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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巫山不是云(四)

    此言一出,江昭宁倏地止了颤,眸中垂下一滴泪来,“你非要和我提这个吗?”

    “对!”

    疯狂的痛苦与嫉妒奔涌而至,仿佛汹涌的潮水一样狂拍心脏,贺景恒疯道:“本王提不得你那好前夫?!铁豹骑三万骑兵至今在雅陵前线不撤,难道只是因为那群没力气的丑怪物吗?!”

    江昭宁阒然不语,过了一会儿,仰面看向青年,婆娑的泪眼里满是讥讽,“多长时间了......你凭什么和我扯这些?是我让你这么干的吗?!”

    贺景恒嗤道:“怎么?燕珩是你的心尖尖?老子碰不得,说不得?”

    江昭宁仰面讥笑,反问道:“碰不得?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你出兵的时候也不想想,我当不当得起祸水这个名头!”

    贺景恒也笑,“老子最遗憾的,就是那一刀偏了三分,没把燕珩直接送下去!”

    江昭宁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指向埋头苦吃的花色饭团,语无伦次地哽咽道:“走开......你走开!你对我,甚至还不如我的胖狸!”

    贺景恒蓦地转向角落敦实的一团。

    胖狸:“!!!”

    无辜的狸猫仙被那凶狠的眼神瞪得一惊,尾巴浑如蒲公英炸了毛,刚咽下去的梨肉噎在喉管里,既上不去,又下不来,把狸狸哽得一脸青紫,真是各种意义上的够呛。

    联想到那只活蹦乱跳又白胖可爱的笨兔子,贺景恒不禁问:“圆圆呢?”

    江昭宁心头一震,朝他凄然地笑笑,“死了,被你的好堂哥剥了皮,还专门挂树上供人观赏。”

    贺景恒目中掠过狠戾之色,“老子要把他的皮也扒了。”

    江昭宁无比心累,“随你。”

    贺景恒全力找回一线理智,指腹抹去女人眼角温热的泪珠,哑着嗓子恳求道:“宁宁,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江昭宁努力地推他一下,不出所料没有推开,疲惫至极地卸了力,面颊泪痕未干,声音也毫无气势:“放开我。”

    “我不!”贺景恒把她搂得更紧,狠声道:“你以后必须把燕珩忘了!你不准爱他!”

    江昭宁有一种被野兽擒制住的压迫感,同时又为两人的鸡同鸭讲感到无奈,微微扭过脸,沉默良久后,语气恢复了平淡:“我......没有爱燕珩,也没有喜欢他。”

    贺景恒望一眼散落满地的红珠,既伤心又委屈,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肚子里,嘶声道:“你戴他送你的珠子!”

    “那是我皇兄赠予我的嫁妆!不是燕珩的东西!秦王府之物我未留一分一毫!”

    江昭宁少见地冷下脸,斥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我已然在这方面吃了许多的亏,你难道不会自己去查吗?”

    “我送你的翡翠玉钗呢?”贺景恒低声问,目光定在了她的发鬓。

    江昭宁何尝不懂他的纠结,耐心道:“在妆奁匣子里收着,我没有弄丢。”

    看着贺景恒不言不语的模样,心情更加复杂,叹息一声,用力扯过衣摆,“都冷静一下。”

    贺景恒依旧不放手,眼眶通红地盯着她,“你为什么总是想躲着我?”

    久久等不到江昭宁的回应,在酒精的微醺下,脑子也不甚清醒,磨了磨后槽牙,低头一口咬在了她的红唇上。

    殿外,夜里温度骤降,寒风吹得几人有些凌乱。

    哈扎勒懊恼地抓着脑袋,在庭中来来回回地踱步,问天抢地不已:“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啊我该怎么办?!”

    “闭嘴吧你!”慕子明斜乜他一眼,沉脸训斥道:“看热闹不嫌事大!偷听别人说话也不听完,你这个蠢样子,在战场上是如何赢的?”

    哈扎勒一脸不可置信地转向他,冷笑道:“你谁啊?哪儿来的脸指责我?你是吃饱了没事儿吗?非要在宴会中途拉着公主到竹林里说悄悄话!本将军能忍住不揍你,你就回去烧高香吧!”

    “别吵了!都闭嘴!”木由低吼道。

    “你们真是不涨教训!”木由视线一扫他二人,口气极为严肃地提醒道:“别忘了,上一个掺合捣乱的还没被放出来!”

    哈扎勒扭头冷哼一声,不屑道:“二公子,前暗卫统领擅自谒见云理国主,欺上瞒下,害得......那件事的严重程度,可不是咱们犯的这点儿蠢事能够相提并论的!”

