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许佳汝都在盯着前方的路。陈致绕过两个路口，就到了‘一品阁楼’，一个雅静的餐厅。
餐厅和辅大很近，她下午还有课。
陈致把菜单递给了许佳汝。
“鱼……”后面的两个字还没说完，许佳汝看到了后面的价格，声音小了一点，小声说：“有点贵。”
陈致扬了扬眉，“庆祝一下。”
什么鱼要1400呢？
北城的薪资应该很高，陈致应该是高级别助理。
“你是什么专业？”
“电子科学与技术。”
“怎么想学这个呢？”
“热门，听说好挣钱。”
“现在挣到了吗？”
“正在进行中。”许佳汝的脸鼓了鼓，她今天的发箍是鹅黄色的，很温暖的色彩。
“不过现在还吃不起1400的鱼……”许佳汝补充道，略微优点羞涩，“以后努力请你吃。”
陈致哼笑，似乎惊讶，似乎笑话。
“我很期待。”
许佳汝并没有打听陈致的信息，她认真地吃饭，聊聊这一天价鱼。
北城的一切，都是好的，让人渴望，似乎可及。
大学前的生活是压抑的，她的父母努力地给她灌输了“只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的观念，除了读书她什么都不能做，高中的生活全是题海。
她从南江努力考到了辅大，上大学以后，她好像从压抑的家里逃了出来，这边只有她一个人，她觉得自由。和家里的一点联系就是每个月给舅妈寄药。
来了大学以后，许佳汝就没有花过家里的一分钱，得益于国家政策，学费她做的助学贷款，生活费她自己赚的。
刚来辅大的第一个月是最困难的，她还在努力地找兼职，生活费得亏了高三的暑假带2周的家教挣了4000块。
目前她的兼职有两份，准确的说是两类。
一是给实训老师的儿子补习英语，一是给一个汽车产业链下游设备供应商写一个程序。
收入对她来说可观，可以养活自己，她很自由，除了不能吃1400的鱼。
她很努力，靠自己想过自由的生活，体验丰富多彩的人生。
参加小杜鹃社团是，策划各种比赛是，兼职也是，和陈致也是属于她要体验的精彩生活的一部分，如果硬要说谈恋爱要有什么目的的话。
吃过饭，陈致将许佳汝送到学校，预备铃声响了。校园里去上课的人很多，自行车也很多。
车这个点进学校很难开，许佳汝示意陈致靠边停就行。
“陈先生，谢谢你。”许佳汝笑着说。
陈致看着她笑。
许佳汝鼓起勇气，牵住了陈致的手，“小心开车，注意安全。”
陈致“噗嗤”一声，这嘱托，和他奶奶似的，他妈这一辈都没这种嘱托了。
许佳汝红了脸，谈恋爱，她是认真的。
——
下课后，穿过操场，两边的树木枝繁叶茂，绿意盎然，有清风，很舒爽，许佳汝的心情也是。
超市对面的广场摆了环保学院学生会的社团活动，环保知识竞赛，奖品是绿植。
许佳汝想着，她的宿舍比较拥挤用不着绿植，不过——陈致应该已经租房了吧？
许佳汝打开“一连”，和陈致的对话还停留在她昨天发的消息。
“我给你送2盆绿植吧。”许佳汝发送过去。
拍了几张照片，问他:“你喜欢哪些？”
等了5分钟，没有回应。
许佳汝按照自己的喜好选了奖品是两盆绿植对应的试题，成功拿到两盆绿植。
回到宿舍将绿植摆在窗台上，许佳汝擦擦汗，白色的T恤湿了一半，5月的北城，足够热坏她了。
去洗漱间洗漱好了，拿出手机。
“一连”上亮起来红点。
陈致回消息了。
“好，先帮我养一周。”
“你这一周都很忙吗？”
许佳汝的意思是这一周每天都这忙？没法拿吗？
“嗯，出差。”
“哦。”许佳汝嘀咕一声，打字:“一定帮你养的生机满满。”
