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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逍遥自在心(九)

    屋子里骤然安静了下来,贺景恒抿紧了薄唇,半响,低声说:“我......尊重你的意见。”

    江昭宁瞄一眼他的神情,又低下了脑袋,攥着被角说:“我感觉你想要哎......”

    贺景恒沉默了一刻,横在她胸前的手臂搂得更紧,诚恳地说:“我的确很期盼拥有与你的骨肉,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

    胖狸窝坐在枕头上,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静侯接下来的发展。

    江昭宁卷长的睫毛轻轻闪动,心里有些纠结,怯怯问:“生孩子会不会很疼啊?”

    □□的痛苦是客观存在的,并不会由于经历过断筋刀割,就比常人耐力更强。

    何况,江昭宁幼时特别娇贵,摔一跤擦破点皮,泪水简直是哗啦啦地掉。

    几个哥哥姐姐得拿着糖果和扇子哄半天,闹得国子监的学生接二连三地跑出来围观,害臊了,方才收敛一点。

    因为没有可供参考的案例,贺景恒陷入了沉思,“我去咨询一下太医。”

    江昭宁手指缠上散落的发丝,似是黯然神伤,“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有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还没有长大,应当别人宠着我,让着我......我不敢对别人负责,这样很自私对吧?”

    贺景恒牵握住她的手指,“你本来就该被捧在手心里,你值得。”

    江昭宁眼尾泛起了红,泪珠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哽咽着说:“遇见你,我从不后悔。以前你问我,下辈子能不能也在一起......来生太远,但我想,我是会再次为你动心的。”

    寒风拍打着镂花窗牖,鹅毛般的雪花满天满地。望着女子的楚楚泪容,贺景恒的心猛地一痛,冰冷的结晶仿佛落进了心里,倏忽便化作了温软的春水。

    “下一世,我肯定还是追着你跑。”贺景恒朗笑着承诺。

    犹记少时初见,少女宛如珠玉的小脸上冷意凛然,眼眸中蒙着一层水茫茫的雾气,那么的忧郁,那么的动人,仿佛苍山巅峰终年不化的冰雪。

    他不确定,对她是否为一见钟情。又或者,是无数次的悸动构建成为了爱,逐渐加深,变得坚不可摧。

    贺景恒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指尖,触碰上了雪袍上的金浪云纹。

    他留恋地想,就算变成了一片云朵,被风吹散之前,也定要飘落到江昭宁的衣袖上。

    花色饭团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

    “若是没有孩子,皇位怎么办?”江昭宁点明了最关键的问题。

    贺景恒思忖道:“让贺磊那群崽子多生几个,挑个资质优异的继承。”

    江昭宁一语不发,暗自权衡了许久,扬起瑰丽澄澈的眸子,望定青年帝王,郑重道:“我想我们有自己的孩子。”

    贺景恒怔了怔,旋即汹涌的喜悦狂涌上心头。光线昏暗的寝殿中,他的眼眸前所未有的明亮,“嗯!”

    暮色深浓,冰风有如刀片划过砖墙,一群人正自于殿外焦急等候。

    见到老太医跑跑跳跳地跨过了玉槛,哈扎勒挑了挑眉,心道这小老头蛮有活力,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情况如何?皇后娘娘可有大恙?”

    老太医笑呵呵地回答:“大喜事!大喜事!国嗣有望啊!”

    慕子明懵了好一会儿,也快步凑了上去,“嫂嫂怀孕了?”

    老太医拂须点头,“千真万确!”

    幸亏慕子明及时接住了她。要不然,依照江昭宁那般脆弱的身子,又怀着孩子,随便磕碰一下,恐怕都有可能会出大状况......

    哈扎勒拿胳膊肘捅了捅红氅青年,诚心诚意地表达起了赞赏和愧疚,“你小子关键时候还是靠谱的,之前吵架时那么说你,是我不对。”

    慕子明完全没管他说了什么,热泪盈眶地问:“嫂嫂现在怎么样?”

    “头晕和恶心是正常反应,养一养便没事了。”老太医神色轻松。

    相比于“说风就是雨”的年轻人,阿鲁特的心思则要细腻慎密许多,迟疑问:“皇后娘娘愿意......要这个孩子吗?”

    此话一出,犹如从天泼下一盆冰水,众人噤然。

    哈扎勒面皮抽搐了几下,强忍爆粗口的冲动,缓缓道:“大将军,事关国之后嗣,还望慎言。”

    阿鲁特却不生气,眉目间饱含忧色,比黑夜更沉,“皇后娘娘敏感多虑,若是不愿产子,陛下应该是不会勉强的。”

    “确是如此......”慕子明喃喃地说。

    哈扎勒嘴张开,而后又闭上,扭过脸不说话了。

    最紧张的是老太医,一想到有可能会亲手堕掉皇帝唯一的孩子,他简直是惊慌失措,如鲠在喉......刚揣进兜里的金锭好似变成了火炭,产生了烫伤的幻感,恨不得当场将其扔到地上。

    眼见气氛又变得凝重。

    少顷,话题所指的青年却蹦跶着走了出来,眼望沉默寡言的众人,歪头问:“诸位爱卿在聊什么?”

