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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逍遥自在心(五)

    金秋时节,红澄澄的柿子挂了满枝,香甜的气味萦绕在鼻端,甚为诱人。

    树枝不高不矮,贺景恒不放心江昭宁踩梯子,于是他自告奋勇,成为了垫高的“梯子”。

    视野陡然升高,江昭宁坐在贺景恒的臂膀上,怯怯问:“你承受得起吗?”

    虽然她在女子中也算纤瘦的,比较轻,但一只手臂也太夸张了......

    贺景恒实打实挺轻松,右手还提着装果子的木篓,仰起脸望她笑,笑容粲然,两颗尖尖的虎牙都露了出来,“我没事儿啊,宁宁你放心摘,绝对摔不着你。”

    江昭宁仍是犹犹豫豫,视线挪到下方,声音十分细小地问:“可是,你的手骨不是断过吗......”

    一阵奇妙的安静,凉爽的秋风打着卷儿扫过,两人目目相觑。

    霎时,贺景恒生出了强烈的尴尬,连忙道:“我早就好了!而且我断的是右手,左手没受过伤!”

    江昭宁微微一愣,而后咯咯地笑了起来,“知道啦知道啦,我相信你的臂力!”

    廊下,砖墁地上铺了一层落叶,卫老将军和卫珺正自悠闲品茶。

    “她好一些没有?”卫老将军忽问。

    卫珺知道父亲指的是妻子崔氏,放下瓷碗道:“昭宁用灵术帮她祈福后,恢复了不少元气,这段时间,也没再出现过突然大哭大闹的情况了。”

    卫老将军面色欣慰,拂须点头道:“你有空便去多陪陪她,以后日子还长,让自己过得舒心些吧。”

    卫珺心头既暖又酸,“我们会往前看的。”

    那头,江昭宁伸爪摘下又一个大果子,拿衣袖擦了擦表面的白霜,去掉绿色的柿蒂,塞到了贺景恒的嘴里,“这个肯定超甜!”

    浓郁的果汁在口腔中炸开,纯甜如蜜糖水。果肉柔软,入口即化,贺景恒吸溜式地吃完了一个,张嘴道:“还要。”

    江昭宁好看的眉眼弯了起来,“等着。”

    橙红的甜柿装了满满一篓筐,贺景恒边摘边吃,黄色的糖汁在嘴巴周围糊了一圈,看上去莫名的好笑。

    江昭宁蹦跶着跳了下来,拿出牡丹丝帕替他擦干净脸,佯装严肃道:“这样子出去见人,陛下的英武形象可就要颠覆了。”

    贺景恒赧然一笑,“在别人的面前,我会保持好威严的。”

    江昭宁戏谑道:“倒也不必,熟悉景恒的都知道你的脾性。”

    “那让他们忍忍。”贺景恒不以为耻。

    江昭宁眸中笑意更深,弯腰挑了几个饱满的大柿子,甜盈盈地说:“我给外公他们送些去,待会儿再陪我打枣子。”

    贺景恒求之不得,“那我站在这里等你。”

    卫珺眼望跑来的江昭宁,莞尔道:“摘完了?”

    江昭宁把抱着的柿子放到木桌上,摇了摇脑袋,“没,枣子还没打呢!”

    卫老将军见她脸上沁着汗珠,双颊粉红,伸臂拉了把竹椅过来,“先歇一会儿,喝杯茶。”

    茶水略烫,江昭宁呼啦呼啦地吹着气,刚抿入一口,忽听老人迟疑问:“你......你们行/房很频繁吗?”

    江昭宁差点儿被呛死。

    “咳......咳咳......”

    卫珺赶紧起身,帮她拍着后背顺气,觑向父亲,皱眉责道:“爹,你怎么想起说这些?”

    卫老将军其实也不想提,但年纪大了经常起夜,念及这半月以来,路过那院听到的震动和呜咽,委实担心是他们钻牛角尖。

    “你还那么年轻,就算一时半会儿怀不上孩子,也没有必要那么心焦。有些事情,越是着急越求不来,别折腾坏了......”

    江昭宁一张雪白的脸蛋羞得通红,眼睛根本不敢看人,“不是……”

    卫珺面皮颤了一下,表情益发古怪,把嗓音压得极低,“爹,周帝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夫妻感情又好,你别管人家屋里的事。”

    卫煜再迟钝,此刻也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一张老脸烫得如同火石,“你当我没说过。”

    见江昭宁许久没有回来,贺景恒屁颠屁颠地追了上来,“宁宁,你怎么......”

