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俞未晚风风火火的回到自己院子,就看到季潮生坐在石凳上,手撑着头,昏昏欲睡的模样。

    她刻意放慢了脚步,却没想到还是惊扰了他。

    季潮生揉揉惺忪的眼睛,站起身来,“小师姐,你回来了,……是要去搬东西了么?”

    “啊,对,是不是等很久了,我看你都等得睡着了。”俞未晚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啊,跟师兄一说起话来就忘了时间。”

    “没有等很久,只是这喝完这药总感觉容易犯困。”

    俞未晚点点头,深有同感,“是了,我以往喝药也这样,师兄说犯困是因为药力渗入身体,在修补受损的地方,所以才会如此疲累。”

    “对了潮生,在搬行李之前,我得跟你说件事,你听完后决定。”

    “什么事?”季潮生轻抿嘴角,有些琢磨不透这话是什么意思。

    俞未晚将之前跟师兄的那番对话简单说了一遍,末了,她又加了一句解释道,“你之前也是担忧这个问题吧,如今换成师兄跟你一处,我也不必再担心你一个人独处会出什么意外,你也不必感到为难。……只是,事发突然,我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搬去师兄住所,若是不愿也可去其他弟子住所,毕竟你说要养好身体再去见师兄的。”

    “……”

    季潮生的心情起起落落,直至落到谷底,他才从这个消息里回过神来。

    他瞥了一眼正目不转睛等着他回答的俞未晚,只得放弃先前准备走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计划,他倒是没料想到这位大师兄对她的影响力如此大,这位小师姐仅仅只去了一趟他那里,回来就改变了主意。

    他可还记得先前半推半就的时候,俞未晚是怎么跟他说的——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清者自清!

    既然这位大师兄对她的影响力这么大,或许,搬过去对他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一来,他可以了解这位大师兄的为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二来,他住在大师兄处,虽说没有在小师姐这儿便利,但他可以想个法子让两人分道扬镳……

    他很快作出决定,脸上却是迟疑,“小师姐,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大师兄有什么喜好,性子如何?好不好相处呀?”

    见季潮生应下,俞未晚立马拉着他往门外走去,“放心放心,师兄他沉稳可靠,十分好相与的,你不要太担心。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去搬东西,至于喜好嘛,我路上再与你细说。”

    季潮生的东西不是很多,他才来天衡山没多久,还未来得及添置太多。俞未晚甚至都不需要叫人过来帮忙,二人一手拎了一个包袱就搞定了。

    还未来到蓟归院前,门就从里面被推开,蓟归快步走到他们身前,顺其自然地拿过师妹手中的包袱,笑道,“说什么呢?老远就听到你的笑声了。”

    “没说什么,”俞未晚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就是给潮生说了些你的英雄事迹,毕竟他没见过你,对你仰慕的很,缠着我问你的喜好性子。我作为他小师姐都没有这个待遇!”

    “是吗?”蓟归侧过头看向俞未晚身侧的少年,这一次没了阻挡,他总算得以看见少年全貌。

    他的五官十分精致,是典型的江南一带长相,眼型状若桃花,眼尾上翘,笑起来便弯成一弯月牙。唯独鼻子高挺,上端凸起形似驼峰,倒像是混了些西北异域之风。他似乎比自己矮上几分,人也有些瘦弱,但皮肤十分白皙,清水蓝弟子服穿在他身上反而有股文弱书生的感觉。

    蓟归心想,这样的人其实更适合习文,而不是来他们天衡山习武。

    他想起刚才在院中的时候,他问:“我记得偃州不是你历练的地方吧,你为何会去偃州?”

    俞未晚愣了片刻,她还从未在师兄面前撒过谎,声音细听的话有些不自然。

    “当、当然是……因为偃州离门派很近呀,”万事开头难,她已过了心理压力那一关,后面的话便从容起来,甚至还能若无其事的反问道,“我从颍州借道偃州,再回门派,比颍州直接回门派省了一日半的光景,抄近路回来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是,偃州属江家地盘。”蓟归戳戳师妹的脑袋,“你忘了,你跟江家那位大小姐一向不对付,你走她那里不怕又被她下跘子?”

    俞未晚嘟囔着嘴,“这不是没碰上她吗?而且我才没那么小气,是她非要逮着我不放的!”