    作为一名合格且老练的臣子,察言观色乃是必修技能,况且,除非是必要情况,贺景恒也不是那种喜怒深藏不露的君主。

    阿鲁特悬掉半空的心落回了实处,笑问:“陛下怎的不继续陪着娘娘?”

    贺景恒笑容极其粲然,比五月的夏花更为灿烂,“天气冷,宁儿让我叫你们回去,别冻伤了。”

    哈扎勒顿时心弦大松,把慕子明拉到了身前,嘻嘻笑道:“陛下可得好好表扬一下小慕,人可谓眼疾手快,把皇后娘娘接得稳稳当当。”

    慕子明诺诺地提醒:“那个,我好像比你大一点......”

    “无所谓,差不太多。”哈扎勒没办法将这个孩子气的年轻人当成兄长。

    贺景恒心中极是感动,“你伤着没?”

    慕子明摇摇头,“磕了一下,没啥事。”

    贺景恒正色道:“那便是有淤青了,正好大夫在这,顺便看看吧。”

    老太医立马道:“微臣待会儿就随着慕公子回府,开些活血化淤的药膏。”

    “大恩不言谢。”贺景恒直视慕子明的双目,“无论如何,我是真心把你当兄弟的。”

    慕子明吸了吸鼻涕,“嗯......”

    阿鲁特心念一转,借此机会劝谏:“陛下,臣曾在阅览古书时看见,国母孕育新的生灵,不宜大见血光。”

    骠骑将军借着夜色翻了个白眼,心骂:“见缝插针。”

    贺景恒沉吟了一刹,颔首道:“你说的有道理,除去王室内的主谋,其他的世族便赦免了吧。”

    这下哈扎勒也没意见了,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提醒说:“陛下,您已经把降书烧了。”

    贺景恒全不在意,理所当然地命道:“告诉吴越的丞相,不想被满门抄斩就再写一份。”

    潇洒地转身,迈着大摇大摆的步伐,回去陪妻子去了。

    徒留几个重臣傻眼留在原地。

    阿鲁特面皮一颤,哈哈笑了两声,“咱们陛下是性情中人......”

    挺好的,换一个心思讳莫如深的主子,君臣之间勾心斗角,许多官员晚上恐怕就睡不着觉了。

    “那现在怎么办?”慕子明困惑发问。

    哈扎勒摆了摆手,“和以前一样,大伙散了吧。”

    *

    侍从送来了小厨房鲜熬的冰糖血燕窝,贺景恒盛了一小碗,待到温热易入口时,方才递给了女子,柔声道:“宁宁,吃点东西。”

    燕窝清甜软糯,入口即化,但江昭宁似是有些乏了,仅浅尝了两口,便放下了瓷碗,倚着软垫阖上了眼睛。

    贺景恒眉宇间浮起一线忧色,走过去坐下,小心翼翼地问:“哪里不舒服?”

    江昭宁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扁嘴道:“我胃难受,不想吃。”

    贺景恒生出了愧疚,想了想,哄道:“你喝一碗,我就送你一箱明珠。”

    江昭宁很是心动,得寸进尺地掰扯道:“我要南洋产的,每一颗都得比拳头还大,还会发光发亮的那种。”

    贺景恒爽快地答应,“保证完成任务!”

    这下江昭宁勉强有胃口了,慢慢吞吞地喝完燕窝,唤人搬来浴桶和热水,磨蹭了好半天才从水里出来,待擦干秀发,困意已达到了顶峰。

    “晚安,我要睡觉了。”

    贺景恒在床边蹲下,下巴搁在床弦边,眨着眼睛说:“我陪你睡呗。”

    江昭宁轻哼了一声,往内侧挪了挪,“你记得安静些,不准闹我。”

    贺景恒疯狂啄下巴,快速地洗漱完毕,又跑了回来,皮靴一脱,在她身边规规矩矩地躺下。

    一股淡淡的甜媚气息萦绕鼻端,效果有如催//情的迷香,贺景恒瞥向一旁,“你换香囊了?”

    江昭宁背对他侧躺着,迷迷糊糊地回道:“没,气味太冲了,很久没戴了。”

    一只修长的手伸入了锦被,覆盖上了她尚未显怀的腹部,青年温热的体温隔衣传来。

    贺景恒手上轻轻揉//捏,想到这里怀着他们的骨肉,心里便绵软得如同三月的柳絮,柔情溢了满腔。

    “你又闹。”江昭宁微微转身,觑向他英俊的面容,“只要睡在一起,你总是不安分。”

    贺景恒虽然意犹未尽,却也知晓正处关键阶段,绝不敢乱来。

    刚打算收手就寝,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处。

    “你怎么......”

    贺景恒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水//渍的由来,脸颊发烧,“咋回事......”

    江昭宁臊得用被子捂住了脸,“这是怀孕初期的正常反应,你别管我。”

    贺景恒坐了起来,凑到她颈边说:“我帮你?”

    “不行,孩子会掉的!”江昭宁霎时清醒了不少,神色警惕地盯着他。

    贺景恒嗓音暗哑,在她的耳畔低声说了一句悄悄话。

    江昭宁脸更红了,扭捏道:“太出格了......”

    贺景恒捂住她的眼睛,哑声道:“你不看便是。”

    说罢,将她的雪色裙袍褪至腰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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