行一废,还能不能活着,身体损伤程度,全凭听天由命。

    “我等修炼之人自有门派管束,犯了铁律最多废除修为不至于死,你是何人?又凭什么代行天道制裁!”

    师尊手中的诀儿里又灌注了更多一分的灵力,“吾乃世间宁皇。尔等既知有铁律管束,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什么?

    宁皇?

    百余年前的那个……宁皇!?

    那两名修行者来不及震惊,周身的护体屏障刹那间破成碎片,连带着两人辟出来的空间也一并震了碎,强悍的余浪将二人掀翻出去数丈,在城墙壁上撞出来了两个人形凹坑,那二人五脏撼动,狂吐鲜血,烂泥一滩趴在地上,再难直立。

    江北。

    师尊望向那个方向,眸底星海黯淡,如今修行者已经猖狂至此了吗?

    世间其他修道之人为何没有丝毫察觉?

    他得亲自走一趟去一探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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