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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過湘江幾不得渡

    秦始皇完成西巡,回到咸陽後,嬴在起被編在白天當值,所以每天傍晚可以步行回家休息。

    在回家的路上,嬴在起有時和同儕一起走,其中一個名叫秦遊。秦遊比嬴在起大一兩歲。嬴在起開始熟悉皇宮「前朝」的環境,不過他從未踏足過皇帝的後宮。

    嬴在起漸漸覺得咸陽的人煙愈來愈稠密了,他認為這是因為秦始皇統一天下後,將六國的很多戶富有人家都遷徙到咸陽。

    有一次,秦遊和其他同儕閒聊,有人說:「最近爹說我是時候成親了!」

    嬴在起心裏說:我的妻子會是誰呢?

    ……

    得知秦始皇將會東巡後,嬴在起心想:又來出巡?

    秦始皇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嬴在起跟隨秦始皇東巡,嬴延則擔任中尉,留守京師咸陽。

    臨行前一晚,嬴延叮囑兒子說:「這是陛下統一天下後的首次東巡,你要盡心幫忙護衛呢!不過有蒙毅作為陛下的貼身護衛,不用太害怕!」

    嬴在起苦笑道:「爹說的是。」

    想到自己快要成年,嬴在起問道:「爹,請問男生是不是進行了冠禮才算成年?孩兒是不是先行冠禮,之後才成親?」嬴延回答說:「對吧!」

    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嬴在起既緊張又興奮:這次是他第一次離別父親出遠門,不過總算不用老是待在咸陽了!不知陛下這次巡行會耗多少時間呢?

    嬴在起想不到這次巡行將比上次更加漫長,更加艱巨,更加難忘。

    ……

    第二天清早,皇帝的車隊浩浩蕩蕩地起行,向東進發。這次隨行的除了蒙毅,還有右丞相隗狀、左丞相王綰、廷尉李斯和王賁父子等一眾文臣武將。過了函谷關,便踏入六國的故地。軍兵和侍衛在路上,有時要為皇帝「開路」,包括在山中開鑿供皇帝車駕行走的道路。

    秦始皇首先來到孟子的出生地――鄒縣,登上嶧山,接着到泰山進行封禪儀式,飽覽景色,又刻石紀念自己的功績。

    秦始皇又沿着渤海巡行,先後登上成山、之罘山和南面的琅邪山。由於成山角位於今山東省東北的盡頭,所以他們得以在那裏眺望一望無際的東海。

    想不到秦始皇對琅邪的環境大為喜愛,竟在那兒待了三個月!在這段期間,秦始皇除了「立石刻,頌秦德」,還和隨行的文臣武將展開有關郡縣制的討論,最終決定繼續實行郡縣制,不再重用周朝分封諸侯的制度。

    ……

    琅邪郡是齊國故地,這時有好幾名方士爭相向秦始皇上書,有的說知道仙人在哪裏,有的說知道長生不老之藥在哪裏,有的說知道仙人所居住的仙山在哪裏。

    嬴在起看見負責傳達接見的謁者進了殿,不久又出來帶那些方士進殿。心想:這群方士有甚麼方案呢?

    過了一兩個時辰,嬴在起看見其中一位方士春風滿面地步出行宮。

    嬴在起後來從其他人的口中得知這位方士叫徐市,獲秦始皇批准,將會帶同數千名童男童女出海,到有神仙居住的仙山求取長生不老之藥。

    ……

    秦始皇並沒有在山東等徐市揚帆回來。

    秦始皇向南巡行,經過泗水這道河流時,說:「徵召一千個懂游泳的人前來,看看能不能打撈出九鼎!」大臣和侍衛們難掩驚訝的表情,但無人敢說話,只有一個傳令兵上前說:「諾。」然後就出去了。

    傳令兵對嬴在起這些離皇帝較遠的侍衛說:「陛下徵召一千人潛入你們眼前的這大江中,看看能否撈到九鼎。你們有沒有人懂游泳?」於是,嬴在起有幾個同儕自告奮勇,前去集合了。

    嬴在起沒有動身。他在想:我雖然學過游泳,但要潛進大江中,難免吃力,不如靜觀其變!

    這天清早,秦始皇和眾人在泗水旁遠望泳者潛水搜索,看看能否打撈出這個相傳由大禹鑄成的寶鼎。嬴在起也目不轉睛地眺望江上。結果是……一無所獲!秦始皇心灰意冷,叫在江中的人撤回岸上。

    秦始皇一行人坐船渡過淮河,經過衡山郡、南郡及長江,打算巡視湘山後才經武關返回咸陽。可是,他們在長江上航行時,遇上大風暴,進退不得。每當船上有人快要被風浪捲走而大叫救命時,侍衛們便奮力搭救。不久,船的破口湧進海水,秦始皇滑倒,快要被捲入浪中!

    嬴在起見狀,立刻跑到船邊,扶着秦始皇。一陣大風吹來,嬴在起和秦始皇都掉進水裏了!嬴在起連忙抱着秦始皇,從江中往船上一躍,回到船上。船工和隨行的大臣、侍衛合力堵塞破口,船得以繼續航行,總算在湘山海邊停泊下來。

    秦始皇對嬴在起說:「卿救駕立下大功,朕回到京城必有所獎賞!你的姓名是?」嬴在起拜謝說:「臣與陛下同姓,名在起。」

    秦始皇猛然想起嬴延有個兒子,便說:「果然有乃父之風!」

    秦始皇上岸後,看見他們的船已殘破不堪,幸好蒙毅和李斯一眾文臣武將仍在,便問隨行的博士:「剛才我們航經湘山祠時遇風浪,幾乎葬身江中。湘君是何方神聖?」

    博士不假思索地答道:「相傳是舜帝的兩位妻子。」

    ……

    他們再度回到北面的南郡,稍作歇息,然後便啟程回咸陽了。

    這次漫長的出行,嬴在起看見了山川大江,亦曾遠眺一望無際的東海,大開眼界,卻體會到自己的渺小。而秦始皇遊覽名山大川,以及召集儒生討論封禪儀式的情景,亦給嬴在起留下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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