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回家，两人倒头就睡。
临近除夕，陈致的公司目前规模还不算大，年底要忙的事情一件也不少。
许佳汝窝在丽湾小区的沙发里看会儿电视，没意思，连续剧和综艺许佳汝看着都没劲。
关了电视，许佳汝去了书房，打开陈致的电脑。
“你书房电脑的密码是多少？”
许佳汝在“一连”给陈致发了消息。
等了两分钟陈致那边还没有消息，许佳汝想着他可能在忙，关了电脑。
在楼下的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掏出手机结账时，许佳汝习惯性翻看“一连”的消息。
陈致：“123789”
许佳汝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太简单了，和没有一样。”
陈致那边没有回应，想必依然在忙。
许佳汝把选购的物品分类放好，洗完手就登上了电脑。
她联系了在兼职网上认识的李经理。
问他是否有时间紧的短期单，半个月她能加急完成。
临近除夕，一片喜气洋洋过新年的氛围，愿意在这期间做兼职的是少数。
李经理那儿确实有几个需要抓紧完成的单，目前还在挑选合适的人接手。
时间紧，任务重，收入也算不错。
许佳汝是一个守时的接单员。
她写的任务也较为符合设备商的要求，返工问题不算多。
为了过一个清静的春节，李经理将丰禾汽车显示屏智能温度提示功能交给许佳汝完成。
许佳汝和李经理商量好细节功能和完成时间以后，下了线。
在网上搜了一下附近的电脑修理店，她这个品牌的笔记本，最近的一个修理点离丽湾小区有2公里。
许佳汝打算现在就去，争取这两天能够拿到修好的笔记本。
不然春节人家可能不上班。
那天从南江收拾东西出来，她只拿了身份证和笔记本。
笔记本在匆忙中被摔到了地上。
从丽湾小区走到电脑修理点许佳汝花了二十多分钟。
笔记本没有大问题，现在外地的员工家里有点事提前了一天回去，店里人手紧张，许佳汝得第二天下午5点以后才能拿。
许佳汝付了押金，拿好收据回了丽湾。
用陈致的电脑查了一些显示屏特殊功能的代码，收藏了一些网址，做了计划表。
陈致的电脑和他的人一样简洁。
低奢高性能。
许佳汝在他的桌面建了一个文件夹xjr，把自己的资料规整到一起。
晚上陈致回来，用电脑给合作商回邮件时，看了眼桌面上的“xjr”出神。
脑海中跳出了李茂林对孙紫东抱怨的一幕。
“孙哥孙哥，陈致也太见外了，拿他的笔记本用一下都不行，密码都不告诉我呢。”
孙紫东摊手：“我也是这待遇，上回我想拿他电脑下载下老师的课件，这人都不肯。”
“我俩还是不一样吧，孙哥，我看你就不像是下载课件的样子，你下载某些打码视频吧。”李茂林调侃。
孙紫东一拳锤上去：“滚，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不过，陈致，是你电脑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吧？”李茂林转念这样想，对着一旁置身事外看手机的陈致喊。
“我看是这样。”孙紫东附和。
陈致头都没抬：“滚……”
昔日好友想用他的笔记本，即使不是商业对手，他也确实不愿意告知密码，并非里头有什么密码。
笔记本电脑是比较私人的物品，他不喜欢别人更改或使用。
但是今天一看到许佳汝的消息，他立马就回了消息过去。
看着“xjr”的文件夹，他心里并没有桌面被篡改的愤怒，隐约觉得有点温馨。
老宅的电话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陈致表示这两天工作太忙，会争取在出除夕那天回老宅。
“除夕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农历二十九的早上，陈致换上白衬衣、西装裤，取外套前转身看着许佳汝。
精致得体的着装，修长白皙的手整理着白色衬衣的袖口。
不经意般。