    蓟归摇摇头,师妹还是没能察觉出那位江大小姐为何要针对她。也罢,江家的那些野心和腌臜事他一人知道就好,万事有他和掌门提点照看,不管是江家还是什么,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是啊,你这回没碰上她,倒是碰上了一个小师弟。”蓟归顿了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遇到什么了?他怎么会因你受伤,又成为你我……的师弟呢?”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俞未晚给自己续了一杯茶,吨吨几口灌下,娓娓将季潮生的身世道了出来。

    据她所说,那是她刚过偃州地界,偶然寻了家茶棚喝茶,便看到有混混寻衅滋事,言语颇为放浪不堪。她一个过路人都看不下去了,那人却只是苍白着脸推开他们,不欲与人起口舌之争。但这一举动反而引得那些混混兴致更高,更加粗鄙不堪的话都抖落出来。

    眼看着那伙人就要动手动脚了,她赶紧放下茶碗,提剑就往那边跑去。

    待打跑了那些混混二流子,她转过身问身后的男子,“你没事吧?怎么会惹上这群人的?”

    “无事,”男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捡起地上被踩踏的包袱,“我是来偃州寻亲的,也不知怎的就入了他们的眼,许是见我势单力薄好欺负吧,其实我走到这儿,包里也没什么银两了。抢了我倒是也没什么损失,只是姑娘平白无故卷入其中,他们事后必会报复,姑娘还是赶紧走吧!”

    俞未晚见男子身处这般地步还如此为旁人着想,不由有些动容,只是她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方便带上他。

    她想了想,从脑海里扒出一个人来,“你孤身一人我也不太放心,索性偃州有我一个……嗯……勉强称得上朋友的人吧,这样,我带你去找她,这里是她的地盘,想必那些宵小也不敢放肆。”

    “姑娘不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男子朝她一笑,“我见姑娘提及她时神色颇有犹豫之处,想来你们关系也算不得多好,何必为了季某这件小事浪费了情分。季某虽只是一介布衣,却也知道人情冷暖,而人情债难还。”

    “今日得遇姑娘出手相助,已是万分感激。可惜姑娘还有要事在身,不然待我寻到亲人,我必回报姑娘。”

    见男子说到这个地步,俞未晚只好点点头,“那好吧,既然你要去寻亲,偃州城内人多口杂,想必消息更加灵通,里头官府巡逻,那些宵小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也不太敢在城内放肆,所以才在边界处逮人。我恰好要去城内,不如一道?”

    男子这回答应的很爽快,“好,这么久了,还未请教姑娘名字。萍水相逢,不知是否有再见一天,总得知道恩人的名字吧。”

    他抱拳一笑,看着俞未晚,目光真挚,竟让人有些不忍拒绝这个要求。

    “天衡山,俞未晚。”

    “季潮生。”

    两人同行一段便在城内分别,只是……俞未晚没想到再见来得如此之快。

    她在偃州买好补给的第二日,出了城内还没行十里,便碰上一群拦路的妖魔。

    “呵呵,天衡山的小丫头,今日总算是让我等碰见你落单的时候了,”为首的那个妖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朝她挑衅道,“怎么,你那个师兄没陪在你身边?”

    俞未晚眯眼看了会儿为首的蛇妖,总算从记忆的角落里扒拉出他是谁,原来是当初那个被师兄打得落荒而逃的丑八怪。敢情今日是碰上故妖了。

    那妖见俞未晚没答话,便自顾自得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那个师兄是去沂水了吧,难怪没跟你在一起。那里可是妖怪的大本营啊,你说你师兄这么久没回来会不会已经葬身其中了呢?”

    “呵,用不着你们担心,我师兄好得很!多担心担心你们自己吧,碰上我,你们今日才要葬身在这里呢。”俞未晚冷冷一笑,不再与他们废话,提剑便冲上前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杀了一波又一波,眼前都要出现重影的时候,身前突然出现了个白衣少年。

    “小心!”

    那少年为她挡住了她身后那妖的临死反扑,她接住摇摇欲坠的少年,另一只手提剑便往身后刺去,那妖很快便没了声息。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城内寻亲的吗?”

    “寻……不到了,”季潮生对她虚弱一笑,“我在城内打听的时候,碰到那伙人在密谋说要到城外给你个教训,我报完官担心你便急着赶来了,官府的人应当在后面,只是,没看到他们的人影。不过,你……没有受伤,真好!”

    “谢谢你来告诉我,”俞未晚想起蛇妖嘴角的鲜血,“你说的那些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季潮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俞未晚顿了顿,有些话没再说出口。譬如她身上有师兄给的金缕衣,一般妖怪是伤不到他的,又譬如她其实是要去找……这人总归是因她受的伤,她有责任。

    她将他背起来,转头上了身后那匹马,朝着门派的方向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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