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的吻如细雨春风。
似安抚，似喜爱，似撕磨。
在这一吻中，许佳汝似乎领略到万种柔情。
治愈了她孤身一人在外度过除夕的、掩藏很深的、于童年中挣扎的难过。
一如这日的好天气。
以至于分开后的日子里，许佳汝每每想到这一幕，无法对陈致太过残忍。
回丽湾小区的过程一路畅通。
陈致坚持送许佳汝回来。
即使有简单的食材，许佳汝也没有留陈致用餐，在电梯口，许佳汝推着陈致：“快走吧，不然赶不上老宅的晚餐了。”
陈致亲了亲许佳汝的嘴角，摸摸她的头：“照顾好自己。”
许佳汝回味这句话，怎么味道有点奇怪？
陈致驱车离开后的声音响起时，许佳汝按了上楼的电梯。
在老宅门口，高女士等着陈致。
“下午去哪里了？”
“没必要什么都汇报吧？”
“送你按摩仪那个？”
“妈，您想说什么？”陈致无意与高女士搞这种猜谜游戏。
“那不适合你。”
“您说的对？”
“这是我对你的了解。”
“……”
陈致本想问一声，您了解我吗？
陈行正走了过来：“进来吃饭吧，母子俩在门口杵着干什么呢？”
“没什么，吃饭。”陈致迈开长腿，绕过陈行正进屋。
“怎么感觉你们母子俩不对劲？”
“该说你感觉很准吗？陈大爷？”高女士看着陈行正，似笑非笑。
陈行正最怕老婆这样说话，看似夸奖，实际风雨欲来，他连忙拒绝：“别……你好好说话。”
陈致晚上陪在爷爷左手边上，陈格陪在右边。
两个孙子辈的年轻人陪着，陈老爷子晚餐吃得十分开心。
在这个开心的时刻，他开始期盼更开心的事。
“陈格，今年总找了女朋友吧？”
“……”陈格沉默，这触及他的伤心事。
高女士以防发生不愉快的事，赶紧说：“陈格这是选择太多了，爸您别逼他，让他慢慢选。”
陈老爷子一万个不认同：“女朋友哪有那么多可挑选的，找一个处处，缘分就慢慢培养起来了。”
“爸说的有道理，陈格，你向来沉稳，这事儿我们相信你能好好处理。”陈行正附和，陈格需要从过去那段感情中走出来。
陈格失去了吃饭的兴致，开口问陈致：“智能井盖铺排得怎么样了？”
“有三个街道谈好了。”
“挺好。”
陈老爷子插嘴：“你俩兄弟怎么回事？大年三十的，怎么还在谈工作呢？比你爸他们还可怕。我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不爱听这些。”
陈格：“……”
陈致：“……”
陈老爷子：“陈致，你也没比陈格小多少，如果你有合适的对象，你就，我们并不介意你比你大哥先结婚。”
高女士赶紧插了话：“哪能呢？陈致现在一心在工作上，还远着呢。”
陈老爷子叹气。
陈行正、陈致深深地看了高女士一眼，没说话。
高女士瞪着陈致。
陈格的坏心情快被这母子间的奇怪的气氛驱赶。
自己出身名门，老公事业有成。
高女士是出了名的高眼光。
她这么迫切地否认，反而让陈格听出了点什么。
最后，最和谐的话题，依然是听陈老爷子讲他当军医时候的故事。
陈致和陈格耳朵都听出了茧子，但是只有这件事不需要用脑。
饭后守岁，陈老爷子坐在客厅看着春节晚会，陈致和陈格在一旁玩牌。
接龙。
不费脑子，消磨时间。
高女士简直看不下去。
两个这么大的成年人，你一张牌我一张牌的，玩着贪吃蛇一样的接龙游戏。
高女士：“你俩怎么回事呢？”
陈格&陈致：“……”
高女士：“怎么一个个都不让人安心？”
陈格&陈致：“……”
高女士：“一个个这么有幼稚的游戏玩得这么得劲？”
陈格：“……”
陈致：“要不，我俩去玩点成人游戏？”
陈格：“？”
高女士：“？！”
陈致：“丽湾附近的赌场去不去？”
陈格放下手中的牌，拿起大衣：“挺好。”
高女士怒斥：“兄弟俩干啥呢？这么不省心。”
陈致笑：“省心的事儿您不是嫌弃幼稚吗？”
高女士翻白眼，气得离开了客厅。
陈格默默笑，放下大衣，和陈致继续玩这无聊的接龙扑克。
陈格：“看来你真的有可以玩的“成人游戏”？”
陈致：“吃了一把大的，哥，安心打牌。”
陈格：“你妈这要求不低，你别重蹈覆辙。”
陈致：“没想那么远。”
陈格也不太爱说话，止住了话题，开始消磨时间。