    木由无奈地闭上眼睛,对他哥的这位刺儿头亲信感到头痛至极,“少将军,注意你的言行。”

    他望一眼灯影阑珊的殿堂,嘱托道:“如果待会儿出了状况,我们要及时阻拦......我怕大哥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慕子明心里一紧,在脑海中假设了好多种可怖的情形,焦虑和担忧逐渐泛滥成灾。

    实际上。

    江昭宁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以后,不甘示弱地咬了回去。

    她是真的上牙咬,贺景恒舌尖一痛,嘴里泛起淡淡的血腥味。但他不愿就这样放开,尝试着探了进去,技巧生涩地吻着她。

    刚缓过来一点儿的饭团子:“……”

    这不是一只狸猫该看的东西。

    胖狸甩了甩尾巴,转身向窗外跳去。

    江昭宁沾湿的长睫微微一颤,终是没有挣扎,选择了放任。

    一吻完毕,她的外袍也顺理成章地滑了下去,一朵曼珠沙华兀自妖娆绽放。

    贺景恒望着江昭宁的肩膀,泪水嘀嘀嗒嗒地掉下来,把头埋进她的颈间,清冷的山茶花香幽然漾入鼻腔,让他内心的躁动稍稍平静些许。

    “宁宁以前很爱我的。”贺景恒怔怔地想。

    他的记忆随着蕴含水气的花香,飘落至一千多天以前,狼啸谷底的夏夜。

    那时候的贺景恒,尚未经历灭门之祸,少年人意气风发,满腔澎湃的野心难以收控,心比天高,却终是害人害己。

    他自知血管里流着极其不安分的血,一生下来便注定要去争夺权力与名誉,哪怕头破血流,甚至命丧黄泉亦在所不惜。

    只是未曾料到,那代价里还包括他的宁宁。

    贺景恒叼住江昭宁颈边的一块皮肉,细细地研磨起来,感觉自己的齿关都在发颤。

    和甲胄的冰冷、战场的血腥不同,怀里的人儿那般温软可爱,爱与情//欲包裹了他的心脏,令他痴迷其中。

    露出的肌肤上被留下明显的红印,又疼又痒,江昭宁太阳穴直跳,“你起来,我衣服垮了。”

    贺景恒埋在她的颈窝里不动,闷声道:“宁宁,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

    江昭宁掀起眼帘,用笃定的语气陈述道:“你想/睡/我。”

    贺景恒撑起身体看向她,眼神颇有些幽怨,又隐约带着些期待的意味,“可以吗?”

    江昭宁暗中权衡一番,指尖一压他的胸膛,淡淡道:“这里不行。”

    贺景恒品出其意,眼睛一亮,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我抱你回寝殿。”

    秋风卷落叶,三人坐在冰凉的石地上,正自抓耳挠腮,忽听吱呀一声,殿门开了。

    哈扎勒蹦跶起身正要开口,呼喊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

    恰时,一个圆润的影子从草丛里窜出,狸猫兜兜转转几圈,终于找到了熟悉的傻朋友,蹦起来一跃到慕子明的膝盖上,害臊地捂住了狸脸。

    虽然因为脸大爪子小,根本没能捂住多少。

    慕子明:“......”

    木由:“......”

    哈扎勒差点儿控制不住面部表情,转过身,摆手道:“大家散了吧。”

    甬道去岁翻修过,悉数由石砖铺砌而成,夜间寂静非常,平常几步路的距离,现在却似乎异常漫长。贺景恒感觉手心出了汗,步伐也沉。

    江昭宁感到耳边呼吸渐重,不确定地问:“我很重吗?”

    “不是......”贺景恒口干舌燥,嗓音微哑地回答。

    拥有一箭破石的内力,陨铁锻造的银枪舞得飒飒生风,怎么可能抱不动一个身材纤瘦的女子。

    只不过,过于小心翼翼罢了。

    冷冷的风在寝殿里流动,纱帷飘扬,火烛轻曳,江昭宁陷入了柔软的绸被里,霎时间,一种奇异的紧张感向她袭来,她抬起手遮盖住眉目,对即将发生的事似乎缺乏真实感。

    贺景恒拂过她鬓边的碎发,温柔道:“宁宁,别怕。”

    羽裙滑褪,女人雪白的肌肤在烛光下如同光泽流淌的软玉,整个人像是羊脂玉雕成的,曼珠沙华宛如融入玉身的一缕血纹,纯美之中平添几分妖媚。

    贺景恒握住她的小腿一吻,沉下腰杆,缓缓地压了下来。

    江昭宁抓着床褥的手一紧,紫眸中泛起氤氲水雾,轻轻喘气道:“疼,你出去一点......”

    太深了......

    床尾传来窸窣声,她那处温暖湿滑,又极为紧致,方才突然一阵收缩,贺景恒忍不住闷哼一声,颈侧青筋暴凸,把女人的腿架起来,咬了咬她漂亮的耳垂,切齿酸道:“你好本事。”

    江昭宁逐渐适应,眼含春水地搂住他的颈,主动吻上他的唇。

    一丝丝温情在宫室内弥漫,风声掩盖了水声和呜咽,一夜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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