谈论的是一件随意的事情一样。
许佳汝尚处于将醒未醒的状态，昨晚陈致折腾太狠，她到现在还没睡多久。
“不去。”许佳汝翻了个身，扯过被子把头也盖住，瓮声瓮气：“会很尴尬。”
陈致盯着床上的那团鼓包，深邃目光里探究的意味并没有太加掩饰，他沉默了一阵，说：“好。”
随后迈着修长的步子走到了床边，扯过盖住许佳汝头顶的被子：“还呼不呼吸？”
“哎呀，我能呼吸。”许佳汝又抢过被子，蒙住头。
“被子放下来点。”
陈致没和她继续拉扯，叮嘱她一声就准备走。
许佳汝依旧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回：“知道了知道了，快去上班吧。”
陈致刚走出卧室，许佳汝的睡意就清醒了一半，她双手从被子里伸出，压下被子，叹气。
这下是睡不着了。
如果刚才陈致说的是：和我一起回老宅过年好吗？
许佳汝想她或许会去。
起床洗漱，换好了衣服去书房继续搜寻显示屏资料，并分类建好子文件放入“xjr”。
她要下载大软件才能写程序，下午就能把笔记本拿回来，她并没有打算在陈致的电脑上下载那些功能软件。
中午的时候陈致给许佳汝来了电话。
“下午准备做什么？”
“先去超市屯点物资，下午四点再去修理店拿笔记本。”
“行程也挺满。”
“比不得你。”
“下午两点我回来吧，和你一起去。”
“你很闲吗？”
“……你觉得呢？”
“那我自己去就行了。”
“要不要何叔开车来？”
许佳汝翻了个白眼：“我是买一个人的物资，我一个人就可以。”
“行吧，你晚点出门，4点去拿笔记本，然后在附近找个超市逛一下，我下班接你一起回去。”
“好。”许佳汝应允，给陈致做一个体贴的男朋友的机会。
陈致赶到超市时，许佳汝已经结完账坐在服务台等他。
陈致又拉着许佳汝进了超市。
“干嘛？”
“陪你逛超市。”
“我都已经买完了。”许佳汝无语，这人追求程序合理也太夸张了吧。
“再看看吧。”
“……”
陈致在超市买了一包红包，又在收银台拿了三盒计生用品，结账。
许佳汝默默地看着陈致，想起丽湾的计生用品确实在昨晚被消耗完了，脸一阵红一阵白。
陈致面色淡然。
结账走人。
情侣间的相拥温暖而有力量。
半夜陈致拥着许佳汝，反复到达她的最深处，温暖包裹着他，也牵动着他炙热的心。
在爆发的临界点，他几乎要彻底投降。
抵着许佳汝，问：“还满意吗？”
“……”
作为男朋友，是符合要求的。
作为一个男人，也是超出水准的。
许佳汝的沉默给了陈致放肆的冲动，最后许佳汝一口咬在陈致耳朵上。
陈致被刺激，更是放肆，两人充分体验了彼此的锋芒与柔软。
这件事情，陈食髓知味，乐此不疲。
第二天大清早，陈致起床做了早餐。
简单的鸡蛋面条，热了两杯牛奶。
实在是不符合大多数人对除夕的要求。
但这是他和许佳汝的习惯。
吃完早餐他打算和许佳汝准备食材再回老宅。
许佳汝拒绝了。
她一个人吃，准备那么多浪费，她也懒得处理。
陈致有点不高兴。
这一情绪一直笼罩着他。
在老宅大家聚在一起吃团圆饭时，这种情绪达到了鼎盛。
豉油胆蒸老虎斑、雪蛤烩鱼翅、烧花胶、大红乳猪拼盘、碳烤帝皇蟹、黑松露拼极品鲍……
满满的一大桌坐满了人，盘中复杂的南北菜系。
一个人的除夕，简单至极的食材。
老宅和丽湾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风景。
陈老爷子是军医出生，膝下两子一女，陈致的父母陈行正现在是CNT国际船舶公司的董事长，一年到头少有时间陪老父亲，对儿子更是没多少时间陪同。
当年陈致硕士在北城三院规培，毕业直接进了北城三院，陈行正内心是不满的。
但是他管理一个几万人的公司，很少难和儿子有过多交流。
在他拒绝去CNT 那天，他给儿子打了电话。
语重心长聊了几分钟的CNT前景及只要他不过分出岔子，CNT长青二十年没问题，希望他能按部就班去CNT上班，三五年也能独挡一面。
毕竟北城三院的工作也很辛苦，何不去CNT打拼。
儿子那句淡淡的“没兴趣”彻底止住了他未尽的话，也有一点伤害他这个老父亲的自尊心。