完了几轮两人也没了兴趣，本来也不爱玩，各个电视台转播着春节联欢晚会，陈致胡乱按到了几个地方台。
南江市新闻频道播报着南江市前名企朝阳伞业有限公司如何被南江市一个地方小官员层层陷害，最终破产被收购，董事长许镇昭最终虽然被判无罪，也彻底一无所有。
陈格看着陈致胡乱按着频道，突然停了下来，纳闷：“你喜欢看这种新闻？”
陈致：“庙小妖风大。”
陈格：“确实，有些人有那么一丁点权力，都要把它用得淋漓尽致。”
陈致没再看新闻，把频道换到了春节联欢晚会。
相声节目正在上演，兄弟俩一个没笑，俩人都快忘了小时候一块儿听相声哈哈大笑的童年。
陈格：“真不回来接CNT？”
陈致：“不。”
陈格：“为什么？”
陈致：“不想。”
陈格：“任性。”
陈致：“你也是。”
陈格看了看陈致面无表情的脸，突然一句：“你是不是真有成人游戏可玩？”
陈致：“……”
陈格：“要不你出去？我来陪爷爷？”
陈致：“听相声吧，还是你现在相声过敏？”
陈格变了脸色，那个随时来段相声的姑娘现在去了法国，并且不打算回来。
他昨天才和她开玩笑似的说，现在对于春晚没了期待，她拔高了他对相声的要求。
她当时正在塞纳河畔吹着风，心情愉悦，人也一如既往俏皮夸张：“后劲这么足的吗？你再说一遍，我喊lucas过来听听，让他知道他每天听的相声是多么地有水平。”
他当然不会再说，她也没有再喊Lucas，沉默之后他问：“今年还不回来吗？”
她郑重地说：“对 ，我和Lucas商量好了在法国定居。”
他半开玩笑：“你真狠心。”
似乎那边又沉默了，他好像听到了塞纳河畔的风声，他连她的无措难过也不忍心，赶紧转移话题：“祖国人民都在也听不到你的相声了。”
她又哈哈笑：“还好啦，等我空闲我会做音频放在网上，到时候你们要帮我宣传哦。”
“会的，爷爷喊我了，我先挂了。”
“拜拜。”
陈格想起昨天的电话，心情并不舒畅，他问陈致：“你说，我明天飞到法国，是不是很冲动的一件事？”
“很大概率是。”陈致想起来菲菲在群里提到的Lucas。
陈格垂眸，意料之中。
陈致：“不过，如果你不去，更大概率每年的今天，你都有这个问题。”
“所以？”
“订机票。”
“那爷爷这边……”
“我会处理的。”
“谢谢。”
陈格第二天一大早乘机飞往巴黎。
陈致陪着爷爷，他大伯、大婶猜测到了陈格去了哪里，会做什么，不过他们保持沉默。
陈致和爷爷说陈格去给他找孙媳妇，他也乐呵。
只有高女士忧心忡忡，她害怕兄弟俩一个性格。
不过，高女士不知道，此刻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儿子对什么的热爱都不算多，目前对事业的执着远高于其他。
陈致在陪了爷爷两天后离开了老宅去了丽湾小区。
许佳汝正在午休，前天守岁的困意在看到许佳汝的这一刻也到达了陈致身体，他去卫生间洗漱换了睡衣，躺在许佳汝身侧，许佳汝顺势滚到了他的怀里。
困意似乎又可以消失，他确实有些想做成人游戏。
他向来不忍让，也不憋着自己，自从和许佳汝在一起后，探索了这种事情的乐趣。
“你或许可以温柔一点。”许佳汝攀着他，喘息。
“下一次，这次先听我的。”陈致亲亲她，继续他的征伐。
屋内暖气很足，被窝里更热情。
等到一切结束，已经是夜晚，许佳汝起床写程序，陈致起来做饭。
“你看起来很像工作狂。”
“我可以把这个当做赞美吗？”
“如果你是我的员工的话，可以。”
“那你现在是在抱怨我太忙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快要被你的深情淹没了，其实这几天我是用工作来麻痹对你的思念。”
“现在我已经在海底，周围都是你的深情。”
“看来我的心意已经被你接收。”
“接收率80%，还有20%咱们可以去卧室试试传导效率。”
“……你是色魔吗？”
“快去工作吧，饭好了告诉你。”
一直到初六，许佳汝都在书房写程序、卧室做某些游戏两件主要的事情中度过。
初六按时交了程序，她拿到了一笔钱，打算和陈致出去玩一圈。
万万没想到，在悦商场碰到了高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