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心中一惊，却还是将手帕递给云邵，附和道：“臣明白了。”

    云邵回头看了眼从善离去的背影，见从善的背影有些惊慌，嘴角不禁生出一丝可怖的笑意。

    衢州知府县衙。

    牢狱中，王申正靠着墙休息，门口的衙役将门打开，把饭菜放到地上，便离开了。

    王申慢悠悠地走到门口，正欲将饭菜端走，不料却被一根细绳紧紧锁住喉咙，手中的饭菜撒在地上，王申拼命挣扎着看了眼身后的衙役。

    就在这时，远处飞来一把匕首，匕首瞬间插入衙役的喉咙，衙役松开了细绳，躺倒在地。

    王申大喘着气，俯身道：“多谢……敬王殿下相救……”

    裴楚绪看了眼地上的尸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

    夏长风用银针刺入地上的饭菜中，发现银针并没有变黑，又转身搜查了衙役的身上，在衙役的身上发现了一锭银两。

    “殿下。”夏长风将银两递给云郯，云郯看了眼银锭的底部——贞明官号，又颠了颠，“是官银，但又偷工减料。好大的胆子。”

    “属下这就派人去一趟户部。”

    “不用，现在去只会打草惊蛇。”云郯拦住夏长风，“先去查一下现在的户部尚书。”

    “是！”

    夏长风离开后，云郯看向王申，假装不理解地说着：“这衙役想必是被人收买，为何那人千方百计想要除掉你呢……”

    云郯观察着王申的神情，见王申双眼飘忽不定，便又继续道：“你若如实相告，本王允诺必会保你一命。”

    “草民……草民其实一开始……并不知道那人是何大人，只是草民家中急需用钱，那人又跟草民说……说那人看上了他的妻子，欲强抢民妇，可妻子不从，何大人他……他便活活烧死了妻子，不仅如此，何大人还说以后不会放过他的家人，要将他和他的家人们一起抓到流沙谷给他的亡妻陪葬……”

    王申头上的汗水不断滑落，声音颤颤巍巍，“草民也是冲动，竟不知……”

    话音刚落，云郯便抽出剑抵住王申的脖子，“究竟是不知何大人的身份，还是想要替天行道……”

    王申盯着剑刃，连忙改道：“是……是想替天行道……何有为他……”说到这，王申潸然泪下，哭诉道：“殿下，我王申也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只是家中还有妻儿……草民只希望殿下能保住草民的家人……”

    云郯渐渐收回手中的剑，“若是你能如实告知一切，本王会替你们挡下所有后果。”

    王申听后这才逐渐冷静下来，语气诚恳道：“殿下，其实草民并不奢望殿下可以护我们周全。只是希望殿下务必要小心何有为身后的势力，之前来到衢州的官员不是没有整治，只是都在惧怕……惧怕何有为身后的势力。”

    “惧怕？”一旁的裴楚绪又询问道：“那你可有见过他们？”

    “草民……草民也不确定。草民有一日外出，偶然看见了几个南疆人，他们虽然打扮成中原人的样子，但是他们并不会说中原话，所以草民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后来何有为的手下来找他们，给了他们一个袋子，他们打开袋子，拿出了里面的银锭放在手里颠了颠，看样子像是很满意。”

    “那银锭是长这样的吗？”云郯拿出刚才在衙役身上搜到的官银。

    “其实草民也不确定……毕竟在草民看来银子都长一个样，不过草民记得那些银子看上去就不像是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用的银子。”王申盯着云郯手里的银锭片刻，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殿下，现在何有为死了，那些人绝对不会就此罢手，殿下可一定要当心！”

    “嗯。”云郯应了一声，“现如今你还是待在这里会更安全。你若再想起些什么，就喊侍卫。”

    “侍卫？”王申扒住木门，向远处看去，见几个侍卫正守在走廊尽头，这才松了口气。

    “好……好好……殿下慢走……”王申挥了下手，目送着云郯和裴楚绪走出去。

    “殿下，若是何有为与南疆人勾结，貌似并不会形成让人惧怕的势力，所以臣猜想，会不会是朝中某股势力勾结南疆人。”裴楚绪说道。

    云郯将怀里的令牌递给裴楚绪，“昨夜的那一波人是湘翎卫，而湘翎卫是湘贵妃当年从南疆带来的一批暗卫。若是说朝中某股势力勾结南疆，那本王能想到的便只有湘贵妃。”

    “臣虽然并不了解湘贵妃，但是宣王殿下乃是湘贵妃所出，而宣王殿下又与殿下交好……”

    “所以，你认为不是她？”

    裴楚绪摇了摇头，思索道：“臣并不确定。不过臣以为可以通过宣王殿下来确定此事。”

    云郯听后，笑了下，“你是想让本王利用五弟？”

    “臣只是想寻求一个答案，说成利用的话，倒是难听了些。”裴楚绪垂下眼眸。

    云郯转过身去，叹了口气，“本王自是相信五弟，但五弟和湘贵妃终究是两个人。就算本王要查湘贵妃，也断不会通过五弟来查。”言罢，云郯便离开了。

    裴楚绪注视着云郯的背影，片刻后离开了县衙，向衢岭边界走去。

    一路上，裴楚绪发现越是靠近衢岭边界，流民的数量也越多，并且愈发得集中。

    不知不觉已近夕阳黄昏，书房内，云郯看着眼前的一桌饭菜，又看了眼门口，却迟迟等不到裴楚绪的身影。

    云郯随即起身向裴楚绪的房间走去，敲了几下门，“裴……楚培。”片刻后，见屋内仍是没有反应，不由得紧张起来。

    另一边，裴楚绪来到流民营，准备帮忙安置流民，却见一队带刀士兵走进来，在附近绕了一圈后便带走了一群流民。

    裴楚绪拦住士兵，“站住！你们要将他们带去哪里？”

    其中一士兵走近扫了眼裴楚绪，一身墨绿色的文人装束，束发上只插了一根普通的玉簪，便衬得裴楚绪清秀文雅。

    “哼，一个书生也敢当官府的路，活腻歪了啊！”说着那士兵便抽出剑对着裴楚绪，“识相的话还不快让开！”

    裴楚绪还是不肯让路，这时一旁的小士兵对中间的士兵悄声说了句：“先去交差吧，耽误了要事就不好了。”

    “嗯，也对。”中间的士兵点了点头，对裴楚绪凶道：“给老子滚远点！”便收起了剑。

    裴楚绪顿了片刻后便被推到一边，见士兵们带走的人全部是些青壮年，心中生出一丝担忧，便悄悄跟了上去。

    裴楚绪跟着士兵来到了东海海滨，在远处又看见了另外一波人：穿着华丽的南疆服饰，身前梳有几缕编发，头上戴着金饰宝石，谈吐不像是普通的南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