    卫家父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个低头饮茶,一个看天吃柿。

    江昭宁霍地站了起来,提起裙摆扭头就跑,徒留贺景恒在风中凌乱。

    “咦?”

    *

    晚膳时,许久未露面的崔氏也到了场,施粉戴钗,步伐款款,终于恢复了一些世家夫人的气度,但细细瞧去,身形却是过于清瘦了,也就比皮包骨头好上些许。

    宽大的圆木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除去原先准备的时令蔬菜及白灼青虾,又新添了一道清蒸鲈鱼。

    这条鱼的来历一点也不简单,这可是昭武皇帝亲手抓的,全天下仅此一条。

    *

    时间回到下午。

    江昭宁一跑便没影了,贺景恒在原地懵了半天,赶紧按照方向追了上去,东拐西绕,最终来到了院子另一头的湖边。

    “宁宁,你跑什么?”贺景恒一脸困惑地问。

    长草掩映的水畔,桂树开得正盛,绿叶垂荫,小米粒似的黄花簇簇隐藏在枝叶间,清幽淡雅,飘香云外。

    树下的草地上,江昭宁把脸埋在膝间,臊得无地自容。

    贺景恒在她身旁蹲下,手指戳一戳她的腰窝,“和老将军吵架了?”

    江昭宁依旧闷着不说话。

    抛开身份和伪装,贺景恒也属于手比较贱的那种,拔下一株泛黄的狗尾巴草,拿草尖挠她的脖子,“理理我呗。”

    这种感觉不亚于羽毛挠脚心,痒得要命,江昭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面无表情地乜了他一眼,“我要和你分床睡。”

    她突然搞这一出,对贺景恒来说可谓晴天霹雳,吓得狗尾巴草都掉到了地上,满脸的委屈几要溢出,“我不!”

    江昭宁咬紧了后槽牙,强忍打他一拳的冲动,“我们晚上......打扰到别人了。”

    贺景恒坚决不信:“单独一间院子,怎么会扰到别人?”

    江昭宁语调漠然,“可我外公去茅房时会路过那边,而且床褥也换得太勤了。”

    贺景恒耳根一红,心里也生出了不好意思,但他的脸皮比江昭宁厚得多,狡辩道:“反正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何必折腾换屋?那样不更麻烦吗?”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江昭宁又被忽悠了,顺手拣了块小石头,朝桂花与落叶漂浮的水面扔了过去,“那你这几天忍忍。”

    贺景恒随口答应了下来,余光忽地一动,奇怪道:“这水里咋还有鲈鱼和草鱼呢?”

    寻常人家宅邸中有池塘的,或许会养些花纹鲜艳的锦鲤用以观赏;更富贵些的,若有这方面的偏好,还会特意去寻稀奇古怪的漂亮鱼贝,也是一种彰显地位的方式。饲养食用鱼倒显得颇为接地气了。

    迎面吹来的风儿清爽怡人,惬意之极,江昭宁打了个哈欠,神态好似打盹儿的小狐狸,“不是专门养的,是从江里游过来的。”

    卫府的湖池非人工所造,而是先有湖,后建府。池底连通着江河的分支,所以偶尔会有活鱼迷路,游荡徘徊于此。

    贺景恒捡起一根细长的树枝,蹲到水边搅合着湖水,扰乱了一池宁静。

    水面荡出层层涟漪,一条肥美的鲈鱼咕噜浮出,可能是嗅到了香味,鱼嘴一张一合,吃起了掉落的桂子。贺景恒撑脸围观鱼儿进食,估计也是闲得慌,等到鱼唇张开的刹那,拿树枝随手捅了一下。

    可是,人会惯着他,鱼不会,何况这是一条脾气暴躁的鱼。它才不在乎你是王侯将相亦或是一介草民,如果你惹到它了,它会直接怒。

    只见鱼尾猛地一个扑腾,水花飞溅,不可一世的昭武帝正处于松弛状态,毫无防备,湖水劈头盖脸地淋了下来,甚至额头还粘了片枯叶。

    “我的天呐......”江昭宁咂舌感叹。

    浑身湿透的贺景恒暗暗捏紧了拳头。

    男人或多或少会有好胜心,尤其是在心爱的女人跟前,面子比命重三分。例如这位,上可发兵搏命,下可跳湖捉鱼。

    “咚——”的一声巨响,水浪溅起了老高。

    “喂!……”

    江昭宁的手伸在半空,又默默地收了回来。

    结局是显然的,鱼儿没溜掉,浇洒酱油和调料上了餐桌,怎一个惨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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