而去陈致至今拒绝去CNT上班，隐约听到家里谈论自个的儿子在搞什么智能井盖项目？跑街道去谈生意还得自个去？
想到这里陈行正就皱眉，全然忘了自己几十年前是如何一步一步把CNT发展到如今的规模。
陈行正准备在饭桌上给陈致施加点压力，让他放弃那个目前没太大水花的创业项目，早点来CNT。
陈致心不在焉，吃了点素菜，细嚼慢咽，看着点时间就说：“爷爷，我吃好了，您慢点儿吃。”
“怎么不陪着爷爷喝点儿酒呢？”高女士看着儿子很快就放下了餐具，兴致缺缺。
陈致笑：“这样的日子不向来都是爸爸和大伯陪着吗？”
“我也想等着你什么时候陪我喝点儿、说说话。”陈行正看着准备起身的儿子，不难。
陈致笑：“随时欢迎您回来。”
陈行正没有这么多时间回来。
高女士意味深长地看着陈致。
联想到在丽湾小区时，陈致的车上放着的眼部按摩仪和小贴纸，若有所思。
陈致上楼，楼下的声音越来越远，去了四楼洗漱，在四楼阳台站了十来分钟，走到书房，给许佳汝打了电话。
“吃饭了吗？”
“还没有，快了。”
“吃什么？”
“椰子鸡。”
“很香的样子。”
许佳汝伸长脖子，香味确实已经一了逸了出来，她问：“你想吃吗？要不要我给你留一点？”
“……”
对面的沉默让她明白，除夕、然后初一，陈致在老宅估计很忙。
许佳汝笑了笑，语气轻快：“算了，下次我们一起再做，这次买的一只小土鸡。”
“好的，下次一起买大的。”
“嗯。”
“今天晚上先不回去了，明天我尽量下午回去。”
“好。”
就要挂电话的那一刻，许佳汝缓缓开口：“陈致，我有一个想法。”
“你说。”
“一会儿去石头山吗？”
“嗯，下午去，晚上能够回来。”不会耽误你回老宅守岁的，许佳汝在心里默默地说。
“好，我开车去接你。”
“不用，我从丽湾坐地铁做去也很快，我们石头山汇合。”
“好，山上冷，穿好衣服。”
“嗯。”
丽湾小区到石头山的地铁只需要换乘一次，许佳汝收拾好厨房里的工具，带了条简单的米色羊绒围巾，边去电梯厅边系上围巾。
一梯一户的设计，不用担心邻居侧目。
下午两点过三分，许佳汝站在石头山的西门等着陈致。
她搓手取暖，望着零星经过的车辆。
终于一辆黑色奥迪疾驰而来。
许佳汝站到边上等他停好车。
“上车。”陈致在许佳汝身边停下，按下车窗却并未停车的意思。
许佳汝看了看路边，还有一些停车位，疑惑着拉开车门上车。
“我爷爷和工作人员打了招呼。”陈致看着许佳汝盯着他，主动解释起来：“天气太冷了，我把车停到山脚下。”
“哦。”
“怎么想起来大年三十爬山了？”
“天气很好不是吗？”
好天气，有个人相伴爬山，许佳汝也有了好心情。
“你知道石头山的传说吗？”
“你指什么？”
“这棵特别的树。”
“这不是传说，这是历史。”
“呵呵，敬你严谨。”许佳汝挽着陈致，走了两步突然大步一迈，走到陈致前头，倒着走，感叹：“这荣华富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陈致拉住许佳汝的手防止她摔倒，许佳汝倒着走没看到减速带差点绊倒。
“历史更替规律罢了，走好眼前路。”
“是，春华秋实，早春即将到来，我们爬到山顶看看这北城的中线。”
“好，要计时吗？”陈致一身休闲装，爬山也不费劲。
“好，比赛吗？”
“嗯？还比赛呢，一会儿丢了都找不着。”
“不至于，这整个山里头最漂亮的就是我了。”许佳汝笑着说：“我是闪闪发光的女朋友。”
“傻傻发疯倒是像？”
“哼～”许佳汝冷哼一声，又看着陈致：“要是你丢了，我会大喊你的名字，不会让你与野兽过夜的。”
“别喊，我怕丢人。”
“这里又没别人。”
“有工作人员，人家也不……”认识你呀。后面几个字许佳汝没说完，她想起刚刚陈致把车开进来的事，大概率双方是认识的，至少人家单方面认识陈致。
石头山爬到顶不需要太久，许佳汝和陈致都是运动小达人。
瞭望着北城，此刻人烟稀少。
山顶微风绿叶摇晃，蜿蜒到山顶的银杏金黄了一路。
晚冬，午后明媚阳光带来春的气息。
这一刻，这景色，微微出汗后的放松，许佳汝觉得很值，许佳汝转头喊陈致看一群飞舞的黄色蝴蝶。
陈致在她转头的那一刻吻住她。