5月19的晚上，许佳汝收到了陈致的消息:“在哪？”
“你回来了？”
“嗯，在你宿舍旁的超市。”
许佳汝从图书馆飞奔到超市，她瘦削的肩膀背着宽松的书包，里面是笔记本，晚上没课，她在图书馆写作业。这几天陈致出差，她熬夜把接的一个汽车周边功能实现了，对方说这两天把钱汇给她。
5000，明天是520，可以和陈致一起出去潇洒一下。
许佳汝跑过来，速度很快，陈致隔得老远都感觉到了那股劲。
在他离一米的地方，许佳汝停了下来。
“去哪吃饭？”
“你食堂吧。”
“好。”
超市离许佳汝学校的食堂很近，所以他等在这里。
“这次我请你吃。”许佳汝走在陈致前面，倒着走，她想和陈致礼尚往来，虽然食堂吃不了1400的鱼，但是她也会请他吃饭，这是态度。
“行。”这些事陈致无所谓，谁花钱在他看来不是问题。
许佳汝把他带到了食堂四楼，只有四楼有小小的格子间，许佳汝问了陈致吃什么以后又跑过去点了几个菜。
陈致看着对面快步走来的许佳汝，似乎没有仔细看过她。
披肩长发，蓝发箍，白T恤，蓝色牛仔长裤，清瘦，皮肤白，杏仁眼，不算大，眼里有光，走路速度快，有活力。
“看呆了吧？窃喜吧，这么漂亮的女生走到了你面前。”看陈致盯着她，许佳汝打趣。
“那可不，我可真幸运。”陈致配合。
“这种感觉你会越来越强烈的。”许佳汝毫不犹豫。
“我很期待。”陈致揶揄。
吃饭的时候，陈致吃的并不多，难怪那么瘦。
许佳汝感觉她吃的比一个男生还多，突然感觉是不是该控制一下。
陈致看出了她的犹豫，“你又不胖。”
“嗯，嘿嘿。”
行了又低头吃了。
吃完饭，许佳汝把餐盘送到了清理处，陈致已经拿了她的书包在等候，她伸手要拿过书包，陈致换了手，没给她。
哦，有人帮忙拿书包，是恋爱的味道。
——
在陈致的车上，许佳汝看到了熟悉的零食——艾叶粑粑。
她很喜欢吃。
“你去南江出差了？”
“嗯？对美食很有研究。”仅仅凭艾叶粑粑就知道是南江。
“我家是南江的。”
“哦。”
难怪。
“你呢？”许佳汝问。
“北城。”
“咦，难怪。”
“什么？”
“你身上有一种和北城很协调的味道。”
“你是指？”
“庄严，肃穆。”许佳汝说，还有一个词:随意的富贵气息。
“你不会是拆迁户吧？”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哈哈……”许佳汝很满意，打开一个艾叶粑粑，咬了一口，满口的青草香。
艾叶粑粑是出差时一个客户送的，回来以后他就带着来辅大了。
陈致不是拆迁户更好。
许佳汝有一次打车，遇上了一个本地拆迁户开车宝马跑车，拆迁分了几千万，找点事做。
这比较悬殊，会降低她的主动权。
许佳汝喜欢主动去体验生活的千姿百态。
许佳汝吃完艾叶粑粑，让陈致等着，她上楼抱下来两盆可爱的绿植，送给陈致。
“谢谢。”
“我给这两盆绿植取了名字。”
“？”
“天长、地久。”许佳汝说着，笑意盈盈对着陈致，“养好它们，你责任重大。”
陈致扶额:“……”
许佳汝的手机响了，银行卡到账的消息，5000。
“我收到了一笔外块，你想去哪里玩？”许佳汝说着，“明天全天我请你。”
“真的？”陈致露出夸张的表情，“那我今晚好好想想。”
“嗯嗯，可以。”许佳汝也高兴，高兴到这次分别，许佳汝抱了抱陈致。
“幸福吧？”许佳汝抱着陈致说，“你比吴大的光棍幸福多了。”
“那确实。”陈致想到了孙紫东那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